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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珠格格二十年
第一次聽《當》是在電視劇《還珠格格》裡，與第一次聽《當》是在電影《匆匆那年》裡，已經是兩代人了。
——度公子
01
兩個多月前，湖南衛視重播《還珠格格》，穩登收視第一寶座，再次引發網友“回憶殺”。
時隔四年，芒果臺的“鎮臺神劇”又回來了。四年前，瓊瑤起訴於正的《宮鎖連城》抄襲她的《梅花烙》，她一併收回了《還珠格格》的版權。今年恰逢《還珠格格》播出20週年，湖南衛視再度找到瓊瑤，才重新獲得授權。
“沒有《還珠格格》的寒暑假是不完整的”，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還珠格格》成了90後童年寒暑假的代表。還珠播出，假期開始；播完，意味著假期也要結束了。
第17次重播，收視依然穩坐第一，《還珠格格》憑什麼？
1998年4月28日，一部叫《還珠格格》的電視劇在臺灣首播。半年後引進內地播出，《還珠格格》全國平均收視率超過47%，創造中國電視劇有數據統計後的收視紀錄。
當時所有人都斷言，這將是電視劇的最高收視率，可就在一年之後，就有另一部電視劇超越了它，那就是《還珠格格Ⅱ》，全國平均收視率高達54%，最高時突破62%！
拍第二部的時候，整個劇組被蜂擁而來的粉絲圍得水洩不通，他們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紅。“蕭劍”朱宏嘉後來回憶說，早晨起床出門拍戲，才發現幾百號粉絲已經把酒店大門圍堵了，演員走出酒店，大家都在喊“小燕子”、“五阿哥”、“紫薇”。因為實在太火，第二部後期拍攝階段，劇組只能請人來維護現場秩序。
20年前，《還珠格格》萬人空巷的盛況可以理解，但就今天看來，《還珠格格》算不上一部優秀的電視劇。沒有明星大咖，沒有高額投資，沒有動人劇本，開播之前，也沒人會料到這部劇能爆紅。
張鐵林到現在都對《還珠格格》的走紅耿耿於懷，“它可能正好迎合了那個特殊時代人的心態和審美取向吧。”
劇中飾演“皇阿瑪”的張鐵林，和趙薇、林心如、范冰冰、蘇有朋、周杰等，成為了當時最受歡迎的大眾偶像。
可以說，《還珠格格》締造了一場造星傳奇，也改變很多人的命運。
可就是這樣一部傳奇電視劇，當初在選角的時候卻充滿了波折。
02
1997年，臺灣作家瓊瑤來北京，路過公主墳，這個奇特的地名吸引了她的注意。隨行人員告訴她，相傳清朝有一個民間女子被乾隆收為義女，死後便以“格格”的名份葬於此地，故名“公主墳”。
瓊瑤於是根據這個短短的傳說，創作了《還珠格格》。
小說寫完，瓊瑤阿姨自己感覺很滿意，想盡快把它拍成電視劇。就這樣，她擔任編劇，她的兒媳婦何琇瓊擔任製片人，孃兒兩齊上陣，風風火火開始了選角和籌備。
瓊瑤當時還有一部叫《蒼天有淚》的劇也在同時進行選角和拍攝。
有意思的是，瓊瑤招來的演員，都搶著演《蒼天有淚》，沒人想演《還珠格格》。
要知道，當時瓊瑤已經靠她的電視劇捧紅了林青霞、林鳳嬌等一幫“瑤女郎”。可這一次，演員們看到《還珠格格》的劇本，都猶豫了。
《還珠格格》和瓊瑤以往的作品風格迥異，劇情不再那麼悲情，而是充滿喜劇色彩。男女主人公的戀愛嬉嬉鬧鬧，略顯幼稚，尤其是女主角小燕子，咋咋呼呼，嘻嘻哈哈。當時的影視市場根本沒有過這類題材，大家覺得即使拍了也紅不起來，因此有點名氣的演員都不願出演。
不像現在，原著加編劇的瓊瑤阿姨在當時掌握著選角的大權。她先是找臺灣演員李婷宜來演小燕子。李婷宜已經在臺灣有一定人氣，外形靚麗，但她看了劇本後，婉言拒絕了瓊瑤。
瓊瑤阿姨不甘心啊，於是找到了自己的御用女主角陳德容。陳看了劇本，也以當期已滿為由，拒絕了瓊瑤。
還有皇阿瑪這個角色，瓊瑤想讓自己的愛將劉德凱來演，可當時劉德凱看到《蒼天有淚》有蔣勤勤、焦恩俊等著名演員加盟後，也拒絕了《還珠格格》，選擇了《蒼天有淚》。
最後瓊瑤沒法子了，只能用了一幫當時沒什麼名氣的演戲小白，拼拼湊湊才終於開拍。
結果萬萬沒想到，投資大、陣容強的《蒼天有淚》反響平平，不被看好的《還珠格格》紅透大江南北。
二十年過去了，“還珠”的那些花兒，她們在哪裡呀，她們都老了吧。
03
《還珠格格》的導演說，這部劇的成功很大一部分要歸功於趙薇，她把小燕子這個活潑調皮的角色演活了。
然而剛開始的時候，趙薇演的其實是紫薇這個角色。
當時趙薇還是北影表演系一名大二學生，此前在一些影視劇中客串小角色。瓊瑤偶然在電視上看到趙薇，就被她那雙大眼睛吸引了。
後來，趙薇成了紫薇的預備人選。可在瓊瑤怎麼都找不到小燕子這個角色的合適人選時，她再次想起了趙薇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於是把趙薇換成了小燕子。
那時趙薇還是學生，外出拍戲得請假，老師還得為學生把關，看角色是否合適。趙薇高高興興地去找班主任，而老師卻覺得紫薇這個苦情的角色，不適合活潑的趙薇，沒有給她批假。
幾個月後的一天，心灰意冷的趙薇突然接到電話，說要讓她演小燕子。趙薇再次高高興興地去找老師，這回終於請到了假。
《還珠格格》播出後，趙薇一時間成了全民偶像。沒有社交軟件的年代，粉絲表達感情就是通過信件。那時候趙薇每天至少收到一麻袋的信，沒多久，門衛室都放不下了，催她趕緊拿走。拍第二部時，她很少在學校，宿舍的床上放滿了書信，班上兩個男同學每天給她整理信件，發現什麼都有，書信，手串，祝福星，甚至現金……
當年有個玩笑說，趙薇挽救了當時許多瀕臨倒閉的印刷廠，因為當時全國觀眾都愛看趙薇的新聞，有關《還珠格格》和趙薇的報紙、圖片、貼紙、畫報一時間洛陽紙貴，大大小小的印刷廠得以瘋狂印刷。
這種說法倒也不無根據，如今趙薇的百度百科上介紹的“開創了中國大陸流行偶像的巨星時代”也並不誇張。“小燕子”之後，趙薇的一舉一動都引發關注，某地還辦了一張《還珠格格》報，專門報道關於“還珠”的新聞和讀者的來信。
此後，趙薇趁熱打鐵，接連拍了《情深深雨濛濛》等瓊瑤劇，從“民女小燕子”搖身變成了內地當紅一線女星。
成名後的趙薇開始不斷嘗試新的領域，2002年進軍電影，陸續有多部文藝片。然而“小燕子”身上那股不服輸的精神未改，之後趙薇回到了母校重新學習導演，這才有了後來票房超過7億的《致青春》。
堅強的趙薇熬過了“票房毒藥”的低谷期，影后和最佳導演殊榮到手，並且在投資圈混得風生水起，嫁入豪門，喜得千金，在世人看來，事業家庭雙豐收。
可是，殿堂級的“資本表演”最終草草收場，證券市場禁入五年，“女版巴菲特”的人設崩塌對於早就經歷大波大浪的趙薇來說，可能不算什麼大坎，但這背後的真相和意義，或許更值得思考和自省。還是那句老話，且行且珍惜。
04
趙薇去演了小燕子，瓊瑤就把紫薇這個角色，給了臺灣演員林心如。
由於長相清純動人，林心如17歲那年就被星探發掘，和四大天王之一的郭富城合拍了一則廣告，之後還同當紅的林志穎合作過電影。
即便如此，單純並且沒有什麼演技的林心如還是為“紫薇”吃了不少苦頭。
哭戲最考驗演員的演技。作為瓊瑤劇，哭戲自然少不了，而且通常是需要演員說哭就哭，哭著哭著也許要破涕為笑。不光要哭，哭相還得好看。
紫薇的角色悲苦而柔弱，常被欺負，哭戲自然就最多。林心如雖然也有雙大眼睛，卻不會用眼睛釋放感情。除此之外，戲中紫薇和爾康死去活來的苦情戲也真是難為了只有二十歲的林心如，沒有足夠的人生經歷，卻要她演“大明湖畔夏雨荷”的人生百態。
林心如的表現讓製作公司很無奈，決定要把她換掉。她每天和其他演員一樣摸黑起床化好妝，卻沒戲可演，其他戲照常進行，但紫薇的戲停了下來。她只能在旁邊看別人拍，心裡的煎熬可想而知。後來得知自己要被換掉，更是倍加難受。趙薇得知林心如要離開，非常難過，請他去國貿吃了一頓，還在在天安門前合影為她餞行。
瓊瑤阿姨還是有善心的，她考慮到換掉林心如會影響她未來在圈內的發展，一番糾結之後還是決定讓林心如慢慢磨合，繼續演下去。阿姨想的是，輸贏不過一部戲，總比毀掉一個人好啊。
林心如也更加珍惜失而復得的機會，而為了演好哭戲，她每天白天拍戲，晚上對著鏡子反覆練習怎麼說哭就哭，而且要怎麼哭得好看。最終，林心如越來越收放自如，給觀眾呈現了一個完美的紫薇。
當時有粉絲在報紙上說，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娶到“紫薇”。拍完第一部，林心如去北影製片廠的衛生間，發現牆上也有人寫著喜歡紫薇，這才意識到真紅了。後來有個臺灣的粉絲不遠千里飛來北京看她，給她織了好幾條圍巾。
明明可以靠臉吃飯，非要靠才華，偏偏人家還那麼拼。工作狂的林心如在娛樂圈打拼20多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熒屏上柔弱的紫薇格格，塑造了各種各樣的熒幕角色，還成功轉型製片業界女老闆，自己卻並沒有多大的野心，佛性對待名利和婚姻，終獲幸福。
歲月的沉澱下，如今42歲的林心如顯得愈發迷人和淡然。
05
後來人稱的“還珠三美”，除了趙薇和林心如，就是紫薇的貼身丫鬟金鎖的扮演者，范冰冰。
出演金鎖那一年，范冰冰只有十六歲，是一個小小的北漂。
十五歲那年，范冰冰從藝校畢業，孤身一身來到北京，開始了北漂的生活。
初來乍到的她沒有親戚和朋友，也沒人能給她機會。她靠著家裡接濟的每個月一千多塊錢住在北京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地下室。為了節省開支，范冰冰經常是每天只吃兩個饅頭或者一碗涼皮。
小小年紀奔波了一年後，生活依然沒有什麼起色，前途未僕，無奈之下她只能離開北京。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接到了還珠劇組的邀請。她高興得想都沒想就接了下來，只為了還能在北京繼續待著。
後來范冰冰才知道，原來是劉雪華向瓊瑤舉薦了她。劉雪華是跟瓊瑤合作最多的女主角，也是第一代熒屏瑤女郎，她同樣也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淚呼之即來，瓊瑤的哭戲被她演得出神入化。
有一次，還在藝校上學的范冰冰到劉雪華主演的《女強人》劇組客串。一天，劉雪華偶然看到長髮飄飄、氣質出眾的范冰冰，宛若古代女子，覺得這孩子是個演瓊瑤劇的好苗子，便跟范冰冰要了張照片，讓她在背面寫上個人信息，說以後有機會把她推薦給瓊瑤阿姨。
瓊瑤在當時的范冰冰心裡可是神，她覺得劉雪華也就隨便說說，自己並沒往心裡去。
後來劉雪華到了臺灣，還真把范冰冰的照片交給了瓊瑤，這才有了後來的劇情。十六歲的她對走紅還沒什麼概念，只記得當時街頭巷尾的飯店櫥窗裡都是還珠的照片。她回到山東老家，人們跟她談論的，全是關於“還珠格格”。
隨著《還珠格格》的大紅，“金鎖”也有了更多的機會。
從金鎖，到話題女王范冰冰，到範爺，再到國際影后和戛納電影節評委，有人說范冰冰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也有人說范冰冰趕上了一個好時代，在這個時代，只要能吸引眼球，身價就能往上漲。
范冰冰可以說是國內最具爭議的女星之一，她獨特而複雜，評價其他明星的套路，很難用在她身上。負面新聞在范冰冰那裡，反而起到了人氣的助推作用。她是個工作狂，也是個好老闆；她充當過花瓶，演過不少爛片，也演過像《觀音山》《我不是潘金蓮》這樣的佳作。
在崇尚女強人的時代，范冰冰說我就是女王；在大家紛紛湧入豪門的時候，她說我就是豪門；在流言和緋聞滿天飛的時候，她說一個人能夠承受多大的誣衊，就能夠享有多大的讚美。
這位山東大妞，處處彰顯的，是當代女性的獨立價值。
06
除了稚嫩的“還珠三美”，《還珠格格》的其他主角也都是熒幕新人。
當年劉德凱拒絕了“皇阿瑪”，劇組後來找到了張鐵林。
張鐵林是1977年恢復高考後的第一批北影學生，畢業後他先是做了五年話劇演員，然後到英國皇家電影學院留學，再到香港跟徐克學習武俠電影製作。當時香港的電影產業已經衰落，張鐵林只好轉戰內地。
有一天，張鐵林在三里屯買竹筐，看見兩位女士坐在他的竹筐上，他急了，喊你們別坐壞了我的竹筐。巧的是這其中一人就是何琇瓊，在何的邀請下，張鐵林欣然答應了出演皇阿瑪一角。
《還珠格格》裡的乾隆，一改清宮劇裡威嚴的皇帝形象，有點蠢萌，甚至有點卡通的感覺，從不處理朝政，每天圍繞著一幫後宮和格格轉。張鐵林擠眉毛瞪眼的表演，成就了史上觀眾最喜愛的乾隆，他也成了“皇帝專業戶”。
還有五阿哥的扮演者蘇有朋和爾泰的扮演者陳志朋，雖然當時小虎隊已經走紅，但演戲對他們來說還是頭一次。
小虎隊解散後，他們一直處於迷茫期，試圖像林志穎那般轉戰影視圈，但從沒有表演經驗的他們總是碰釘子，直到受到瓊瑤的邀請。
蘇有朋五阿哥的形象實在深入人心，就連當時他上街買菜，攤販大媽都要來一句：五阿哥吉祥。他成了萬人迷，曾佔據某時尚雜誌最受歡迎男明星榜首好幾年。這些年蘇有朋一直在力求轉型，導演了饒雪漫和東野圭吾的作品，均取得不俗成績。
但無論屏幕和人生角色如何轉變，蘇有朋仍然是大家心中那個專情的五阿哥。後來他上節目時被何炅調侃：你知道為什麼你總是轉型失敗嗎？蘇有朋搖搖頭。何炅說，因為湖南臺每年都重播《還珠格格》。
據說瓊瑤當年本想邀請小虎隊三人同時出演，吳奇隆演爾康，可惜吳奇隆因為服兵役不能來，劇組這才找了內地演員周杰。當時周杰剛從上海戲劇學院畢業沒多久，只在電影《阮玲玉》中客串過小角色。
按理說當時大紅的“爾康”本應從此走上康莊大道，可週傑這些年的路走得並不順，再次讓他回到大眾視線的，卻是因為莫名火遍網絡的“表情帝”，這多少有點諷刺和辛酸。
面對各種醜聞和質疑，他回應了句，我不在乎大眾輿論，這個世界大部分人都是俗氣的，你跟俗氣沒辦法較真。
07
隨著《還珠格格》的走紅，有一些人的生活反而受到了困擾。
那個年代的觀眾可真是入戲。戲中，李明啟老師因為詮釋容嬤嬤太過深入，觀眾們對心腸狠毒的容嬤嬤恨之入骨。李明啟老師去菜場買菜，商販不賣給她；有一次她接到一個電話，對方問你是容嬤嬤嗎，你怎麼還沒死啊；還有一次她坐出租車，付款時司機瞅了瞅她說：“你是演容嬤嬤嗎？”李明啟老師說：“是呀。”司機就說：“如果開始知道是你，就不載你了。”
但其實，生活中的李明啟老師跟戲中心狠手辣的容嬤嬤判若兩人，她是一位善良、充滿愛心的老太太，對年輕的演員們都特別關照，每天還將劇組剩下的盒飯拿來餵養流浪狗和流浪貓。
還有一些人，註定讓人哀嘆和惋惜。
比如在劇中迷倒乾隆的香妃，溫婉的笑容、充滿異域風情的美貌讓她曾經也和“三美”齊名。可天妒紅顏，飾演香妃的劉丹在2000年遭遇車禍罹難，容顏停留在最美的25歲。
比如爾泰的扮演者陳志朋，多年來一直不溫不火，逐漸不再被人提及，卻靠異類的裝扮博人眼球，被網友懟說刷存在感，實在叫人唏噓。
有些人註定被讚美，有些人註定被遺忘，有些人註定有爭議，或許我們最好的看待方式就是，把他看成一名演員，而不是某種價值觀的載體。
二十年後，《還珠格格》再播。還是原來的配方，可是味道全變了。當年那群守著看《還珠》的人，如今已經沒有寒暑假。大家突然發現，原先令人厭惡的皇后娘娘和容嬤嬤其實很可愛，而老好人令妃娘娘才是那個心機girl，痴情的爾康其實也是個心機boy。
不是戲子變了，而是看戲的我們，已經不是當初的你我。
請回答1988，成長的代價是什麼？
就像劇中的這些演員，戲裡的他們命運已定，戲外的他們卻在隨後20年的人生裡發生過多少因緣際會，經歷了多少沉沉浮浮和世事變遷，並且未知的故事還在繼續。
二十年後，雖然你當初憧憬《還珠格格》裡的愛和自由，直到今天發現這並非容易實現，雖然你發現成長的代價就是不斷失去，但是願你依然如同二十年前一樣，對愛，對自由，對明天，始終充滿期待，願你還有人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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