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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人生有木有，沒事跟著導航走
一條青春的路
文 | 馬杉
經過無數個轉折無數個希望，生活像一把紙扇完全展開了。無數條路在眼前延伸著，宛若彩虹，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我們要選擇一條路走，不知道這路將通往何處。
我的高中是在鄰鎮上的，那時候學校沒有寄宿，所以我和世林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和我堂弟一起住，他和他堂哥一起住。比起這鎮裡其他可以每天回家吃住的同學比我們是苦了許多，中午放學要自己做飯，下午放學要做晚飯。我們只會做土豆片、土豆絲和麵片等簡單的飯菜。那時候一個星期的費用也不到三十塊錢，因此中午基本上炒洋芋，晚上揪面片。每逢週末回家，從家裡會帶上母親做的饃饃，可不到兩天就會吃完。吃完以後就得想辦法，還是世林厲害做會了饃饃。從家裡帶的饃吃完以後，我們就到世林那裡蹭饃吃。後來次數多了，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就請世林到我們那邊幫我們做饃饃，我們在這種幸酸中建立了牢固的友誼。我和世林離家比較近，他是我們鄰村的，所以每逢週五晚自習結束就一起坐班車回家。我們有兩次因為錯過車而徒步走約十公里回家的經歷，那種經歷現在想來很美妙，但我不知道怎麼說出這種美妙。說不出這種美妙，但說說也無妨。尤其是孟冬的那一次，讓我不自主地想起來。
我和世林到我們鎮上下車以後，還要再坐一班車才能到家裡。那次因晚了十幾分鍾就錯過了車，左等右等，再沒見一輛車是往我們那裡駛去的。我說，我們走著回家吧，天快要黑了。
我們開始了這約兩個小時的旅程。一路聊著侃著，說同學們怎樣怎樣，說學習如何如何。夕陽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山後面，黃昏像個頑皮的孩子在周遭玩耍著。“等以後我們不上學了，我們會幹啥？”世林換了個話題說。我說，“將來我們有些人會當老闆，有些人是公務員，有些人是農民，有些人也許會更好。”“那你呢？你想幹什麼？”他說完的一瞬間，他趔趄了一下，我忙扶了他一把。“考上大學才能改變命運，畢竟我們都是農村的，沒有錢。”我說完，不想再談這樣的話題了。未來是個變幻莫測的東西，一會是雲，一會是陽光，一會是沙漠。
我提議說，我們跑步吧，這樣會快些，天已經麻麻黑了，再不快點就看不見路了。可世林不想跑。我一生氣，就一個人先跑了起來。我以為他會跟上我，但他沒有，後面並沒有他，後面黑黝黝的幾乎看不見了。
我沒跑多久，看後面不見世林的影子，就慢走著等他。路旁的田野裡出奇地安靜，我都不敢咳嗽一下。忽然，洮河裡一群野鴨飛起來了，把我嚇了一跳。我隨心所以地亂哼哼了起來，給自己提膽，時不時往後面看世林有沒有追上來。後面的大路上還是沒有世林的身影，他似乎蒸發了般不見了。我大喊他的名字，沒回應，天黑的幾乎什麼都看不清了。一個人的路似乎在延伸，走不完。
一輛麵包車停了下來，師傅說，可以載我一段。我問他，後面路上，有沒有看到人？他說，一路上沒有看見其他人。我說謝謝叔叔，我不坐了，我等我的同學。車子駛過去以後，路又黑了，像個怪物睜了一會眼睛又閉上了。始終沒能發現他的影子，周遭又出奇地靜，我只好往前一直走。再走了二十幾分鍾後，我到了世林他們的村口。看見燈光，我溫暖了許多，我打算在他們村口等他。可是沒有等多久，一個人影從前面向我走過來。近一看，是世林。我問，你怎麼比我快，我沒見你經過啊。他說，他追我追了一段路不見我人影，就走了田間的捷徑。他到了村口，沒有回家，就一直在等我。他知道，從他家到我家有三四公里的路需要他陪我，所以在等我，等我的出現。
那時候我們沒有手機，所以我們都有很信守約定，彼此相信著，他在等我，我在等他。一條路有很多岔口，這得需要我們相信自己，相信腳下的路和身邊的人，相信家就在這條路上，未來就在這條路上。八年後的世林已經是一個女兒的父親了，可他還是老樣子，清瘦，善良，認真。八年的打工生涯，我以為他會有所改變，會變得圓滑、冷漠，但他沒有，他始終如一。始終如一的還有我們的友誼，我們時常聯繫著，時常談談理想。雖然，現在我們都有各自的軌跡，有各自的路，但我怎能忘了我們曾一起走過一條路，一條回家的路。
文章類別：臨夏州地區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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