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向南、向北——丘奇的時代和他的朋友們(上)

“城市人山人海,馬車常常要等上半個小時才會有機會穿過主要大街。人人面露喜色,眼睛炯炯有神,興高采烈,幾乎有點叫人受不住的樣子。這一雙雙眼睛說明人人腦海裡正在翻騰有賺錢的計劃,個個心中正在盪漾著巨大的希望......十幾家啤酒廠和五、六所監獄正在全面施工,有些人已在一輪要修建一座教堂。“繁榮時代”盛開著絢麗之花!

——摘自 馬克·吐溫 《艱苦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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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 《弗吉尼亞的天然橋》(The Natural Bridge, Virginia) 1852年

1904年去世後,一直到第二次大戰期間——這段近40年的歲月中,美國人忘記了自己國家還有一位名叫赫德畫家。

直至1943年,在現代藝術博物館舉辦的一場“美國浪漫主義繪畫展”上,赫德在1868年創作的作品《納拉幹西特灣上的暴風雨》(Thunderstorm Over Narragansett Bay)才引起了評論家們的矚目,人們方重新認識這位畫家。

除風景畫外,赫德更多有關玉蘭花、木蘭花一類的靜物畫此後也一再被人們發現,它們通常用低廉的價格從並不重視這些作品的前主人手中買到,然後在拍賣會上以成千上萬倍的價格被拍賣。比如在1899年,《藍色天鵝絨上兩朵木蘭花》在一堆被處理的雜物中被29美元售出,之後這幅畫在1999年被佳士得以882500美元價格賣出。另一幅《金色天鵝絨上的木蘭花》,被印第安納州的一位擁有者用來遮蓋自家牆壁上的一個洞,多年以後才對這幅畫的價值突然產生了興趣,將其送到紐約一家畫廊鑑定。1999年初,休斯敦美術館用1250000美元收藏了它。

在赫德的作品不斷在美國各地被發現、重新估值之際,這幅命名為《藍色絲絨布上的巨大木蘭花》在2004年被印上美國郵票,它才和它的作者——馬丁·約翰遜·赫德(Martin Johnson Heade 1819-1904年)被所有美國人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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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 1890年 Giant Magnolias on a Blue Velvet Cloth


在上一部分對哈德遜河畫派介紹的內容中,最後我們所欣賞的那些沐浴著各種光線下的草垛,就是這位赫德的晚期作品。在眾多采用輝光技法的畫家中,赫德可算作一位另類。甚至有人認為,他不應被看作哈德遜河畫派的成員,雖然他與這一畫派中很多傑出人物都保持著親密的朋友關係。

赫德在賓夕法尼亞州的蘭伯維爾(Lumberville)長大,從10歲左右跟隨家鄉的老師學習肖像畫,之後去過歐洲的羅馬等地旅行和學習。早在1841年,他就在費城的賓夕法尼亞美術學院展出過自己的作品,後來於1843年參加了紐約國家設計學院展。1848年,他開始定期送自己的作品參加歐洲巡迴展。但在生前,赫德的名氣並不太響亮,也許是他周邊那些朋友們所擁有的光環太過耀眼,直到他去世40年後,其作品才重新獲得評論家及藝術經銷商們的重視,人們開始研究赫德並認真考慮:他是不是一位被忽略的、19世紀下半葉最重要的美國藝術家。

赫德從1859年開始定居紐約,在第十街擁有一個工作室。這時的赫德與當時哈德遜河畫派第二代成員的代表人物——弗雷德裡克·埃德溫·丘奇(frederic edwin church 1826-1900年)、阿爾伯特·比斯塔特(Albert Bierstadt 1830-1902年)等人建立了友誼。尤其是丘奇,當時被公認為哈德遜河畫派第二代的領軍者,赫德與他從1866年到1879年在第十街共享同一工作室。

他並不像同時代的畫家那樣僅熱衷於描繪地質、地貌意義上的風景畫,赫德所留下的作品中風景畫只有佔據了大約40%,其餘的繪畫題材包括生活場景、熱帶鳥類、植物和肖像畫。藝術史家認為赫德所描繪的題材,與同齡人出現了重大偏離——這是人們認為他另類的原因之一。

從19世紀60年代開始,赫德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在風景畫方面,他堅持輝光派的傳統,仔細研究如何表現自然光線下的物體形態與色彩,從而產生了著名的描繪新英格蘭鹽沼光影系列作品,但這並非他另後人驚訝的方面。

比如這幅1870年完成的蘋果花靜物,若只是粗粗一瞥,你幾乎會誤認為這幅沒有任何背景的花枝,來自於中國北宋的宮廷畫家。他們用毛筆在絹布上描繪的那些折枝花卉,在構圖、施色和整體的審美趣味上,與赫德的這幅作品都有幾份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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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 蘋果花 1870年


赫德用大面積平塗的淺棕色,取代了具體的背景,這種處理方式在西方油畫中並不常見,即使我們對比後印象派三傑之一梵高在80年代繪製的那些熱情奔放的花卉與靜物,也總是會交代下它們背景,如果出現沒有畫滿的畫面,會被認為是沒有完成的習作。西方人的審美體系,當然與北宋時期的中國人完全不同,在他們眼中,這類沒有背景的折枝花卉,不是刻意精簡的審美安排和藝術取捨,而更像是一本植物科學手冊中的插圖畫。

赫德讓人覺得另類的另一層原因是,他不像當時很多哈德遜河畫派的成員,熱衷於描繪自己祖國不斷被發現、征服的各類讓人新奇、震驚的自然地質奇觀,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南美的巴西等地。赫德曾於1863——64年到巴西遊歷,在這趟旅途中他繪製了超過40張小幅作品,將其集結為一本名為《巴西瑰寶》(The Gems of Brazil)的書,但因為經濟窘困這本書一直沒能出版。

1866年,他又繼續前往尼加拉瓜和哥倫比亞遊歷,之後於1870年去到了巴拿馬和牙買加。赫德像達爾文一樣嚴謹地用植物學、昆蟲學、動物學、地質學家的眼光去觀察和探索南美那片世界,並將他的發現忠實地記錄在畫布上。這些畫作中,哈德遜河畫派常常作為主題表現的自然景觀成為他所關注對象(主要包括蜂鳥、蘭花等)的背景。赫德通常會強調前景的物體,與朦朧的景觀形成鮮明的對比。在這些大膽而獨特的圖畫前,我們彷彿可以聞到細膩柔軟的蘭花正在發出刺鼻的香味,色彩濃烈豔麗的鳥類與冷色調的森林和天空充滿對比強烈,更突出了它們旺盛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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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德的蘭花與蜂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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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ue morpho butterfly 藍色大閃蝶 186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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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花與蜂鳥 1871年


也許是因為他選擇的主題,完全迥異於當時歐洲、美洲的主流畫家,這讓人們對他這類帶些原始主義風格作品中所蘊含的藝術價值一直不願大膽承認。這些作品將景觀、靜物的傳統繪畫題材與鳥類學和植物學插圖的元素結合在一起,無論在美國還是歐洲,這些讓人吃驚的作品都難以找到先例。直到幾乎一個世紀後,赫德方憑藉獨特的視角、嚴謹的刻畫以及華麗色彩中飽含生命激情,逐步贏得了世人的認可。

赫德對於南美大陸的興趣,顯然是受到了好友丘奇那幅著名的《安第斯之心》( The Heart of Andes 1859年)的直接啟發,丘奇的這幅畫是根據自己厄瓜多爾旅行時的印象所創作,這幅作品完成的時間正是赫德來到紐約定居的那一年。

據說丘奇在紐約畫室展出此畫時,收取每位觀眾25美分的門票,在三個星期裡有大約12000名觀眾前來一睹為快。最終,《安第斯之心》被紐約富商威廉姆·T· 布羅傑特( William T. Blodgett)以1萬美元的高價買走,創下了當時美國在世藝術家最高的作品出售記錄。

作為托馬斯·科爾唯一的關門弟子,丘奇的《安第斯之心》並不像他的其他作品那樣刻意表現令人震撼的地理奇觀(比如瀑布、火山、冰山、北極光等等),這片高度寫實的自然景色,充分體現了他那種大氣磅礴、波瀾壯闊同時又充滿浪漫主義的畫風。

(請橫過手機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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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eart of Andes 1859年


在畫面的左部偏下的位置,丘奇在一條鄉間小路的轉彎處、臨河的一片荒地上描繪了兩位正在祭拜的人物,他們穿著本地的民族服裝,一位紅色上衣,一位蹲坐於地,身披藍色斗篷,戴著頂寬沿的草帽。他們所面對的十字架比自己的身軀高出一倍,在自然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溫柔聖潔的光輝。而在整個遼闊、氣象萬千的畫幅中,這兩個衣著顏色如此鮮明的人物,卻顯得非常渺小。若是不仔細看,他們的身軀幾乎就全部掩映在道路、樹木和河流之中。這樣的隱喻在丘奇其他作品中非常罕見,也許他是要向自己的前輩杜蘭德致敬,在9年前杜蘭德創作的那副《風景——死亡冥想》中,也正是將一場葬禮安排在讓觀眾幾乎難辨的樹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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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之心 細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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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第斯之心 細部2

不僅僅是對杜蘭德,丘奇《安第斯之心》中所展露的自然觀,也是為了向更早一位前輩——德國博物學家洪堡致敬。丘奇創作這幅畫完成時,也正是洪堡辭世那一年。德國人亞歷山大·馮·洪堡exander von Humboldt,1769年9月14日—1859年5月6日),從1799年開始遊歷美洲,蒐集大量的標本和素材,於1804年回到歐洲,在巴黎整理出版了《1799~1804年新大陸熱帶區域旅行記》。

洪堡在美洲期間曾在華盛頓拜訪過美國總統托馬斯·傑斐遜(時任美利堅合眾國第三任總統1801年─1809年),並向他作了關於南美洲的報告。其間,他表達了自己堅定的廢除奴隸制度的立場,洪堡說:“美國是個自由的國度,卻有很多人並沒有自由,這是很荒誕的現象。”

當然洪堡影響世界的並不是憑藉這些政治時評式的言論,而是他經過千辛萬苦、身體力行觀察自然後,總結提煉出的自然觀。這位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學者,被譽為近代氣候學、植物地理學、地球物理學的創始人,是19世紀科學界中最傑出的人物之一。當時的人們認為,洪堡的知名度僅次於拿破崙,甚至可稱為“世界的奇蹟”。從達爾文到美國作家梭羅,從詩人惠特曼到科幻小說作家凡爾納,從傑菲遜到西蒙·玻利瓦爾、愛默生、歌德等等那個時代各界的知名人士,都是洪堡的忠實粉絲。

洪堡的著作重樹了西方人的自然觀,他認為自然是一張具有生命的網絡,地球則是一個大的有機體,所有的生物們,包括自視甚高的人類或者卑微的螻蟻,都是這張網絡中的一員,“自然界是一張網,這張網是脆弱的,因為世上的萬物都在這張網上面,只要扯動了其中一根絲線,便有可能導致整張網分崩離析。”

——如果我們讀過洪堡這段話,再來欣賞丘奇的《安第斯之心》,便能發現這幅作品之中蘊藏著諸多引人感悟之處。《安第斯之心》創作完成後,丘奇將其送往歐洲展出,他特別希望這幅畫可以在柏林展出,讓洪大師有機會看看他的作品,他正是受到洪堡的影響,才開始自己的南美之行。但這幅畫尚未送到柏林,洪堡便去世了。

雖然哈德遜河畫派,並沒有形成一種明顯的、統一的創作理論,但無疑,他們都是洪堡的崇拜者。丘奇當年到柏林希望作品能夠得到洪堡認可的心情,相比很多年之後,西班牙人薩爾瓦多·達利懷揣著惴惴的心情在倫敦拜見心理學大師弗洛伊德類似——那時,剛獲得超現實主義團隊承認的達利,正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夠獲得這位精神導師的認可。顯然丘奇沒有之後的達利幸運。

在洪堡於歐洲去世6年後,他曾經向托馬斯·傑斐遜諫言的廢奴問題,終於得到了階段性的解決。1865年4月,這片土地上的內戰以北方的勝利而結束。在這場戰爭開始之前,一位給自己取名為馬克·吐溫的作家正在密西西比河畔流浪,戰爭爆發後,他加入了南部聯邦軍隊,但不久就逃離軍隊,投奔遠在西部地區的兄弟。十幾年後,馬克·吐溫寫成《鍍金時代》,總結了美國政企勾結、各“利益集團”左右政府以至貪汙腐敗成風、粗俗功利的社會現實,後人也將美國內戰之後到19世紀末期的這段歷史稱作為“鍍金時代”,伴隨這段歷史的開啟,是一場轟轟烈烈的西進運動。

可能如同洪堡那樣睿智的人物也沒有料到,南北戰爭結束之後,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發生了讓人難以理解的詭異一幕,正如《美國的歷程》中所描述的:......同一個國會,竟然允許對西部印第安人實施嚴格的種族隔離和不平等政策。南部奴隸的解放者威廉·希爾曼將軍這時正在修指揮著軍隊強制執行對印第安人的政策。可是,許多印第安人拒絕放棄他們的生活方式而溫順地遷入保留地。1868年夏天,當他們決定一戰時,謝爾曼將軍派出騎兵,對他們發動了一場長達十年之久的殘酷無情的戰爭。謝爾曼寫道:“我將敦促謝里登將軍,對所有心懷提議並仍留在(保留地)外的人,採取有力措施,徹底寓意消滅和制服。我建議(他)應以嚴懲不貸的心情,對一切敵對的印第安人堅決進行戰爭,直到他們被殲滅或求饒之日為止。”

從1869年到1874年,在這塊土地上一共上演了200多次戰鬥,這場被稱作“滅絕”的戰爭,才陸續結束。伴隨著這些戰爭,是美國農民的西遷運動。自1607年以來,美國農民就開始向西部擴展開墾新的土地,但是,在19世紀最後30年,他們佔用和耕種土地的面積,就大於1870年以前所有年代所佔用和耕種土地的面積總和。

在西進運動中,淘金潮以及鐵路的西延,讓這個國家四處充滿了腐敗、貪汙,粗鄙的功利主義開始流行,這就是馬克·吐溫所描述的《鍍金時代》的典型特徵。就連這一時期的美國大學,充斥著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1870年,典型美國學員教授可以馬上講授測量學,也可以馬上講授拉丁雄辯術,他們樣樣精通,卻沒有一門拿得出手的專業學問用於教書育人。

隨著西進運動,哈德遜河畫派的畫家們的活動範圍,早已不僅僅侷限於哈德遜河河谷了。在50年代,其中部分畫家的創作活動就與應西部開發而誕生的國土資源勘探隊聯繫在一起。比如丘奇和赫德的朋友阿爾伯特·比斯塔特,就在1857年前往落基山脈,隨身帶著銀版照相機和美國戰事部長的介紹信,加入了陸軍上校威廉·蘭德率領的西部探險隊。

作為洪堡的崇拜者,丘奇一生的足跡遠遠超出了美洲,他從美洲出發,腳步幾乎覆蓋了地球。他去過中東、南美、歐洲、格陵蘭、日本等地。丘奇風景畫的題材也隨之不斷突破,他筆下的自然景觀包括美國北部邊疆的尼亞加拉大瀑布、西部的大峽谷、北極的冰川和極光以及火山等等奇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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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 1861年 達拉斯藝術博物館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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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 18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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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多帕西火山 186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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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風景作品

與父輩們相比,丘奇是一位更加典型的美國人——他出生在美國,藝術史家大衛·亨廷頓對他的評價是:“這個典型的新英格蘭人帶著恰當的天分,於恰當的時間,出生在恰當的地點。”雖然不能與同一時期那些因修建鐵路、製造鋼鐵、開採石油而爆發致富的美國成功人士相提並論,但丘奇的一生,的確演繹了另一番典型的美國式成功。

丘奇出生於哈特福德的富裕家庭,有幸成為托馬斯·科爾唯一一位在畫室裡學畫的學生。1851年丘奇創作的 《新英格蘭風光》(New England Scenery,1851)就被紐約商人喬治·丹尼爾斯 ( George Daniels)以 1300 美元的高價買下,創下了美國藝術聯盟自1840 年成立以來售出作品的最高價格。在完成《安第斯之心》前兩年,他於1857年創作了《尼亞加拉大瀑布》,這幅鉅作讓他邁入當時美國頂尖藝術家的行列。而此時的丘奇,剛剛度過而立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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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 尼亞加拉大瀑布 185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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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 新英格蘭風光 1851年


在丘奇之前,有很多的風景畫家都創作過《尼亞加拉大瀑布》,丘奇本人也畫過數幅。在動手這幅畫前,他用了大量時間做研究,正式創作時在畫室裡用了兩張畫布,在第一張上畫得滿意了,才在第二張上動筆,經過6周時間終於完成了這幅鉅製。丘奇這幅史詩般的作品徹底征服了美國人,尼亞加拉瀑布也成為美國第一個州立國家公園。

不僅如此,丘奇還是一位狂熱的建築愛好者,他為自己設計修建了莊園城堡——奧拉納。1870年前後,丘奇因為患風溼性關節炎不能全身心投入作畫,於是將主要精力放在了這座“封建城堡”上,奧拉納的名字來自於東方波斯一座要塞的名字。丘奇為建造這座城堡,繪製了大量草圖,其中包括一座500英尺高的鐘樓,以及圍繞主要建築的石拱門、陽臺、海灣、飛簷和廣場上。透過建築寬闊的拱門和高大的窗戶,哈德遜河谷風光一覽無遺。在上世紀60年代,這一建築差點北拆,後來紐約市官員出面才得以保留,之後成為紐約州州級博物館。丘奇在設計奧拉納時,就考慮到如何通過利用植物和地形發掘場地的豐富性,探索生產性農場的審美價值,和創造與更廣大生態系統的視覺與物理連接等。

100多年後景觀歷史學家對它的評價是:“奧拉納是美國最大、最著名、多元且富有表現力的景觀綜合地產之一。它的景觀具有高度的完整性......奧拉納是一個十分重要的景觀設計作品,複雜多樣的場地提供了廣闊的空間,丘奇應用一系列風景畫技術,在此創造出豐富的景觀視覺和體驗效果。”

1887年馬克·吐溫曾應邀來奧拉納小住,事後他回憶說,自己就像在伊甸園中度過了一個美妙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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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 尼亞加拉瀑布 186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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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 雨季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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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奇 極光


(本文為《從巴黎到紐約,美國現代藝術》第五篇,哈德遜河畫派第四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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