每次打電話回家的時候,爸媽都在電話那頭問,“吃飯了嗎?”
有時電話打去是上午十點,有時是下午三點,他們總要不合時宜的來這麼一句“吃飯了嗎?”
我十分不解,爸媽這不是沒話找話嗎,都幾點了怎麼可能還沒吃呢?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吃飯了嗎?”並不是淺顯的一問一答,而是滿溢的思念,是中國式的“我想你了。”
快節奏的生活,隻言片語的問候,越發讓人懷念起那個“家書抵萬金”的時候。
沒有電話,沒有微信。薄薄一封家書,卻蘊含著失意時刻仍能砥礪前行的溫暖力量。
傅雷:我要怎樣才能表示愛呢
傅雷是著名的法國文學翻譯家,談起教育,傅雷對兒子可謂是嚴格的有些不近人情。
直到1954年,兒子傅聰遠赴波蘭求學。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嚴苛,在心中這樣自責自己道:“可憐過了四十五歲,父性才真正覺醒。孩子,我要怎樣的擁抱你才能表示我的悔恨和熱愛呢!”
傅雷遠隔重洋為兒子寄去一封封家書,十二年從未間斷。談人生,聊藝術,指點日常生活,字字入微,充滿真知灼見。
正如他在信中這麼教導傅聰如何面對人生沉浮:
“人一輩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浮沉,惟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或者要有極高的修養,方能廓然無累,真正的解脫。只要高潮不過分使你緊張,低潮不過分使你頹廢,就好了。我們只求心理相當平衡,不至於受傷而已。”
麥家:愛他人是最大的愛自己
茅盾文學獎獲得者麥家有一個叛逆的兒子,從高中開始就把自己封閉在家裡,不去學校上課,麥家就把老師請到家裡來,但老師來了沒幾天就被氣走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不管麥家說什麼,孩子都不聽。
後來孩子要去費城了,山高水遠,臨行前麥家給孩子寫了一封家書。
“你從此沒有了免費廚師、採購員、保潔員、鬧鐘、司機、心理醫生,你的父母變成了一封信、一部手機、一份思念,今後一切你都要自己操心操勞,餓了要自己下廚,乏累了要自己放鬆,流淚了要自己擦乾,生病了要自己去尋醫生。”
他將這封信連同2000美金一起放進了兒子的行李箱中,等兒子落地後,才忐忑的發微信問道“有沒有找到錢?”兒子回覆他“有。”
他又小心翼翼的問兒子“還看到別的東西了嗎?”
良久,手機那端的兒子給他發來了兩個大哭的表情。
這兩個表情瞬間就把麥家的眼淚逼了下來,麥家哽咽的說,他相信兒子現在沒有給他的愛,以後一定會加倍的還回來。
半文盲奶奶:27字家書
“多吃點,不要減肥,晚上不要出門,照顧自己,常回家,給你做你愛吃的。”
這是來自2015年揚州大學信息工程學院的王詩佳奶奶的一封家書,一張薄信紙,歪歪扭扭27個字,沒有標點,但是卻被譽為“最感人家書”。
寫下短短27個字對於我們普通人來說並不是難事,可是對於汪詩佳的奶奶,這個半個世紀都沒有拿過筆的老人來說,實在不是易事。
她戴著老花鏡,憑著幾十年前的記憶識字,有字拿不準就去敲鄰居門問一問,有字不會寫就照著別人的字臨摹。經過多次練習,她才寫下這歪歪扭扭的六行字。
月亮總會圓滿,我們也會常常陪您吃飯。
都說科技改變生活,現如今縱使相隔萬里,只要一通視頻電話,就能隨時隨地的和家人聯繫上。
可是在掛掉電話的那個瞬間,心裡的思念非但沒有消減,反而被放大了千萬倍。
正是因為通訊變得方便,我們所要傳達的思念便在無意間被淡化了,萬般柔軟的心意在脫口而出的瞬間,只剩“吃飯了嗎”。
希望你在這個中秋,能放下手中群發的祝福消息。
去廚房的灶臺旁,聞一聞空氣中氤氳的大米香氣,聽一聽舉箸交杯間的閒話家常,記下相聚時刻,疲勞雀躍的思念之情。
歲月的刻度慢慢走,走啊走,總有相逢的時候。
這個中秋
願你三冬暖,春不寒;
願你天黑有燈,下雨有傘;
願你故鄉月明,能與家人團聚。
圖/源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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