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層》(178)下午繼續


三個人首先又是把十七八個絲袋子都灌裝上半袋沙子,直立在四輪車的車廂邊緣,這次輪到李國前在最下面的門市房,趙金填補李國前上一輪的位置,郭宏接替了上輪的趙金。三個人各就各位後,李國前開始把四輪車車廂邊的半袋沙子顛上肩膀,快速踏上樓梯踏步,向門市房頂部的平臺爬去,頭五個袋子李國前扛上平臺後,放在郭宏的肩膀上的速度非常快,處在二樓平臺頂部的郭宏都沒有歇息的機會;但是從第六袋沙子開始,李國前的腳步逐漸地慢下來,每次爬到門市房二樓頂部大平臺的時候,都會看見郭宏坐在那裡休息,同時李國前的額頭、臉上和鬢角開始流淌下來汗水。

扛完十個袋子,從第十一個袋子開始,李國前明顯感覺到了腳步越來越加沉重,每踏完一層門市房的樓梯,到一二層樓梯的平臺上時,李國前都會停下來喘息一會後,再踏上上一層樓梯的臺階,同時身上被汗水完全覆蓋,裡面的衣服全部溼透,外衣也溼掉大部分,頭部更是誇張,整個腦袋像剛剛從水盆了撈起來一樣,頭髮稍、下巴、臉頰滴滴答答不間斷地向下面的脖子和衣領和肩膀供應著水分。

從這個時刻開始,李國前每把半袋沙子扛上門市房二樓的平臺放在郭宏肩膀上,返回樓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四輪車旁大塑料桶的桶蓋,把大塑料桶裡的涼水猛灌到肚子了一部分,這種時刻這麼飲水雖然很傷害身體,可是對於從事重體力勞動,出大汗的人是無法顧及那麼多,只有用冷水來給身體降溫和及時補充身體極速出汗而失去的水分,若果不及時補充水分,那麼身體會出現缺水而虛脫,這個也是相當危險。

灌完一通冷水之後,全身都會打個冷戰,身體的熱汗馬上消失很多,身體感到特別舒爽,整個人馬上又精神了起來,這個時候,李國前馬上把四輪車車廂邊的半袋沙子再顛上肩膀,藉著這個精神勁頭,抬起痠麻的雙腿,登上一級級的臺階踏步,快速挪動著腳步,在全身的汗水大規模噴薄而出之前,把這半袋沙子運到門市房二樓頂部的平臺,放在郭宏的肩膀上,在這半袋沙子脫離開李國前肩膀上的那一瞬,李國前身上的汗水,在經過涼水的突然冷激沉默了這麼久之後,又突然爆發,李國前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全部流淌成河,變成了沼澤地。

李國前又奔到樓下來到四輪車旁,搬起大塑料桶擰開桶蓋,對著桶口,又是一頓猛灌涼水,正是靠著這種冷水降溫消汗以及補充水分的方法,李國前在腿腳發麻,都快無法挪動腳步的情況下,終於把四輪車上裝好了的最後一個半絲袋沙子,靠著超強的毅力和意念一步步挪上門面房二樓的平臺,放在郭宏的肩膀上;然後李國前坐在平臺的地面上,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癱在了地上。

歇息了一會後,趙金和郭宏拿著空絲袋子來到這裡,三個人來到樓下,把四輪車上剩餘的沙子裝進空絲袋子裡,這一次四輪車上剩下的沙子沒有了多少,每個絲袋子仍然灌裝半袋沙子,一共只灌裝了九個絲袋子。看來這次輪換到最下面位置的趙金撿到了便宜,經常在一起幹活的小夥伴就這一點比較好,誰多幹點少乾點都不會有不滿和怨言,在一起幹活開心是最主要。

因為只剩下九個袋子,而且李國前又在不怎麼勞累的第二個接力位置,所以李國前在還沒有出汗和感到勞累的時候,九個裝有半袋沙子的絲袋子被轉運到了六樓也可以說是八樓的裝修房間內。

李國前拿起四輪車旁的塑料桶,把裡面剩餘的涼水倒掉,三個人一起上樓,在經過五樓張姨家的門口時,李國前敲門,張姨的老公開門把塑料桶拿進了房間。三個人又來到六樓,李國前從僱主那裡拿到五百元錢後,幾個人在下樓的過程中,把五百塊錢分發完畢,李國前自己拿一百六十塊錢,趙金和郭宏每人分到一百七十元錢。包括李平在內的這個四人組合,不止是在幹活上從不分你我,就是在分錢上,誰多點少點也從來沒有計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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