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這個愛情故事,懷念金庸老先生仙逝

(這是10年前我寫的一篇小文章,以此懷念金庸老先生仙逝)

我是一株桃樹,很多年前就生活在桃花島上。每個春天,我的枝頭總是盛開灼灼桃花,無數個蝴蝶蜜蜂

以這個愛情故事,懷念金庸老先生仙逝

在我身邊嗡嗡地飛,秋天到了,累累的桃子壓彎了腰!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年輕,精力旺盛,美麗的枝蔓永不疲憊的生長。現在卻老了,花越開越少,皮膚皺巴巴的,思緒也常常在混沌中停滯。

我從來不記自己多大了,一棵樹是不需要知道自己年齡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到桃花島的,或許是風吹來的,或許是鳥銜來的,也許是他不遠萬里,將我從中原帶到這個茫茫東海深處的孤獨的島上的。

島上有我很多兄弟姐妹,他們和我一樣嬌豔動人,搖擺身姿誘惑著春風。那年春天,灼灼開放的桃花,讓小島成了桃花的海洋!

“這麼多桃花,就叫桃花島吧!”他站在我的身下,撫摸著我美麗輕柔的枝條。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在我的身體上浮動,從葉的脈絡划向枝稍,從枝梢滑向枝幹,再從枝幹滑向深埋在泥裡的根,我的心一陣陣悸動,枝頭盛開的花嬌羞得閉合了!

他是我們的主人,他們叫他“黃藥師”,他是武林五大高手之一。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我只知道,他是個怪怪的農夫,每天早上,他荷鋤來為我們鬆土、施肥、鋤草。累了直起腰,微笑望著我們,“阿衡來了,你們要多開點花呀。”或者站在我身下,望著無垠的海,吹著鬱郁的長簫。

我不知道阿衡是誰!我只知道,我多開點桃花他會很開心。於是,每個桃花開放的季節,我總會努力的綻放我的枝頭的美麗,他在我的身邊的時間越來越長,眼睛裡滿是深情。

我年輕的心整天是滿滿的,思緒歡欣雀躍。我常常會害羞得微微閉上眼睛。我的幸福中成長,身上的桃花也在幸福得開放。

有一段時間,他沒到桃花園,我們都以為他忙。突然,桃花一陣的寂靜,他出現了,身邊站著一位青衫女子,他們的手牽著,朝我走了來。

“這株桃樹最美麗,每年的桃花開得最多。”他對她說。

她伸出纖細的手想撫摸我。一陣微風吹過,我躲閃一下,耳邊傳來清脆般的笑聲,“她怕陌生人,害羞著呢!”

別的桃樹都笑了,笑得花枝招展,裙裾亂擺,我卻沒笑。“她肯定是阿衡,是他朝思暮想的那個人。”我狠狠閉上眼睛,焦躁不安。

她真的是一位美麗而聰慧的女子。他們一起常到桃園來,鋤草、施肥,他們合歌而舞,她教他將新種植的桃樹擺成五行八卦、奇門遁甲,他們在島上蓋起新房子,添置了傢俱,開闢了農田和魚塘。後來,他們又新增加了一個小女孩,起名叫黃蓉。

桃花島的春天越來越美麗。我的桃花只是寂寞的開放。他在我的身邊站的時間越來越少,總是步履匆忙。但我卻能感覺到他的幸福。

時間象微風一樣吹過,你知道,一株桃樹是不記得時間的。一天,桃花島來了一位客人,穿著道袍束著髮髻,手裡拿了一本書。“我的太太只翻一小會書,我們來玩打升級、推拖拉機,猜十三點,呵呵,好不好呀!”

後來,我遠遠地看到,客人氣急敗壞得將書撕掉,我的主人和他的太太只是微微的笑。再後來,他的太太居然將整本書默記下來,事隔幾個月後,這本叫《九陰真經的》書被盜了,那個美麗且聰慧的女人第二次默寫時,耗費心思過大,先是發燒感冒,繼而吐血,最後不幸身亡。

那一年,盛開的桃花全部是白顏色,遠遠望去桃花島錦團素裹,我們都在為這個美麗且聰慧的女人默哀!

他整日默默不語,任憑我們努力盛開;他的臉色終日青峻,任憑我們的枝蔓牽扯衣袖。他又開始站在我的身邊,撫摸我的身軀,但從未深情得凝望著我,目光是遊移的,思緒飄忽不定,簫聲幽幽,笑容再未出現。

許多年過去了,一株桃樹是不記得時間的。我只知道我老了,他也老了,桃花島的桃樹都老了。我還想著他,但一株桃樹,無論怎麼美麗怎麼多情,也無法和人相戀,無法和曾經風流倜儻的黃藥師相戀。

我的心裡,只是默默唸著他,默默想著他,默默為他盛開最美麗的桃花。

現在桃花島的主人是郭靖,一個粗笨的山東漢子,他不愛這些花花草草,只來看過我們一次,說:“這麼多桃樹都砍了當柴燒,冬天不用買煤了;桃花可以喂牛。”

他終於沒有砍桃花島上的桃花,但我們都知道,他在等黃藥師嚥氣。我們也很久沒見黃藥師了,只知道他先是哮喘,繼而偏癱半身不遂,想來距離砍我們的時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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