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上有個女子叫田小娥
長得頗有幾分姿色
田小娥的丈夫是武舉人
武舉人家裡有個長工叫黑娃
與田小娥勾搭成奸
東窗事發後男的被主家辭退 女的被休
又說白鹿原上有兩大家族 白家和鹿家
田小娥之後又與白孝文和鹿子霖通了奸
白鹿原上人都把田小娥當不正經的女人
今天要講的主人公叫張雨綺
張雨綺的丈夫拍過部電影叫「白鹿原」
他在電影裡讓張雨綺演的就是田小娥
張雨綺用她的行動向所有人說
「我不是田小娥」
九月末，最後一週，漫長假期將至使內心格外容易躁動不安。而張雨綺離婚的消息無疑成為大眾的「節前最佳談資」。
女演員的閨房秘事本就是大眾時刻保持充沛興趣的話題。自古以來美人永遠是最好的話題素材。而她們美得越是驚天動地，人們越是更樂意去挖掘這副美貌皮囊的背後故事。她們愛過什麼人，為誰流過淚，受過那些傷。或許是面對顯而易見的美麗，更想找到隱藏起來的缺陷；或許是扒出“她也幹過普通人會幹的蠢事”，把那個單靠外貌就與普通人拉開遙遠距離的女神拉下神壇，當她們迴歸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消弭內心的嫉妒。當這個女演員是故事足夠精彩的奇女子張雨綺，大眾輿論便熱鬧無比。
是的，張雨綺二度休夫，「立刻離婚」。
我猜肯定連張雨綺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出道以來最大規模的圈粉不是靠作品而是靠果敢休夫。自媒體浪潮之下，情感大號們面對女性自我意識覺醒的巨大市場，誰會對這麼符合獨立女性價值觀的事件無動於衷。「掌摑汪小菲，腳踹王全安，揮刀袁巴元，古有鎮關西，今有張雨綺」的打趣之詞，「社會我張姐，喜提九億少女夢」的插科打諢真是全網必發推文措辭。
在女生們人人都想成為時代獨立新女性的今天，張雨綺敢愛敢恨「虎女子」事蹟所激發的精神高潮背後，九億少女們的嗨點究竟是什麼？張雨綺，也許賺的是精神覺醒與實踐之間差值的紅利。
01
回顧張小姐的情路歷程，浮現在我腦海裡的她不是星爺「美人魚」裡霸氣叫囂著「我有錢有身材，追我的人從這裡排到法國」的若蘭小姐，而是豔絕「白鹿原」的可憐又可愛的女人田小娥。
若蘭的盛氣凌人在林允飾演的年幼純良的美人魚的比對下顯得太拙劣了，那樣的凌人靠的是「仗勢凌人」的「勢」，她的存在彷彿是為了給美人魚的「好」對標的樣本。張小姐絕不是這樣的存在。田小娥的人設配她更為妥貼，她們的「不討人喜歡」不是仗了誰的勢，凌了誰的人。而是她們美得不討巧，還有少時不怎麼順當的生活給的不怎麼順眼的血性和孤勇。
整本書裡對田小娥描寫最多的是：渾圓的尻子（屁股）和胸前的那對白鴿（乳房）。所以拋開演技，拋開影評人嘴裡「不見白鹿，只見小娥」的嘲諷，張雨綺在我眼裡是最符合小娥形象的。
她們都有一份俗氣的美麗和豐腴的身材，一張婊子的臉和一副天使的心腸。在茫茫的原上憑藉不經意的迷離眉眼交集便能激起最原始的慾望，而意想不到的女童般的心性是男人樂意把玩的。當然電視劇版的李沁演技更佳，但她的外表太羸弱太溫柔。說到底看著都壞不起來，但你再看張雨綺，單那張臉就覺得這個女人幹出什麼事兒來都不稀奇。
「性感」是包含生命力和反叛感而存在的。就像「西西里的美麗傳說」裡的莫妮卡·貝魯奇，像「陽光燦爛的日子」裡的寧靜，她們茂盛生長的身體和陰晴難測的眼神滋養著荷爾蒙，荷爾蒙豐盛的人絕對是熱烈的、激動的、果敢的。人人都愛反叛感，而且越是缺少的越是熱愛。天生的反叛感便是絕佳的吸引力。異性趨之如騖，同性心有不甘又心中鄙夷。
早年的張小姐也是不惹人喜愛的。就像在「吐槽大會」上李誕說的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演技不高的張小姐好像格外會挑片子，很少演爛片，莫須有的票房靈藥令人生厭。她就像早年間的「錦鯉仙子楊超越」，彷彿單單靠著天老爺賞飯吃的運氣，沒有業務能力卻穩坐C位。我猜當初討厭她的人心態怕是和群嘲楊超越的人心理狀態趨同。
所以當最近看到張小姐和楊小妹同框的新綜藝，節目上初見彼此的張小姐對著生澀的楊小妹激動的說「你是真的漂亮，你長得好漂亮啊」，我突然對兩個人都討厭不起來。她也許是在這個飽受爭議的新人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而楊超越就像在這個陌生的大姐姐怒贊之下說的「長大後我就變成了你」。
02
老天爺不會特意偏愛誰的，美豔又幸運的女人，情路大都多舛。張小姐演過田小娥，她們不止是形象貼合，感情路子也如出一轍。都不會看男人，都是渣男收割機。
好在時代不同，兩者的結局也大相近庭。田小娥先是嫁給了武舉人做著戰戰兢兢的二姨太，然後跟家裡的長工黑娃通了奸，小娥是動了真心的吃糠咽菜也願意跟著黑娃。可黑娃到底是棄了她，她也本是可以拖住他，但放手了。說到底這個女人重情義，偏是自古多情總被無情惱，這些個男人都是無情之人。
畢竟在那個時代，那怕你美得驚心動魄，你終究是個女人。而「女人」這個身份便是原罪，在那個男權思想鼎盛的年代，女人是「物件」是不配登上廳堂的，更何況是田小娥這個「不正經的女子」。再後來為了活著，田小娥只能用身子委身道貌岸然的鹿子霖，然後被他利用著去扒掉對頭白家的長子白孝文的褲子。書裡寫被「扒下褲子」的白孝文說的第一句是「以前做不了，是因為要臉；一旦不要臉了，就能做男人了，什麼都能做了」。瞧瞧，這話說的多殘酷，褪去臉面和這個女人的結合，才能滿足最原始的動物性衝動。這個女人是怎樣的地位卑劣，是怎樣的飽受蔑視。那是一個吃人的時代，尤其女人。
張小姐就不同。富二代的男友觸了底線一耳光就打響，知名導演身份的前夫用腳踹，自己孩子的父親言行違規照樣不手下留情甚至短刀相見。出軌、出格甚至過分的行為在她眼裡，碰了自己的底線便得一剛到底。心性吧，是學不來的。有網友說張小姐「不是真性情，是假豁達」。卻不知真性情是學不來也裝不去的，比如在此之前的奶茶妹妹，同樣面對出軌醜聞，93年的她回應的是朋友圈的一句“守得雲開見月明”。這是心性給予張小姐的孤勇。
她們結局不同的原因，我們就不可迴避地要談到「女權主義」運動所涉及的「男女平權」、「反對物化女性」和「反性壓迫」。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感恩自己生長的年代，畢竟社會的底色是我們的起點。沾了光討了巧，我們不能不記著點好。這是時代給予張小姐的底氣。
三毛說「我如果不愛你，你是百萬富翁我也不嫁；我如果愛你，你是千萬富翁我也嫁」，同樣，敢愛敢恨的人想跟你離，你家財萬貫我淨身出戶也離，你一貧如洗別人覺得我無情無義也離。 說粉張小姐是為別有用心地為女權站臺的人消停些。這不是鼓吹，而是欣賞這種活法。
03
最後，我們來聊一下張小姐休夫記引發婚姻探討。
我不想和大家從老生常談的「婚姻自由」說起，也不想大喊「姐姐妹妹站起來」的口號。我們說些實在的婚姻裡的「理想主義」和「浪漫主義」吧。要我說，當代婚姻裡我們缺乏的是「一生所愛」的浪漫主義，需要的是「一點理想」的理想主義。
張小姐離婚事件發酵正盛之時，在叫好聲一片裡也有些唱反調的熱文。大意是都在過分宣揚「獨立」、「想離就離」、女權主義「衛道士」之類，但其實大眾的嗨點僅僅立於此嗎？時代變得真快，如果你覺得我探討的是「此人是否適合結婚」的極端個例，快把我踢出群聊吧。
最新一集「奇葩說」討論了一個「婚前我讓伴侶在房本上加名字有錯嗎」的辯題。飛飛有個點說得很戳人，
其實基本所有的「婚姻」命題的選項裡，討論的都是「一邊是很務實的，金錢和你需要的東西；一邊是看起來很虛幻的東西，浪漫信任和愛情···當我做選擇的時候，我不能讓自己回想起來覺得自己特別傻bi，一邊是石頭一邊是雞蛋我永遠選雞蛋，一邊是約束一邊是自由我永遠選自由，一邊是金錢一邊是愛情我永遠選愛情」。田小娥悲劇的最核心的痛點在於那個時代下婚姻被社會禁錮得完全沒有想象力，時至今日我們對於婚姻的想象力依舊缺乏。而物質社會和市場經濟的大背景之下，移動互聯網的快速交互裡，太多人一半沉浸在快餐式愛情裡，一半禁錮在畫地為牢的自我道德約束裡。
人生苦短，需要謹慎擇愛和相伴一生的勇氣，也需要審時度勢和敢愛敢恨的果斷。
「離婚」絕對不是眾人被張小姐圈粉的理由。
大眾被這個多血質的女演員打動的，是她不僅漂亮、豐腴、熱烈、糊塗、分明，還有她奉獻的一百分的真誠。就像我喜愛的青年作家倪一寧寫的她像是「在幕布下睡一覺，醒來就風風光光地開場，世界永遠是這些女人的主場」。天生的尤物感和混亂感交織，不像古往今來的孱弱模樣示人的女人們，輕輕鬆鬆被輿論綁架被不合理的倫理綱常禁錮。張小姐們用自己強大的對抗世界的勇氣隨意踢開那些無意義的枷鎖。
世道總會變好的。曾經的世道容不下一個田小娥，現在的世道能容得下的絕對不止一個張雨綺。意識覺醒是光明未來的曙光，就像張小姐瀟灑離婚引發的大眾群嗨，參與其中的不乏男性。你的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大膽地恩愛，熱烈的過活，不合適就分開。需要秉持這樣價值觀的不止女性，其實消除所謂的男女權利差值，才是更順應時代的狀態。還是盧梭那句「人人生而平等」。當想到現實生活是需要分分秒秒的自己經歷自己熬的，旁人眼裡的花好月圓，有用嗎？
張雨綺式的「虎女孩」野蠻生長的故事很多，挺好。李銀河奶奶的知名愛情故事的大膽言論（我們上個月寫過大家盡情翻閱），餘秀華「穿越中國去睡你」的詩歌在耳畔，這樣的女性形象其實我們在拙見的舞臺上也出現過。只不過張小姐的故事更加奪人眼球。這是個最壞的時代，這也是個最好的時代。我們濃縮了很多時代先鋒的思想溶液，但這些只是「拋磚引玉」的「磚」，真正的思想者是意識覺醒的你自己。
朋友們，學習一下張姐，給自己松個綁吧，別隻是假嗨。
文字：王野馬 排版：王野馬
文章觀點獨立，與平臺無關
閱讀更多 拙見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