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跨越物種的情感,我無以爲報!

這一段跨越物種的情感,我無以為報!

一位我未曾來得及感恩的母親-——一頭肥豬,這裡我就叫你“肥肥”吧!

在今天,我要慎重地說出我對你的感情――肥肥,確切地說,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是什麼時候與你關聯,但你的離開卻讓我疼痛得如此深刻。此時,有關你的一切像那成舊音樂盒裡流淌的曲子,逐漸明朗、清晰,又逐漸模糊、隱退……被音符洗滌過的日子便沉澱在眼眸裡,成傷,成繭,成了我對生活永恆的愧疚和感恩。肥肥,你就這樣教會我感恩,用你哪空氣一般的生命。

在偏遠農村,幾乎沒有什麼經濟來源的情況下,父母正砸鍋賣鐵送我上學。翻開這些捉襟見肘的日子,我在努力翻找一個可以形容你的詞語――希望?信念?動力?都不合適。如果說氧氣無聲無息滋養著一切生命的軀體,那麼你便是像氧氣一樣無聲無息地滋養著一個家庭困惑的靈魂。我永遠記得母親在電話裡說起你的語氣,由衷地、興奮地、肯定地:別太節約了,肥肥又生了小豬,過幾天賣了小豬便給你寄學費去!知道了,媽。我那顆早熟而過於敏感的心是那麼地安慰,我沉醉在自己小小的快樂裡竟然忽略了去想一想一些關於你的事情,比如剛生產過後的你吃得好嗎?

對這世界,你需要感知的,或許只有送到你面前的食物吧?所以當媽媽為了她的孩子一次次賣掉你的孩子時,你無怨無悔甚至無知無覺――肥肥,原諒我,也許你是有知覺的。我早已過了敏感的年紀,而今我的生活也不再需要你來支撐,可當我聽到你病倒的消息,那些掩埋在內心深處的傷口又突然間撕裂,血肉模糊。電話裡媽媽的語調出奇的平靜:肥肥又生小豬了,它的肚子太大了,站起來還拖在地上一大截,走路時不小心把自己拖在地上的一個乳頭踩破了,得了破傷風,死了……只有我能理解媽媽平靜後面悲傷,肥肥。我在你不停的陣痛中開始我的一生,而你的一生終在你無數次陣痛後結束了。聽著媽媽描述處理你遺體的細節,我在心裡默哀著,捧出了送別英雄的崇敬和虔誠。

我禁不住將你如何生病,如何死去的事情告訴我身邊的人,將你死後媽媽請了四五個人才將你沉重的遺體抬進大山深處燒掉的事情告訴他們,我不知道他們聽我夢訖一般說起你的時候是什麼感受,我無暇顧及了。我記得,那是我向第三個人講述的時候,我的眼淚終於洪水一般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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