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外宅的香椿樹

來源:樂亭文化研究會《讀樂亭》雜誌/樂亭故鄉人網站(www.guxiangren.com)專版

題圖來自網絡。僅為配圖,和本文無關

姥姥家外宅的香椿樹

姥姥家外宅的香椿樹

姥姥家外宅的香椿樹

外祖母家坐落在古灤河右岸的一個小村莊,院落的外宅遍植喬灌木和花草。那裡,是我童年常住姥姥家的樂園

一場春雨過後,草綠了,花開了,樹木也忙著打苞發芽,展葉吐綠。三棵挺拔高大的香椿樹以及他們膝下的樹孩子,也相繼展開小拳頭,挺立在枝條頂端,探頭探腦地張望這蜂蝶翻飛的大千世界。

你看,大

姆指般粗細的枝丫上,長出了棕紅色又肥又厚的香椿芽。不兩天,壯芽展開就是嫩葉,用指甲一掐就斷。顏色淡綠,還帶著點紅色,雖然沒有花那麼鮮豔,但是那種濃郁的氣味,可以瀰漫整個村莊。於是,“咔吧、咔吧”掰香椿芽的脆響,“茲拉,茲拉”香椿炒雞蛋的鮮香,誘人神往!

低矮處樹孩子頭頂上的香椿芽,很快被掰禿了,必須爬樹或者藉助工具才能採到更高處的椿芽。而上樹採香椿芽的拿手活,非舅家的翔哥莫屬。只見他手執舅舅給他製作的竹竿網兜和鐵絲長鉤,輕便地爬到樹杈處穩住身子,兩手並用,不一會就採滿網籃,然後就像靈猴一樣輕巧地回到地面,就等著吃“烙香椿火燒”了。只見舅媽把香椿葉芽洗淨、剁碎,加上打破的雞蛋和適量麵粉,攪成糊狀,灶膛燒火把大鐵鍋加熱,將攪拌均勻的糊糊攤在鍋底,整個鍋底只烙一個蓋簾那麼大的“香椿面魚”或“香椿火燒”。全家人圍坐在飯桌前分而食之,其樂融融。

入夏後,香椿樹的枝葉開始旺長,香椿的葉子跟楊柳榆槐不同。一張大葉上兩邊分別長出二十多張小葉,像春天放飛的蜈蚣風箏,又像端午龍舟競賽木船兩側的船槳。後來才知道,其植物學名稱叫羽狀複葉,小葉長橢圓形,葉端銳尖,像羽毛一樣對稱排列在複葉的主脈上。一片片複葉像大蒲扇,又像天然的大綠

傘,為人們遮蔭獻涼。

如果你站在樹下觀瞧,還會發現在綠陰深處,已經長出像沒開花前的小葡萄串一樣的花穗,倒圓錐形的聚傘狀花序,小花米粒般大小,白色,有香味。花穗下垂。不久,青綠色的串串果實就會顯現出來。濃濃蔭影的香椿樹下,有花有葉還有果,的確是老人、孩子乘涼聊天抓螞蚱的好地方。

晚秋,香椿樹上的複葉,變成了一面面隨風飄舞的旗子,黃的,紅的,一陣輕風吹來,滿樹的葉子帶著淡淡的輕香,飄飄落地。而此時樹上穗狀的“碩果”已經成熟。花生米般大小的果實,長橢圓形,有五個側面,分別長出五個革質的果皮,紅褐色,每片果皮前端開裂翹起。遠遠望去,像一窩追隨母親的雞雛,再看又像一簇簇懸在裸露枝頭的“倒掛金鐘”。和我同樣常住姥家的姨表姐彩雲,就特別喜歡香椿樹成熟了的果實。央求翔表哥幫助將其全穗採下,經過她精心加工裝飾,掛在窗前,與春夏間的“風鈴”媲美。

到了冬天,香椿樹只剩下了直挺挺的樹幹和分叉的枯枝,但它們像責任心很強的哨兵,在寒風中堅守著自己的崗位,護衛著滿園休眠的草木和自己的子孫,笑迎雪花飄落,身披銀盔冰甲,默默孕育著:明年再長出更新鮮的枝葉花果,與天地萬物共享生態平衡。

七八十年的滄桑歲月,姥姥家的外宅早已蕩然無存,唯有那香椿樹的嫩芽和花果影像,尚依稀在腦際縈繞……

(作者李家福,瀋陽農業大學《新農業》雜誌社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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