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張君案:第五章:血腥入伙虎狼之徒的團伙犯罪

湖南張君案:第五章:血腥入夥虎狼之徒的團伙犯罪

第五章:血腥入夥虎狼之徒的團伙犯罪

……張君個人資料……眾口紛紜說張君……趙政紅曾是海軍陸戰隊隊員……李澤軍也曾在海軍服役……萬曉東曾在特種部隊服役,是個武林高手……陳世清也當過兵……

魔頭張君的個人資料

在製造常德“9.1”劫鈔大案的匪徒中,張君、陳世清、李澤軍三匪都是湖南安鄉縣安福鄉人。安福鄉地處湘鄂交界處,偏僻落後。

匪首張君是花林村3組人,今年34歲.

李澤軍的外祖母死了丈夫後,改嫁張君的父親,這樣,張君與李澤軍是親戚.

張君雖有姐姐,卻是家裡的獨兒子,他小的時候,住兩間一偏的茅草屋,家裡窮得要命,張君很聰明,就是學習不用功,把精力花在練武功上,10來歲就能一隻手握板凳腿把長板凳舉起來,而且腿功極好,有“神腿張”之稱.老鄉們總是看他在練功,“練得流顆顆子汗”.

初中讀完,張君沒有考取高中,便開始在社會上混.他個頭高有1.73米左右,力氣大,又會點功夫,三兩個人算是打他不贏,他率人與張上游一夥人打過群架,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因為流氓鬥毆,1983年“嚴打”時張君被送少管三年.

1987年,張君與肖月娥結婚,先後有了兩個兒子,大的叫張蕭,小的叫張雄,鄉親們說:“張君給兩個兒子取名有他的含義,合起來讀音是梟雄.”

1990年,張君因流氓鬥毆被判刑入獄。1993年,安鄉河漂起一具被殺人拋屍的屍體,公安局查明死者系張君少管時的“牢友”,張君身上的疑點很多。張君從此消失,此後年年他都上了公安局的追逃名單。

“他當年名氣很大的!”與張君一道長大的小夥伴對他的印象很深。

出名的時候,張君才上初中。兩件事讓他打響了,第一是初中畢業時,他已經練出了一身功夫;第二是,他一個人可以打贏兩三個人。

回憶他當年的事蹟的是安福鄉的一位副鄉長。他說,張君小時候很聰明,而且個頭很大,發育比較早,村裡的孩子都很崇拜他。

張君出生在安福鄉,有一個姐姐,家裡很窮。

副鄉長回憶說,很聰明的張君,就是不愛學習,成績很差,一方面沒有人管教他,他本性很霸道,像個霸王;另一方面,他對武功非常痴迷,十幾歲就找一本拳譜自學武功,誰也沒想到,他竟然學成了。

初中自學了功夫,自然就沒能考上高中。這個時候,張君就開始在社會上混,因為有功夫,打架很厲害,對手都很害怕他,他的名氣越來越大,差不多在鄉里成為傳奇人物。

1987年,張君和一名叫肖月娥的農村女子結婚。

婚姻與家庭都沒能拴住張君。結婚第二年,還是因為打架傷人,張君被判刑6年.

不幸接二連三打擊張妻,丈夫入了獄,兒子又剛出生,還要照顧張君的父母……隨後又是張君的父母先後去世,接著,她又被檢查出得了乳腺癌,被迫割掉左右乳房。

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的張妻,於1993年同尚在獄中服刑的張君離婚.

坐了幾年牢,張君出來了,妻子離婚,父母雙亡,張君只好投奔姐姐,但是,本來和丈夫關係不好,家裡又窮的姐姐也無力照顧他。

在這種情況下,張君離開了家鄉。

自此,張君開始成為真正的“霸王”。根據警方掌握的資料,5年左右的時間裡,張陸續將同村人陳世清、李澤軍等召集在自己的麾下,組成了一個暴力搶劫團伙,共製造了包括武廣劫金案在內的一系列蒙面持槍搶劫大案。

每次作案後,他們都要休息一段時間,把同夥集中到深山老林中去打靶訓練.他的作案技巧與心理承受力也越來越高,警方從其情婦家裡收集來的材料表明,每次作完案,他和他的團伙並不急著離開作案城市,而是安住下來,並且買下有大量報道他們作案的情況的報紙,閱讀自己的犯罪報道。

讓同鄉感嘆的是張君的薄情,張的前妻與他離婚後,一直沒有再婚,獨自帶著兩個兒子生活.生活的來源僅靠種幾畝薄田,還要供兒子讀書,而張君數年來,據警方初步統計,共搶得現金、金飾總價值數百萬元,卻對結髮妻子和兒子“一毛不拔”。更有甚者,儘管前妻在他坐牢時為照顧小孩和其父母吃盡了苦頭,但他出去後從來沒有回家看過兒子和前妻。對於自己的姐姐,據同村的人講,張君出去以後也再不搭理了,就連離婚的姐姐再婚時,他也沒有回過家。

但對於夜總會中他鐘情的坐檯小姐,張君出手大方,並將其中的一名女子納為自己的情婦,出資數十萬元為她專門購買了商品房.

巨匪張君的家鄉安鄉縣乃魚米之鄉

安鄉縣位於湖南省北部,居茜水下游,處洞庭湖平原。地形東西寬約30公里,南北長約7I公里。地勢東北稍高,西南略低。屬亞熱帶季風溼潤氣候區。四季分明,冬冷夏熱,春夏多雨,秋冬乾燥。

近10年來考古證實,縣地已有7000年曆史。夏商為荊州之域;周為荊楚之地;秦屬黔中郡,慈姑縣地,西漢為層陵縣地,新莽時期為居陸縣地,東漢復為居陵縣地,建武十六年(40)分層陵置作,唐始設縣治,南北朝時陳天嘉二年(561)置安鄉,沿訖至今。

境內河流交錯,湖泊星羅,歷為水患之地,明萬曆年間始修堤烷。氣候溫和,雨量充沛,土地肥沃,素稱“魚米之鄉”。經濟資源有水稻,棉花,鮮魚,珍珠,水果,蘆葦,是國家商品糧、魚生產基地縣。解放後,全縣人發整修堤烷,興修水利,農田已實現園田化,旱澇保收。

文教事業發展很快,現有各類中小學307所,成人5所,其中普通中學32所,職業中學2所,小學273所,學齡兒童入學率99.4%。水上交通頗為方便,可至長沙,宜昌,上海。

眾說紛壇話張君

警方:他是我們手下敗將

張君一度被傳得很神,有人說他精通槍法,能百步穿楊;一身好功夫,練就鐵腿功;精通犯罪心理學,他自認是一名職業犯罪專家……

重慶警方稱:張君團伙手段之殘忍、伎倆之狡猾、組織之嚴密、危害之嚴重,為建國以來所罕見。張君是犯罪分子中,危害性最大的人物之一。

在這場警匪之間驚心動魄的較量中,神勇的警察最終佔得上風並獲得勝利。重慶警方自豪地說:張君再厲害,在強大的公安民警面前,也只能是手下敗將!一切邪惡的東西,必將被正義戰勝!

情婦:強哥是抓不到的

強哥即陳強,張君的化名之一。常德小情婦陳樂對張君愛得發狂,在審訊室裡,她自信強哥一身武藝,不會落到警察手裡:“強哥是抓不到的!”直到看了張君落網的錄像,又得知張君在重慶還有幾個情婦,她才哭得死去活來:“他欺騙了我!”

前奏:他是個極度自私的人

1987年,同村的肖月娥不顧全家反對,與張君結婚。婚後半年,她發現張君不務正業,經常在外面鬼混,

“是一個極度兇殘的人”。“他害苦我們全家,我恨死他了!’,1993年,肖提出離婚,張君威脅要殺死她全家,她被迫南下打工。1995年,法院判二人離婚。肖現在帶著張君的兩個兒子。

同夥:都是他害的

張君集團的9名主犯中,有4人是他的親戚,他採取多種手段把他們拉入夥。案犯李澤軍是張君的同村人,村民們認為,肯定是張君把李澤軍這個“好伢子”教壞了。張是李的舅舅,李的母親流著淚說:是他把我兒子害了!

村民們對張君的另一些評語包括:聰明,愛搗蛋,且學時成績並不差。

張君匪幫的得力干將。

趙正紅曾是海軍陸戰隊隊員

9月5日上午,常德劫案的匪徒趙政紅在資陽區向企路59號的一棟私人出租房裡被捕。。

5日早晨,益陽市警方獲悉兩名疑匪可能會在益陽出現,立即出動大量公安武警進行圍捕,在上午8時左右,在資陽向倉路上將疑匪趙政紅抓獲,據趙交待另一疑匪李澤軍在其女友家裡,警方立即派出30名武警手持狙擊步槍將李的落腳點圍住,並沒有費一槍一彈將李抓獲。

震驚全國的湖南常德“9.1”劫鈔槍殺案四犯之一的趙政紅,是益陽市資陽區過鹿坪鎮五顯廟村馬頸口組人,1971年11月出生。曾在海軍陸戰隊服役。9月5日午,益陽市警方將其在資陽區街頭擒獲,9月8日上午,警方將他與同案犯李澤軍一起押往常德。據趙交待,他還參加過1999年1月4日武漢廣場黃金劫案、2000年6月19日重慶商業銀行搶劫案、2000年8月15日槍殺安鄉縣農業銀行行長鬍夢廉夫婦等案。一個普普通通的青年農民是如何走上殺人成性的絕路的呢?記者走訪了他的父母、鄰居和一些知情人,發現他的擅變絕非偶然。

趙政紅的父親今年53歲,母親54歲,哥哥34歲,他們都是老實本分人。父母在益陽市秀峰湖旁租住一小房子,父親挑水果叫賣,母親在街頭擦皮鞋營生,哥哥成家後在家務農。趙政紅在讀初中一年級時就不願上學,曾跟父母一塊販賣水果,守地攤。後來漸漸長大,厭倦了這種生活,經常外出不歸。父母因忙於生計,管束不住,只好在1994年為他張羅婚事,把媳婦迎娶進門。1995年7月,媳婦生下女兒,夫妻倆過了一段平淡拮据的生活。因他已娶妻成家,父母遂與他分家,將家裡的兩間房子和他的責任田劃歸他。趙政紅生性懶惰,不願種田,1995年,已是三口之家的他只種了一個人的田。1996年7月,長春烷因特大洪水潰決,過鹿坪鎮全部被淹。趙政紅將彩電、洗衣機、傢俱搶上堤後,不久用車一併裝走,從此沒有回家。口糧田也拋給了父母,由父母回家出錢請人代種。趙政紅走後,對妻子和村裡人說在益陽做水果生意,其實是變賣了傢什,在外浪蕩。後據趙政紅交代,他是那時由其在常德當坐檯小姐的某女介紹認識“蔣總”併入夥的。從那以後,他很少與父母見面,更難回一趟家。起初,妻子在附近一個廠子上班,比較忙,後來,廠子倒閉,妻子呆在家,長期不見丈夫。趙政紅偶爾回家一趟,夫妻之間便爆發“戰爭”,妻子知道他脾性暴戾,乾脆帶女兒在孃家長時間居住。這個家的概念漸漸的只有了兩間破舊的瓦房。

近兩年,趙政紅忽然變得闊氣了,腰間掛上了手機,著裝也褪去了“農民味”。間或去了一趟父母租住的房子,做父母的總是擔心他,叮囑他在外邊不要做壞事。趙政紅先是應諾,後來很不耐煩了,父親訓他,他反過來罵父親,父親動手打他,他也竟然回手對打。就這樣,父子之間,住橋南橋北,相距雖只有3站路,卻很少再見面。父母更不知道,兒子早已在橋北向倉路租住了一套房子,與一女子生活了將近一年。兒子畢竟是父母心頭肉。一段時間未見,父親便打他的手機,趙政紅總不告訴他在何方,幹什麼事,父親氣急罵人,他乾脆關閉手機。今年6月中的一天,趙政紅突然到父母身邊,說是要繳手機費,從父母身上拿走了300元錢,這一走又是近2個月無音信。7月份,女兒5歲生日,他買了兩個西瓜回家,與妻子幹了一架,並從妻子身上掏走了100元錢。趙政紅在村裡公開露面的最後時間是今年端午節,村裡划龍舟,與鄰村比賽,他在龍舟上擊鼓,鎮裡怕出事,來人維持秩序,不許兩條龍舟在一條湖裡劃。趙政紅暴露了兇相,揚言要搞死鎮領導。這次,他在村上附近的小店賒了200多元香菸等物,賬至今還掛著。村裡人說,趙政紅回村總是“打的”或坐出租摩托,轉一轉就走,從不主動與人說話,更不回家看妻子和女兒,女兒長這麼大,他沒抱過幾回。

在資陽區向倉路59號他情婦母親陳某家中,趙政紅也很少與人交往,每天早晨與同居的女人手牽手下樓,喝1元錢的豆腐腦,然後走開。他到對面的商店偶爾買一買香菸或啤酒,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令店老闆奇怪的是,他常常是晚上12點鐘左右坐“的士”回家,不知他忙什麼。

9月5日,他在向倉路被抓獲,父親正在橋南一帶賣水果,母親在一個酒店門前擦皮鞋。父母眼見一輛輛警車和荷槍實彈的武警呼嘯而過,知道橋北那邊抓住了殺人犯。萬萬不能料想的是,這一幕的主角竟有自己的兒子。直到第二天,家裡捎信來,說二媳婦被派出所帶去了。倆人捨不得搭車,走了近10公里路趕回家,才隱約知道了情況。

兒子犯了事,父母不安寧。記者到這個空蕩蕩的家見到他們時,趙母一直痛哭不止。趙父說,看在骨肉的份上,他很想見一見兒子。但他又痛恨兒子犯了死罪,無論怎麼處置,他也不會姑息。

趙政紅:踏進去了就抽不出來

帶著腳鐐手銬的趙政紅十分健談,他彷彿要把所有的罪惡一吐為快。這位出生在益陽市資陽區農民的兒子,似乎已知道他的末日即將來臨,他說:“要悔只悔當初,哪個曉得踏進去就抽不出來。”

趙政紅是怎樣踏賊船的?1998年7月的一天,趙政洪通過在常德坐檯的姨妹子胡某,認識了張君(當時張君的身份是做電器生意的王經理)。一見面,張君就問趙政洪搞什麼事。趙政紅說:“以前做水果生意,益陽發了大水沒有什麼事情做。”接著張君詳細詢問了趙政紅的家庭情況,第二天,張君就來到趙政紅的岳母家裡。吃完飯後,張君說:“在家裡悶得慌,到外面走一走。”他們來到河堤上,張君問:“你讀了好多書?”趙回答:“只讀過小學。”張問:“生活怎麼樣?”趙答:“漲了水,生活過不去”這時趙政紅主動提出:“聽姨妹子說,你是做電器生意的,要不要人打工?”張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如果你走到我後面,我們一起去偷人家的東西,趕來了你會不會跑?”趙以為是在考驗他,便說:“我們是一起來的,當然不會跑。”張問:“在大城市裡住賓館,我和保安打起架來,你會不會幫忙?”趙回答:“我肯定會幫你的忙。”分手時,張君對趙政紅說:“公司裡有事,我會跟你電話聯繫,時間半個月一個月,兩個月不等。”趙政洪在家裡整整等了一個多月不見來個電話,他還以為張君是個騙子,便和妻子以及妻子的一個女友到上海打工去了。

到上海10天后,趙政紅突然接到張君的電話,要他到常德的公司做事。當時,趙政紅對張君說:“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怎麼回來。”張君說:“你先借,我給你。”於是,趙政洪帶著妻子從上海坐火車到了長沙,後又直接乘車到了常德。張君在華都賓館接趙政紅吃飯。張君交待趙政紅,來了人不要多問,點點頭就行了。過了一會,李澤軍來了,張君當即給趙政紅2000元,趙政紅把錢交給妻子要其返回益陽。在常德住了幾天,就認識了劉百萬。8月份的一天,張君與李澤軍、陳世清、趙政紅帶著一位為張君銷過貨,做過事的人來到鼎城與漢壽交界的一個山上。首先用封口膠將帶來的這個人的嘴封住,然後在頭上套上一個黑袋子後,張君突然掏出一把手槍,對趙政紅、陳世清、李澤軍說:“這個人吃了我的黑,幹掉他!”陳世清拿著事先準備好的釘錘,就往那人頭上猛砸。

李澤軍、趙政紅也動了手。回到常德,張君要趙政紅加快照好身份證照片,在華都賓館,他要趙政紅填寫自願加入貿易生意行當的申請書,趙不會寫字,張就為他代筆。填好後,張君兇狠地對趙政紅說:“今天的事你也參與了,我們多搞點錢後就不幹了,你不要東想西想,反正你家裡的人和親友我都摸清了,不幹就殺你全家!”就這樣,趙政紅踏上了賊船,一干就不可收拾。

採訪結束時,趙政紅深知自己已經為自己挖好了墳,他悔恨自己沒有文化。他請記者轉告他的家人和5歲的女兒:“希望妻子一定要讓女兒多讀書多學法律,長大了當個律師。”

涉案人萬曉東是武林高手

消息人士透露:常德劫鈔案中有一重要涉案人員,號稱“安鄉首富”的萬曉東已被警方審查。

據悉,萬曉東是湖南安鄉人,開辦有怡園賓館,珍珠養殖廠等企業。他和被害的安鄉縣農業銀行行長鬍夢廉是戰友。

萬曉東現年50多歲,70年代曾在特種部隊服役,武藝高強,精通多種武器。據瞭解,胡夢廉和萬曉東關係很好,安鄉縣農業銀行曾貸款200萬元給萬曉東。胡夢廉曾將自己以前使用的手機給了其女友。而胡失蹤以前,萬曉東曾打過該手機。

萬曉東在胡夢廉失蹤以後,曾被警方傳喚。9月5日,劫匪李澤軍,趙政紅在益陽落網時,萬曉東夫妻也在安鄉被警方審查。據悉,殺害胡夢廉的幾名殺手曾在怡園賓館305房住過。

萬曉東究竟與張君團伙有無瓜葛,是否有犯罪行為,不久就會有答案。

李全生:金時成了殺人犯

身體高大,一副憨態的李金生,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開出租車,妻子開飯館,有一對聰明可愛的兒女,不愁吃,不愁穿,不缺錢花。他是怎樣走上殺人犯罪道路的呢?李金生今年已40歲,1998年4月,他的妹夫對他說:“我有個熟人蔣總(張君),他要到湖北宜昌去,我沒時間,你送一下。”在送張君的途中,李金生結識了張君,並把電話號碼告訴了他。從此,張君經常打電話用他的車,僅2000年就用了20多次,而且出價都比較高。本來李金生的車已被一家單位長期包租,為了貪圖小利,只要張君來電話,他都照去不誤。

2000年8月20日,張君給李金生打電話,要李送他到長沙去。把張君送到長沙的沿江大道後,張君要李金生先回常德,他自己還要辦事。李金生的車剛上常長高速公路,又接到張君的電話,要他到益陽等他。李金生就將車開了益陽的一家賓館旁停下,等了兩個多小時後,張君才打來電話詢問停車方位。5分鐘後,張君就和一位20多歲的年輕人有說有笑地走了過來,張君向年輕人介紹:

“胖哥(李金生)家裡開有館子,又有小車,今天我們一起到常德豪賭一場。”於是,年輕人就和張君一起上了李金生的車。

當車駛到常德時,李金生問:“到哪裡去?”張君說:

“你不用管。”便自己上了駕駛室把李金生換了下來,直接將車開到南坪崗鄉鐵路旁停了下來,把兩個人(陳世清,趙政紅)喊上了車。張君在車上謊稱:“上次在鄉里打牌輸掉兩萬元,這次去翻本。”

車子直接開到鼎城區天湖鄉楊臘村壕口地段的河堤上停了車。陳世清看車,張君帶著李金生、趙政紅和那個年輕人往河灘上走去,張君悄悄地對李金生說:“陳世清、趙政紅本來要幹掉你,我念其情義,今天讓你沾點血,你要識相點。”說著,就把年輕人拉到了河灘上,並將一把手槍交給李金生說:“今天的事,你幹。”李金生連忙說:

“我40歲的人連雞都殺不死,不敢殺人。”張君說:“你看著辦!”這時,張君已要年輕人跪在河灘上,他和趙政紅手裡也提著槍。不一會兒,第一聲槍響了,年輕人倒下去了,接著,趙政紅和張君又朝年輕人的頭部和背部各補了一槍。殺人後,他們脫下了年輕人的衣服,繞道回到常德。這個年輕人就是和安鄉農行行長夫婦埋在同一個河灘上的那具屍體。此人也曾多次給張君開車,但一直沒有提人頭來見,張君一夥認為他不可靠,便將他當成了給新同黨“沾血”煉膽的工具。

李澤軍如何入夥

李澤軍,湖南安鄉縣安福鄉花林村四組人,他曾在海南海軍部隊服役3年,復員後加入張君團伙。在張的帶領下,他參加了“武廣劫案”,“常德劫案”及“槍殺行長夫婦案”。

隨著叮噹叮噹的腳鐐聲,李澤軍帶著空虛的微笑走進了審訊室。這位濃眉大眼,還不滿27歲的年輕人,剛剛在鐵椅上落座便先開了腔:“你們是記者?我幹盡了壞事,千刀萬別,我罪有應得。”

“部隊和黨培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為什麼要站到與社會和人民作對位置上?”李澤軍聞言收起了空虛的笑容,搖了搖頭說:“我本想通過自己的正當勞動過上美好的生活,1997年8月轉業後,我到福建晉江的一家制衣廠打工,雖然錢不多,但手頭也還活。可是,就是這一年,我那該死的舅舅(張君)要我回來與他做生意,並提出一個條件:做生意有大錢賺,但要聽我的,我要你動左腳你就動左腳,我要你打人你就打人!就這樣,我回到了安鄉。第二天,張君用小車把我接到了津市嚴若明家裡,主要任務是練騎摩托車和練手槍。當時,我確實不知道是為去長沙搶金子做準備。”

一個月後,也就是1997年11月27日,張君經過10多天在長沙踩點確定目標後,把這天定為“行動”日。分給李澤軍的任務是撬櫃子,張君則手持兩把手槍打人,嚴若明實施搶劫。搶劫得手後,張君把李,嚴兩人帶到長沙碼頭邊的一間出租屋住了5晚。在這期間,張君給李澤軍分了3萬元,給嚴若明分了6萬元。

從此以後,李澤軍跟著張君越幹膽子越大,越殺人槍法越準,每次作案他都成了張君的得力幫兇。“9.1”大案,張君給他的任務是殺經警,搶“微衝”。當記者告訴他到過他的家,採訪過他的父親時,他哭喪著臉說:“我父親很勤勞,在農村當了那麼多年的治保主任,出了我這麼個逆子,實在對不起他老人家,我惟一的要求是妻子把我的女兒撫育成人,長大後多做善事,好事,以彌補我的罪過。”

陳世清專槍“的士”

陳世清,35歲,湖南安鄉縣安福鄉潭子口村人。據介紹:陳世清小時候還算比較聽話,但爺爺,奶奶非常喜歡孫子,從小就嬌生慣養,讀書不用功,成績很差,而且人也不太安份,一心想過好日子,10年前,陳世清走出去尋找所謂的“發財之路”。1995年起,他開始在常德市開出租車,在加人“張君團伙”以後,陳世清給自己起了個渾號:“劉百萬”。在常德劫案中,陳世清的任務是搶的士,開的士。

公安部發出A級通緝令

緝捕張君團伙二號人物陳世清

公安部發布A級通緝令,通緝張君犯罪團伙二號人物陳世清。通緝令要求:各級公安機關務必認真部署,不遺餘力將其緝捕歸案。

陳世清,綽號“劉百萬”,“劉經理”,男,1965年12月28日出生,湖南省常德市安鄉縣安福鄉潭子口村3組人,身份證號碼是430721196512285810,身高1.63米左右,會駕駛和泥瓦匠技術,單瘦,尖臉,皮膚較黑,左腳小趾缺失。

公安機關希望社會各界和廣大人民群眾積極提供線索,配合、協助公安部門將陳世清緝捕歸案。公安機關嚴格為舉報人保密,提供可靠線索協助公安機關抓獲陳世清,的舉報人,公安部將給予5萬元人民幣獎勵。

重慶市公安局同時希望市民積極舉報陳世清的有關線索,舉報電話023-63756056,68813766,聯繫人:龐毅,陳仁發

最後一名主犯陳世清落網

10月7日22時40分,被公安部A級通輯的湖南常德“9.1”驚天大劫案、湘渝鄂系列殺人搶劫案主犯陳世清,在常德安鄉縣被緝拿歸案。至此,張君等犯罪團伙被一網打盡,常德“9.1”驚天大劫案和湘渝鄂系列特大殺人搶劫案宣告圓滿破獲。

渝湘鄂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被列為全國第一大案,其跨越時間之長、地域之廣、作案次數之多、死傷人數之多、作案手段之殘忍……均系我國建國以來所罕見。

9月25日至9月28日湖南省展開全省大搜捕之後,全省警方並沒有在國慶期間放鬆搜捕工作,而是加強偵控力量,預計陳世清無處藏身,有返回安鄉及常德的重大可能,不出湖南警方所料,陳世清終於自投羅網。

10月7日晚10時15分許,安鄉縣公安局根據陳世清連襟李傳剛和其岳母魏成蘭及群眾舉報獲悉:陳世清於當晚秘密從外地潛回安鄉縣安福鄉東保村,躲藏在李傳剛家屋後的桔園內。為便於公安機關抓捕,李傳剛、魏成蘭在給其煮蛋吃時,規勸其投案自首,並巧妙地大聲喊“陳世清,蛋煮好了”,通知了周圍群眾。早已被公安機關發動起來的群眾發現陳世清潛回後,一邊將其團團圍住,一邊迅速向公安機關報警。接到報案後,安鄉縣公安局局長李衛和火速調集連續奮戰37個日夜,連國慶長假也沒休息的民警迅速趕赴現場,秘密將李傳剛家周圍團團包圍,插翅難逃的陳世清見走投無路,不得不舉手被擒。

陳世清被捕獲後,湖南省公安廳副廳長唐中元率員連夜趕到現場,對陳世清突審。據陳交待,9月6日,陳世清在鼎城區武陵鎮逃脫圍捕包圍後,先後逃到湖南益陽市區、沉江縣、南縣、石門縣、漢壽縣、湖北省石首市、公安縣和重慶黔江等地,專揀偏僻的鄉間小路,風餐露宿東躲西藏,所逃之處均見設卡緝捕風聲緊,便於10月7日下午從湖北鶴峰縣逃回家,躲藏在一蘆葦叢中,天黑後悄悄竄至連襟李傳剛家屋後桔園內,想回家看望子女並籌集潛逃經費,不料被如神兵天降的公安民警和眾志成城的群眾齊心協力逮個正著。

陳世清倉惶逃亡之路

“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們來得好快。”這是常德“9.1”血案暨渝湘鄂系列持槍搶劫殺人犯罪團伙主犯之一陳世清在經過一個多月生死逃亡後,於10月7日晚被常德警方抓獲時講的第一句話。

“日子過不下去了,我實在逃不了。”陳世清落網後的一聲哀嘆正是其逃亡37天的真實寫照。

9月6日清晨,他從妻子手中要了1000元錢,在常德鼎城區信用社處搭上了開往鼎城區謝家鋪鄉的中巴車,下車後又搭上了開往漢壽縣太子廟的中巴車,然後改乘去益陽的班車。到達益陽城區後,找到趙政紅(已被捕)租住的房子,連喊了10多聲劉輝(趙政紅的化名),不見迴音,便又租一臺摩托車到幸福渠收費站地段下車,走路到趙政紅的老家過路坪,但還是沒有找到趙政紅,便又乘中巴車返回益陽市區,在益陽一橋邊的電話亭打了趙政紅的手機,得到的回答是手機停機。

這時,陳世清已感到情況不妙,他看著自己那雙滿是塵土的皮鞋,心想別人一看就像一個逃犯,便來到一個擦鞋攤,把皮鞋擦了個提亮,還到商店裡買了一條短褲、兩雙襪子、一把剃鬚刀、一條毛巾和一隻小手電筒。經過一番喬裝打扮後,又搭上了開往益陽迎來橋的快巴,然後又改乘去漢壽的班車,到太子庫下車,走進了路邊的一家

“安鄉”飯店,準備在這裡住宿。當陳世清走進房間打開電視機時,看到電視上正在播放緝拿他和張君的通緝令。見情況不妙,陳世清便跑到這家飯店對面的山上睡了一晚。

9月7日天剛矇矇亮,陳世清從山上下來沿著公路走到崔家橋收費站,又搭上了去益陽的班車。陳世清在迎豐橋下車後,馬上又乘去南縣的班車。

到了南縣縣城,又租用了一輛摩托到長途汽車站,迫不及待地登上了開往湖北公安、沙市的班車。這時,他發現司機正在車上看通緝令,嚇出了一身冷汗的陳世清立即下車,又租用一輛摩托搭至縣城的橋邊,然後步行過橋,又搭上開往唔吧渡的中巴車。

陳世清下車後,在一家商店裡買了一些副食品充飢,又乘出租摩托來到南縣與湖北交界的河邊,過河進入湖北,再乘開往石首市團山鎮的中巴車。9月8日,陳世清在青龍室休息,天黑後又在焦析三叉磯過輪渡進入沒縣,然後又過渡口來到濱縣的毛家坪,便在這裡休息。

9月9日,陳世清離開毛家坪,騎車來到港縣的王家港並在一個車輔修了一下自行車。9月10日,陳世清準備逃往石門縣的東山峰,由於走錯了路,通過多方打聽又回頭向石門的南征方向逃竄。這一帶的山路險惡,且都是上坡路,在這種情況下,他只好丟掉自行車步行。在三四天的時間裡,陳世清白天逃竄,晚上就睡在山上。

9月14日,他逃竄到了東山峰,在溪溝裡洗了一個澡,在東山峰停留了10天,然後又轉到湖北和重慶的黔江市。陳世清在黔江住了兩晚之後(一個山洞裡),又按原道返回到石門縣的江坪。在一座高山上,陳世清發現一對姓王的父子在承包的山地裡勞作,而且還有一個窩棚。陳世清以“王濤”的化名與王家父子交談,謊稱自己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妹妹在外打工,自己又重病在身,醫生說要在山上住兩個月或許對病情有好處。憨厚、純樸的王家父子出於同情心收留了陳世清。在這段日子裡,陳世清和王家父子倆一起生活、一起勞作。王家父子至今還不知道,那個“王濤”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陳世清。1O月5日陳世清繼續逃亡,經過兩天的輾轉逃竄,於10月7日竄回了安鄉縣安福鄉區東寶村其妻姐夫家。陳世清的出現,立即引起了村民的警覺,就在李權鋼向警方報案的同時,村民們自發地組織起來將陳世清嚴密控制在東寶村。常德、安鄉警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東寶村。從村民報案到陳世清落網,僅僅用了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8日凌晨1時,警方對陳世清在安鄉縣看守所進行了時間達40分鐘的突審。陳世清首先表示要積極配合。但提出在徹底交待前見見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兒子。警方滿足了他的要求。當陳世清見到妻子時,悔恨的淚水落了下來。兩個兒子,一個9歲,另一個12歲,兩個小孩在喊了聲爸爸後,都躲在一邊,不敢正視陳世清,一臉木然。

陳世清向大兒子交待,以後要聽話,不要打架,不許欺負弟弟。然後陳世清對兩個兒子說:“我犯了滔天大罪,死有餘辜。以後就是別人樹上結的橘子,都不要吃。”

為張君提供槍彈雲南5嫌犯落網

為“9.1”大案張君犯罪團伙提供槍支的5名嫌疑人10月9日晚從雲南被押回重慶。這5名犯罪嫌疑人是莫金英(女)、納波、陳世星(女)、王珊(女)、周家慶,全為雲南人。

據悉,9月14日,張君在重慶落網後,重慶警方通過對張君的突審,挖出了有關其槍支彈藥來源的重大線索,隨即重慶民警趕赴雲南,與雲南警方聯手,於國慶節前,分別在雲南的河口、平遠、昆明、開遠等地將上述5人緝拿歸案。

據初步交待,張君第一支五四手槍是1994年上半年從納波處購得,當時,納波還送了一枚手榴彈給張君,這些槍彈在張君被捕時被繳獲。

王珊於1994年3月認識張君後與其同居,其間,王珊將張君所購子彈從河口運回開遠。

目前,上述5人已被刑拘,其犯罪事實正在進一步是審查中。

記者採訪劫匪家人

30歲上下,正值年富力強,本可以幹一番事業,但這夥窮兇極惡的歹徒卻幹出了一樁樁驚天大劫案。他們是怎樣走上犯罪道路的?

這是審訊李澤軍時民警與他的一段對話:

“你為什麼要參與劫案?”

“為了錢”

對金錢的貪婪,使他們一步步滑入犯罪的深淵。一次又一次的得手又使他們的膽子越來越大,更加猖狂、兇殘。

9月8日,記者趕赴劫匪張君、陳世清、李澤軍的家鄉---湖南省常德市安鄉縣安福鄉,走訪了他們的親屬和鄉鄰。

這裡是一望無垠的平原,有名的“魚米之鄉”。與周圍的樓房相比,一棟低矮的平房顯得特別寒酸。李澤軍的奶奶坐在門前的小板凳上默默不語。

圍上來的村民七嘴八舌議論開了:“他家裡很窮,他母親經常找人借米。”“他父母好可憐的。”

今年56歲的李父告訴記者:他們有3個兒子,李漢軍是老三,生於1971年,在大湖口中學讀完初二就輟學回家,到一家鎮辦織布廠幹了一段時間後,於1991年應徵到海軍某部服役4年。1995年5月,退伍回鄉的李澤軍與胡春香結婚。新婚後僅7O天,兩人因割稻子之事吵嘴,胡喝農藥自殺。李家因此背了債務。隨後李澤軍到廣東打工近兩年,1998年重新結婚,並生了一個女兒。婚後,李澤軍夫婦在縣城買了房子,並租了一個小門面做服裝生意。

記者發現李家屋簷下有兩個吊環,李老漢說:“這是我兒子練功用的。”在旁的鄉鄰說:“李澤軍槍法可準了,打麻雀專打頭部。”

就在作案前的8月24日,村民們看見李澤軍回來住了三天。9月4日,民警到他家突擊搜查,李老漢當時還不知道兒子到底犯了什麼事。

據李老漢說,兒子一向老實。村民們也反映,李澤軍平時從不打架鬥毆,從不與人爭吵,也不幹偷雞摸狗的事,聽說他搶劫殺了人,大家都很意外。

村民們認為,肯定是張君把李澤軍這個“好伢子”教壞了。據瞭解,張君是李澤軍的舅舅,他們同是花林村人。李的母親流著淚說:“都是他把我兒子害了。”

在潭子口村3組,記者看到陳世清的家也不像一暴富人家,一棟普普通通的平房,傢俱簡陋。據陳的妻弟蘇武忠稱,陳性格直爽,頭腦靈活,小學畢業就輟學,從15歲起學瓦匠,手藝逐漸聞名鄉里,先後收過10個徒弟。1997年因做泥瓦活兒摔傷後,他就做了七八個月的出租摩托車生意。1998年,他到常德開出租車。就在作案前的8月30日,陳還回過一趟家,分別給兩個小孩100元錢。

不少村民同樣不相信陳會搶劫殺人,因陳一向未曾犯過事。但據記者瞭解,陳世清從小就被祖父母嬌生慣養,一心想發財。他被張君拉下水後,私慾更加膨脹,殺人越貨,無惡不作。“這個孽種,真該千刀萬剮!”陳母哭喊道。

李澤軍、陳世清都是被張君拉下水的。張君又是何許人?在當地,人們都說張君打架有名氣,有好幾年沒見到他了。

在大湖口村大夾路的一棟居民樓裡,記者找到了他的前妻肖某。據她回憶,張君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民家庭,有7個兄弟姐妹,他是最小的。他14歲時就死了母親,人比較聰明,愛搗蛋,上學時成績並不差。高一時因為打架傷人進了少管所。

1987年,肖某不顧家人的一致反對和張君結了婚。婚後半年,她發現他不務正業,經常在外面鬼混。“他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

她苦口婆心地勸他,但他不僅沒有悔改之意,反而經常毆打、辱罵她。

1993年她提出離婚,張君威脅她說要殺死她。她只好南下打工,不久張君也出去了,有人說他帶著情婦私奔了,也有人說他犯了人命案出事了。

1995年,法院缺席判決肖某與張君離婚。此後,肖某接過幾次張君打來的威脅電話。

她的兩個兒子從沒得到父愛,孩子經常問:“別人有好爸爸,我為什麼沒有?”

張君開始是一人作案,後來陸續將他的親戚、朋友拉下水,組成一個暴力搶劫團伙。經初步查明,在這個8人的犯罪團伙中,就有4人是他的親戚。他當時打電話給在外地打工的外甥李澤軍說:“有一筆大生意,敢不取做?”在外面辛辛苦苦掙不到幾個錢的李澤軍滿口應承,沒想到張君要他做的是搶劫,他猶豫不決。張君耐心地給他做工作,你跟著我要什麼有什麼,這比你給別人打工要強得多。李澤軍看到舅舅混得有模有樣,不禁心動。由於他有良好的軍事素質,很快就成為了張君的左膀右臂。

張君心狠毒辣,對新加入團夥的人總是讓其參與命案,從而脫不了干係,死心踏地跟著他。綽號“胖子”的李金生是張君的好友,張君發現李金生了解團伙內部的情況太多,想殺人滅口,但李仍有利用的價值,為了考驗他,張君指使李金生開槍殺人,如其不敢就將其幹掉。

“8.31”案中的無名屍體就是李金生開槍打死的。

據犯罪嫌疑人王雨交代:他因為在湖北省公安縣南平闖關殺人時膽子太小,已經被開除了,但他是張君的表外甥,才倖免一死。

每次作案前,張君都要組織同夥進行體能訓練、實彈射擊訓練、反覆演習。實彈射擊訓練在偏僻的山林中進行,每一支槍都裝有消聲器,不易被人發現。作完案,他和他的團伙並不急著離開作案城市,而是安住下來,買下大量報道他們作案情況的報紙,仔細閱讀,從中瞭解警方部署,提高反偵查能力。

歹徒很會偽裝,隱藏很深。即使是張君的情婦也不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因此一系列持槍搶劫大案久偵未破,歹徒6年多來一直逍遙法外。

但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張君一夥最終逃脫不了法律的嚴懲。(記者吳湘韓)

張君有“後臺”嗎

重慶記者就渝湘鄂系列持槍搶劫殺人案中,人們最關心的5個問題總是專訪市公安局副局長文強。

記者,是否有人幕後操縱張君團伙?

文強:經偵查,張君就是渝湘鄂系列殺人案的1號匪首。他背後沒有後臺老闆,也不受其他犯罪團伙的控制,更沒有境外勢力的鼓動和支持。

記者:張君團伙在連續作案中搶劫最多的是黃金首飾,其是否有銷髒,銷往何處?

文強:張君團伙搶劫的黃金首飾大多經加工成金磚且已經銷髒,再利用髒款購買槍支彈藥。小部分首飾則直接送給團伙中的女人。

記者:張君團伙的武器裝備如此之多,其武器是否有固定來源?

文強:案偵發現張君曾多次到邊境購買槍支彈藥,雲南、廣西等兄弟省區警方正配合我市警方進行偵查其具體來源。

記者:匪首張君在暴露兇殘、狡詐的同時,似乎又是一個“多情種子”,請問,張君一生究竟有多少情婦?

文強:警方目前已掌握,張君1986年在湖南省常德市安鄉縣農村有過一次合法婚姻;1996年用假身份證“龍海力”的化名在涪陵與楊明燕結婚,生養一女兒,現5個月。此外,張君還與團伙中的情婦秦直碧、嚴敏、全泓燕等姘居。因案偵需要,警方也在調查張君究竟有多少情婦,不過現在還沒有準確數字。

記者:張君從1994年11月23日持槍在重慶第一次殺人搶劫至今,在重慶作案5起。請問:6年來重慶警方據此破獲多少相關的涉槍、涉爆案?

文強:暫時沒有確切的數字,但從“6.19”朝東路劫案後,專案組以此為突破口已破獲刑事案件210餘起,其中涉槍、涉爆案件9起。

劫匪藏的是什麼槍

據多家報紙報道,警方從湖南常德“9.1”劫案匪首張君住處起獲的武器有54式手槍,微型衝鋒槍,1枚手雷和10支來復槍。有人從湖南衛視有關警方在張君住處起獲武器彈藥的電視畫面發現,一些報紙所言的10支來福槍,應該是10支霰彈槍。

“來福”是英文RIFLh的音譯。RIFLE作動詞,意為在槍管內刻便於子彈旋轉的膛線。作名詞,指槍管內刻有膛線的步槍,即來復槍。槍管內沒有刻膛線的槍不能叫來復槍,這種槍一般一次發射上百枚球型小彈丸,故得名霰彈槍。

霰彈槍由於在射程和射擊精度上不及來復槍,19世紀中後期被淘汰出軍用槍行列。但是這種槍大量的彈丸發射後可以形成較大的彈著覆蓋面,所以近距離射擊時勿須精確瞄準也很容易擊中目標,因此至今仍廣泛用作民用獵槍,在歐美國家還被用作警用槍。

警方從張匪住處繳獲的霰彈槍是被鋸掉槍托的卿筒式雷彈槍。這種槍的彈倉可容納5發12號獵槍彈,有效射程35米。它是在有效射程內的殺傷力和命中概率比手槍大,並且它和鉛質彈丸近距離射擊中不會像手槍子彈那樣出現跳彈傷及射手的情況。所以在城市街頭屋角的戰術環境下,委彈槍比軍用手槍更實用。

張君受審片斷

鏡頭一陣沉默過後張君突然提出要求:“我要求給我老婆娃兒打個電話。”警方負責人正告張:“只要把所犯罪行交待清楚,你的合理要求,政府會考慮。”

鏡頭二“想好沒有,現在開始回答問題。”我現在想的是我怎樣死。”“你現在應該回答問題。”“NO!”張君突然冒出一句英語。

鏡頭三“打我嘛!”張君向民警提出請求。“我們不打死老虎。”審訊民警回答。“我願意死。”張君突然哭了:

“我哭不是怕死,我是想我的家人。”

鏡頭四張君突然發出兩聲嚎叫:“我活到今天也不容易,走到哪裡都提心吊膽,活著不如死了。只是太后悔了,我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

34歲的張君在湖南安縣老家有兩個年幼的兒子,張君希望他的兒子成為一代“梟雄”。

19日晚,張君落網之後,面對警方的攝像鏡頭,這個不可一世,殺人不眨眼、兇殘的匪首,眼神裡竟然有了些許溫柔,他對著鏡頭低語:“兒子,我是爸爸。你們可能看得到這條錄像,也有可能看不到。如果你們得到的話,你們要記住:千萬不要走爸爸這條路也千萬不要作惡,要自食其力,即使別人掉在地上的錢都不要撿……不要學爸爸……爸爸是愛著你們的……”

也許直到此時,張君才意識到兒子要是真的成為他心目中所謂的“一代嫋雄”,其下場會與他同樣可恥可悲。

張君落網,與電視劇巧合

重慶公安局有關人士稱,抓捕張君的當晚,電視里正放映《12.1大案》最後一集,劇情剛演到主犯最終被警方抓獲時,前方專案民警打來報捷電話:“張君落網。”

剛落網的張君故作鎮靜地與民警大談玄學,然而經過警方11個小時連夜初審和鬥智鬥勇,狂傲不羈的張君終於敗下陣來,他面對攝像機鏡頭要告誡遠在湖南家鄉的兩個兒子,“千萬不要作惡,要自食其力,即使別人掉在地上的錢也不要撿。我這麼高智商的人都栽在警察手裡,其他人就更甭提了……”

據瞭解,落網前張君便一直預感要出事,他匆匆通知全某送包裹便是做最壞打算……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名噪一時的“殺人狂魔”終於栽在英勇的重慶民警手中,整整6年的5起山城懸案徹底告破,當有人通過電話將這一喜訊告知在“6.19”朝天門銀行劫案中,慘遭張君一夥殺人滅口的“的哥”之妻林洪玫時,這個樸實的下崗女工已是無語硬嚥--“蒼天有眼啊!”

獄中的張君答記者問

時間:2000年9月23日中午12時2O分至2時20分

地點:重慶市公安局看守所

經過特別允許,新華社記者進入看管森嚴的重慶市公安局看守所。在經過長時間耐心提問後,終於使匪首張君開始配合他們的採訪,在接受人民審判前,講述了他的一番不為人知、極端自私、人性泯滅的張君“哲學”。

匪首長達半小時的哭泣。

黑白相間條紋短褲、白色無領無袖汗衫,手上、腳上帶著鐐銬,表情有些木訥,他全沒了以往可以想象的匪首

“神采”。在張君的沉默中,我們開始了採訪。

記者(以下簡稱記):張君,我們都出生於農家,有相似的童年和少年經歷。我相信在你犯罪初期時,你就是想通過這種犯罪手段過好的日子,並沒有你狡辨的那些所謂想法。你開始犯罪的膽子也沒這麼大。你是為什麼走上今天這條不歸路的?

久久不語。突然,張君埋下頭,雙手抱著腦袋,竟發出低聲哭泣。

審訊室只聽得到匪首痛哭的聲音。

約兩分鐘後,抽泣聲漸漸停止。但轉瞬之間,張君繼續哭泣,並不時撩起白背心擦眼淚、鼻涕。審訊警官給他遞上紙巾。

記:在破獲你的案件過程中,很多群眾積極舉報、提供線索,現在重慶老百姓都要求在重慶公審你,你如何看待?

張君停止抽泣。用手擦擦臉,仍未抬頭。他接過警官遞過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又低頭抽泣。

久久等待。時間已過去10多分鐘。

記:張君,你能不能象條漢子一樣開口說話?

不答。

記:這次栽在重慶警方手中,你認為是你偶然失手還是必然結果?

沉默。

又是15分鐘過去,張君在時斷時續的抽泣中未說一句話。

警官點上一支菸遞給張君,抽了半支後,他抬起頭說:你現在可以問了。

此時,已近中午1時。

張:我也不是不想說,你一上來就抓住了我的弱點,講我小時候的事情,讓我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

記:你小時候有什麼事?

張:我小時候想參軍,當將軍,領兵百萬。

記:我讚賞你小時候的理想。但現在的張君卻是一個領著數十匪徒到處濫殺無辜的魔頭。

張:我殺人有選擇、有目的。

記:你能告訴我你到重慶犯的第一件大案,殺害一個賣面的農民,搶了他6000元錢,你的目的是什麼,選擇是什麼嗎?他的每一分錢可都是浸著汗水的。

張:當時我身上沒有多少錢,只有一支槍,我要生活,就殺了他,就這麼簡單。

記:你的意思是為了你自己的所謂生存,就可以任意剝奪別人的生存?

張:無言以對。

記:你連被你誤傷的同夥都要殺,你這又是怎麼選擇的?

張:我殺了他,可以延續我的生命,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我這人只講生存,不講義氣。

記:你在那麼多地方有情婦,你對她們是有感情,還是利用?

張:我每到一個城市都有女人,有幾個。因為住賓館開支大,又要查房,不安全。女人嘛,可以給我提供保護。我對她們沒有愛,只是利用。

記:讓我來總結一下你的“張君哲學”。凡是有利於張君的就要不擇手段地去做,哪怕搶劫、哪怕殺人;凡是不利於張君,就要堅決除掉,哪怕是同夥。

記:你們的案子被列為新中國成立以來的第一刑事大案。你們這麼多年躲過一次又一次搜捕,但現在你和你的同夥紛紛被捉。你認為,這是偶然的計劃不周密,還是必然要被抓?

張:如果我帶的這幫人繼續做下去肯定要出事,我很清楚。我手下的那些人做事能力、反刑偵手段都不夠高明,他們沒有這些知識。

記:有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被抓住?

張:有預感,在常德作案時就有一種耽心。本想離開常德躲一段時間,於是從廣州跑到了重慶。

記:想沒想過重慶警方會抓到你?

張:我想他們可能知道我在重慶,但我在這裡,上清寺、外科醫院、中興路一帶都有落腳點,她們身上都有重案、命案。我想先躲在她們家中幾個月不出來,等風聲松一點再說。反正我已被全國通緝,走到東北,哪怕逃到國外都會被抓了送回來。在重慶我很小心,即使不用身份證就可以買到的神州卡我也沒買一張,我不用手機,只用公用電話。我怕警方會查到我。我也想到公安可能有我的照片,可能從常德、安鄉找了熟人來大街小巷指認我,我很少上街。我想得夠細了,但他們(指警方)還是找到了我。其實他們早就把我的關係人布控了。

記:你感覺在中國,以現在的治安狀況,還會不會有比你們更高明的犯罪團伙會逃脫法網?

張:在中國,即使再職業化的犯罪團伙,要“做事”,又想長期生存,幾乎是是不可能的。可能會一時得手,但最終會被打掉。因素有很多。首先全國公安是一家,信息傳遞很快,這裡出了事,那裡幾秒鐘就知道了。再說警方的技術越來越先進,很多東西我們連想也想不到,我們鬥不過警方。我們的人素質水平也不行。

記:你認為在你們這個所謂的“行當”裡,還有沒有超過你們的水平和能量的?也就是還有沒有破壞力比你們還大的團伙?

張:按團伙論,不好比較。但要用你們說的個人綜合犯罪能力比,超過我的不會有幾個。

記:你不想對他們勸告幾句,讓那些象你一樣正在犯罪的人儘快收手,向警方投案自首嗎?

張:勸不勸告是一回事。但我要說,在中國的地盤上,任何搞黑社會性質的活動的團伙早晚是要翻船的。

記:你們搶劫殺人,那麼兇狠,但仍有那麼多老百姓不怕你們,積極向警方舉報你們,你怎麼看這個問題?

張:可能有人是為了20萬元的賞金,但肯定也有不少人是真恨我們。

記:聽說你在被抓前夢見去世的父親?

張: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會說我九泉下的父親也不原諒我,在召喚我。

記: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犯罪的道路上走到一定程度會感到恐懼?

張:被抓那天早晨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我夢見去世多年的父親,音容笑貌很清楚,他喊我:“么娃”,我喊他“爹呀”。我走過去跪在他的腳下,哭起來,在我非常激動,慚愧沒有盡孝道照顧老人時,我醒了。我講給周怡香(張的情婦)聽,她說夢見去世的親人不吉利,當晚我就被抓到這裡來了。但我不認為我的夢和我被抓有任何聯繫。

記:我是唯物主義者,我也不相信這個夢就意味著你要被抓。但這個夢至少可以說明兩點,一是在人民政權的強大壓力下,在警方的層層圍堵下,你實際上已經恐懼了,心虛了;二也昭示著你們真的是惡貫滿盈,死到臨頭了。

張:(無言)。

記:你有3個孩子,你希望他們將來選擇什麼樣的路子呢?

張:我想我的孩子長大成人後不一定有我這樣的想法。

他們自己的路自己選擇,但我希望他們不管怎樣都要對社會做一點貢獻,珍惜自己的生命。

記:走到今天,你是否承認你徹底失敗了?

張君無言點頭。

記:張君,你其實可以輸得心服口服。我認為,你主要輸給了三個方面:一個叫正氣。單個的群眾遇到拿槍的團伙歹徒,也可能會有些害怕,但群眾只要真正團結起來對付你們,又豈是你們這些匪徒敢於面對的?你面對著那上萬條群眾舉報線索難道不心驚膽戰嗎?第二個叫正義。公安是人民政權的柱石,是社會正義的化身,他們的鐵拳又豈是你們所能抵擋的?第三叫天理,任何社會都是崇尚文明和進步,追求安居和樂業的,你們卻用極端暴力的手段,以剝奪別人的生命為代價,去滿足個人的私慾,這就違背了天理,是註定要滅亡的。

張君凝視著記者久久無言。

採訪結束時張君說,我對殺了那麼多普通老百姓感到羞愧,希望你們在報上給我寫一筆。

但無論如何,張君及其同夥已經對他們的家人、對被他們殺害的無辜群眾欠下了一筆筆永遠也無法償還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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