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早逝的父親

散文:早逝的父親

1971年5月17日,年僅47歲的父親帶著對家人和人世的深深眷戀走了。這對來說,真是天崩地裂!

父親1957年工傷以後,元氣大傷,家庭經濟的困境使他捨不得補充營養。雪上加霜的是,他又患上了肝炎、肝腹水直到肝癌。我下鄉後不久,我們家全家也都下放了,這使父親背上了沉重的心理負擔。為了讓全家九口人在鄉下有個合適的住處,他四處求借。那時磚瓦水泥等建築材料都是計劃供應,父親找盡親戚朋友,想方設法買來磚瓦,殫精竭慮張羅蓋起兩間簡易瓦房。平時,他還要拖著病體為我收集菜邊皮、淘米泔水等作豬飼料。

有些痛,只有男人才懂。各種各樣的巨大壓力讓父親終於耗盡了最後一滴血。記得那年五月初,他向我提出要嚐嚐新鮮的蠶豆。這時離開蠶豆上市還有一個月,我含淚找遍全隊蠶豆地,才採到半碗還沒有成熟的小蠶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扶著父親的白皮棺材,我痛不欲生。

默默地疼我愛我的父親啊,你買一塊麻糕充飢,看見我都要分給我半塊。

我可憐的父親啊,您走時才47歲!如果您能再活十年二十年,讓我給您買包“大前門” 香菸,讓我給您做頓飯,讓我陪您聊聊天,讓我為您儘儘孝,那該多好。老天爺,我這點要求總不算不高吧?你為什麼這樣不公平?

父愛如山。我最親最親的父親啊,為了我,為了我們全家,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您的大恩大德,海枯石爛我也難以報答!(作者:維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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