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來不及告別

很多時候,我們總以為來日方長,等真正需要告別的時候,再跟愛的人說一些珍重的話!

可是事實是,我們從來沒有機會好好的跟親人朋友愛人告別,每一次不經意的離開,都以為是暫時的!我以為我們一定有機會再見,我以為我將來一定可以跟你好好的告別!

然而,每一次的轉身,每一次漫不經心的說出的“再見”,都有可能是永別!
很多人,來不及告別​記得1999年的春節前夕,12歲的我和病中的母親相對而坐。那是個很平常的黃昏,我在家裡的小賣部整理貨物,母親身體很虛弱,可是她還是願意坐在對面看著我幹活!我忘記了當天我們說過什麼,只記得那個黃昏,母親看我的眼神裡滿是慈愛和疼惜,還有很多的不捨!

之後我就回舅舅家過春節了,沒有人告訴一個12歲的孩子,你母親病重了,可能要離開你。沒有人會跟我這麼說!我還天真的以為母親只是感冒了,等我再見她時她可能已經恢復健康了,然而等待我的卻是母親病逝的噩耗!

12歲,我還不知道死亡是怎麼一會事,更不會將死和自己最親愛的母親聯繫到一起!只記得那一天,家裡亂哄哄的全是人,我突然意識到我永遠見不到母親了,我沒有哭,當時我走在太陽底下覺得頭很暈眩,就順勢倒在了地上,忘記了後來發生的事……

以後的日子裡,我總是回想起和母親最後對視的那一刻,時間很短暫,我們沒有說什麼永別的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彼此,像每個平常的黃昏一樣,我以為那也只是一個平凡的日子,然而,命運給我個母親的時間就那麼少,甚至沒有一句告別的話……

07年,我接到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臨走的前一天,我偶遇自己的小學同桌,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我當時還很開心的和他說,我要去讀大學了,回來再找他。沒想到,那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在我到大學的三個月之後,另一位同學告訴我,我那個同桌因為得了和他爸爸一樣的病離開了!我當時腦袋嗡嗡作響,怎麼也沒有辦法相信這個事實!

我哭了一個禮拜,我不願意相信才20歲的他,正值青春年華,人生的很多事情他還沒經歷過,為什麼偏偏就得了那樣要命的病!我同樣遺憾自己沒能好好跟他告別,那天匆匆打了個照面,結果卻成了永久的遺憾!

09年春節過後,我坐火車回拉薩,在西安的火車站偶遇自己喜歡多年的男生,他知道我對他的心意,但他對我始終保持著紳士的距離!那一晚,我和妹妹還有他,整整聊了一宿,第二天他一直送我到站臺,看著我離開才走!

這應該算是一次比較正式的告別,但是我們依然什麼都沒說,我依然以為以後還有機會再見!

然而,快十年了,我們的孩子都好幾歲了,卻再也沒有見過彼此!離開的時間太久了,如果在大街上不經意的遇見,我可能都認不出他了!以後也更不可能再相見!因為都找不到見面的理由!
很多人,來不及告別​14年春節過後,我懷著六個月的身孕,在醫院照顧病中的外婆。那一天我像平常一樣去醫院看外婆!下午回到家給她洗髒衣服,接著打掃衛生睡覺!我一覺睡醒的時候,家裡已經亂做一團了!

外婆被救護車送回來的時候,我被好多人拉著,他們不讓我靠近外婆,說我懷孕不能看!就這樣,外婆下葬的時候我都只能等著靈車開遠了,自己遠遠跟在後面哭!到了墓地,我也不能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

我從小被外婆帶大,小時候我天天都想著一定找到唐生肉給外婆吃,這樣她就不會離開我了!然而我和外婆最後告別的時刻居然那樣無聲無息,毫無預兆!

前段時間,我給外公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叮囑他好好休息,沒有多餘的話!又過了幾天,我再打外公的手機,已經關機了!家人告訴我,外公突發腦溢血,住進了ICU,不能說話不能動!我突然想起自己手機裡命名為“家”的手機號,這個號碼以前維繫著我和外公的親情,我的思念,外公的囑託,都是通過這個電話來連接!

然而,現在這個號碼可能永遠都打不通了,即使通了,電話那頭再也不可能響起外公熟悉的聲音了!我知道外公的生命全靠藥物和各種管子在維繫!他老人家正在以我想象不到的速度遠離著我!

他的生命如同一根馬上燃盡的蠟燭,在風中忽明忽暗的搖曳,隨時都有可能油盡燈枯,一切歸於沉寂!

經歷過這麼多來不及告別的死亡,感受過這麼多毫無徵兆的永別,我已經習慣了命運的無常!

那天得知外公病情,我還是忍不住淚流滿面,我知道最後的日子就要到來!我難過的是那一天給外公打最後一個電話,我連“ 再見”都沒說,講完只一句掛了,就將我和外公的一生匆匆合上!從此天涯何處尋音容?只能在夢裡相見了?

我的外公躺在醫院的ICU裡,他不能說話也不能動彈,也許他還有清醒的意識,但是卻沒有辦法再表達!這也許是最痛苦的!可是面對外公的痛苦我卻無能為力!

我們的一生就是這樣,平平常常的時候根本感覺不到什麼,然而這平常總是容易變得不平常!

命運從來不等誰準備好了才去發生,命運總是像個任性的孩子,想怎樣就怎樣!面對親朋好友的突然離去,我們真的是無奈又無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句隨意說的話就成了我們最後告別的話!我該怎麼辦呢?茫茫人海,就這樣失去了你的音信?

遺憾是有的,可是能怎麼辦呢?人生就是這樣的,漫長的旅途,沒人能陪我們走到終點!匆匆離開的總是我們最在乎的人!


很多人,來不及告別​親愛的朋友,珍惜你身邊愛的人吧!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就再也見不到彼此了!人生總是充滿各種意外,誰也躲不掉這無常的命運,只能說自己珍惜和家人朋友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這樣才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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