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司令員12歲入伍,15歲勇入“虎穴”偵察敵情,官至上將

這位司令員12歲入伍,15歲勇入“虎穴”偵察敵情,官至上將

12歲的小遊擊隊員

1944年初,為適應新的抗日鬥爭形勢,魯西北黨委決定進一步擴大武裝力量,號召優秀青年積極參軍。聽到這個消息,我興奮得一宿睡不著覺,第二天一大早便跑去找村長報名。參加游擊隊、扛槍打鬼子是我心存已久的願望,可是因為年紀小,一連幾次報名都沒有如願。我便找村幹部軟磨硬泡,非參加游擊隊不可。村長對我說,游擊隊可不像兒童團,是要行軍打仗的,你還沒有上了刺刀的“三八”槍高,哪能受得了呢?我說,苦累算什麼,怕死不當兵,當兵不怕死。他們見我決心這麼大,破例同意了我的請求。就這樣,年僅12歲的我參加了游擊隊,融人到抗日洪流之中,接受革命鬥爭的鍛鍊。參加游擊隊也成為我軍旅生涯的起點。邁出這一步,就決定了我一生為軍人,一輩子幹革命。

當時,莘縣轄五個區,一區城關,二區單廟,三區大索莊,四區張魯,五區王奉。縣組建了一個遊擊大隊,每個區組建了一個遊擊中隊。二區游擊隊有30多人,分三個小隊,隊長姓劉,平時大家都喊他劉隊長,我被安排在第一遊擊小隊。由於游擊隊武器彈藥很少,只發給我兩枚手榴彈。看著老隊員手裡的槍,我羨慕極了,心想,什麼時候我也能有一支鋼槍呢?為了顯示彈藥充足,隊員們都把高梁稈截成“疙當件”裝滿子彈袋,系在身上不重,看上去鼓鼓囊囊,挺威風的,也起到了迷惑敵人的作用。

這位司令員12歲入伍,15歲勇入“虎穴”偵察敵情,官至上將

活躍在魯西北的抗日遊擊隊

二區游擊隊主要在曹屯村、姬家、辛張地、大楊家、馬橋、河店一帶活動,有時也到外區以及城關活動。我們經常利用夜暗挖溝破寨,破壞日偽軍的通信線路,襲擾偽據點。特別是“青紗帳”起來後,我們運用靈活的游擊戰術與敵人周旋,打打停停,虛虛實實,來無影,去無蹤,讓敵人坐臥不寧,消耗、疲憊日偽軍。我們還發動群眾“抗糧抗工”。敵人來要糧,就動員群眾頂住不交,實在拖不過就給孬糧。敵人逼迫老百姓修炮樓、挖路溝,就動員大家不出工、遲出工、磨洋工。同時,我們編歌謠、寫傳單,宣傳我黨的政策和全國抗戰形勢,動員偽軍家屬規勸偽軍棄暗投明。還經常配合主力部隊反掃蕩,拔據點,鎮壓漢奸惡霸和特務,消滅敵人有生力量。

那時,鬥爭環境險惡。吳家駐有日偽軍100多人,並修築了炮樓,武園有國民黨齊子修的據點,沙鎮被土匪郭培德佔著。他們狼狽為奸,禍害四鄰八鄉,催糧要款,搜刮擄掠,無惡不作。特別是日本鬼子推行“三光”政策,施行“鐵壁合圍”,燒殺搶掠,姦淫婦女,令百姓受盡了蹂躪。日軍攻破觀城鎮後,屠殺無辜群眾155人,製造了慘絕人寰的“觀城慘案”。在東節村,他們抓捕抗日家屬和無辜群眾200多人,用狗咬、活埋、槍殺等手段進行殘暴折磨和屠殺,製造了令人髮指的“東節村慘案”。據有關資料記載:“日軍曾於1943年秋天在衛河實施過一次大規模細菌戰……進入8月份以來,久旱逢雨,魯西地區大雨傾盆,境內的衛河、漳河、滏陽河、滹沱河等河流水位暴漲。忽然有一天,四條河流同時決口,滔天的洪水奔向周圍的農田、村莊。衛河流域附近的臨清、館陶、武城、丘縣等地962平方公里變成了一片汪洋。令人費解的是,洪水所到之處,瘟疫霍亂橫行,得此疫者上吐下瀉,數小時便不醫而亡。許多村莊一夜間便有成百上千人死亡……僅魯西、冀南24個縣就屠殺中國貧民42.7萬餘人……這就是日寇在魯西發動的細菌戰,代號為‘十八秋魯西作戰’的悲慘畫面。”日本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激起了人民群眾對日本鬼子的滿腔仇恨,更加堅定了早日消滅日寇的決心。

游擊隊的生活非常艱苦,經常吃的是高粱面摻糠、摻菜的窩窩頭,喝的是高粱面或玉米麵稀粥,有時一天一頓飯也吃不上,常常飽一頓飢一頓,熱一頓涼一頓。我們居無定所,有時住老鄉家,有時乾脆睡在野地裡,用麥秸或茅草當被褥,情況緊急時就露天和衣而睡,有時一晚上要轉移幾個地方。長期的遊擊生活,隊員們身上都生了蝨子。大家以苦為樂,始終保持樂觀向上的革命鬥志,經常開玩笑說:“窮長蝨子富長疥,不喂蝨子的人不是真正的游擊隊員。”

這位司令員12歲入伍,15歲勇入“虎穴”偵察敵情,官至上將

在游擊隊裡,我的年齡最小。在行軍、作戰和生活中,同志們像大哥哥一樣關照我。有的夜間行軍拉著我的手,有的替我站崗,還有的把自己捨不得吃的乾糧給我吃,使我深切感受到艱苦條件下革命大家庭的溫暖,終生難以忘懷。

深入“虎穴”的童子偵察兵

1944年7月初,為有力打擊敵人,孤立莘城的日偽軍,魯西北軍分區指示各游擊隊配合主力部隊,掃清莘城外圍之敵,重點拔除敵據點。

這位司令員12歲入伍,15歲勇入“虎穴”偵察敵情,官至上將

李來柱重訪當年抗日根據地

吳家據點駐有偽軍兩個中隊100多人,隊長石義功是遠近聞名的鐵桿漢奸。他仰仗日本鬼子的勢力,經常搶劫老百姓的東西,攪得四鄰八村雞犬不寧,還多次參加對抗日根據地的掃蕩。據點裡還有個壞透了的監工,仗著和偽縣長是老鄉,魚肉鄉民,經常拿棗木棒、牛鞭毆打民工,村民對他們恨之入骨。

為拔除這個據點,游擊隊決定先派人進入據點偵察,摸清內部情況,爾後制定行動方案。一聽說有任務,我就主動請戰,要求深入“虎穴”偵察敵情。劉隊長考慮我前幾次偵察任務完成得不錯,積累了一些對付盤查的經驗,而且年齡小,不易引起敵人注意,便讓我擔當此任,並向我交代了具體任務,設想了可能遇到的困難和危險,教給我一套臨機處置的方法。

當時,敵人從附近村莊抓了一批民工到據點裡修炮樓,每天讓村裡人送飯。我就準備裝扮成送飯的混進去。在我動身之前,游擊隊與后辛張村武委會主任取得聯繫,要求他們予以配合。

第二天晌午,我挑著飯菜向吳家據點走去。這個據點平時把守森嚴,進出盤查得很緊。以前搞偵察由老同志帶著,我心裡踏實。這次單獨執行任務,難免有些緊張。一路上,仔細琢磨遇到特殊情況怎麼應付,不一會就到了據點的吊橋前。

“幹什麼的?”我循聲望去,看見據點門口站著兩個偽軍,一個扯著公鴨嗓衝我高喊,另一個瞪著三角眼死死盯著我。

“送飯的。”我沉著地回答。

“哪個村的?”

“后辛張的。”

“公鴨嗓”和“三角眼”又端詳了一會,見我是個小孩,從說話口音和穿著打扮判斷我是本地人,戒備自然放鬆了些。他們說了聲“等著”便把吊橋放下來,打開大門。我剛要往

裡走,“三角眼”突然喊了聲“站住!”我便停住了腳步。他走到我跟前,眯起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我,打量了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漸漸地,他的目光變得猶豫起來。我這才弄明白他是在唬人,心裡踏實了許多。他又在我身上搜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公鴨嗓”揮手示意放行,我便挑起擔子,準備進去。

“等一下!”“三角眼”又指著擔子問:“這是啥?”

“乾糧!”我鎮定地回答。

他揭開蓋飯的布看了看,便揮了一下手,讓我進去。我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挑著擔子進到據點裡,把飯菜交給偽特務長。特務長是專門管理伙食和日常生活的偽軍官,個子不高,長得肥頭大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挑來一筐饅頭,一桶肉菜。他不給錢,我也裝作沒這回事。他見我不提要錢的事,對我也客氣了。我見機行事,對他說:“老總,剛才我走累了,想喝點水,歇一歇再回去行嗎?”他滿口答應著,“行!行!我還有別的事,一會你自己走就行了。”說完,他便提著飯菜走了。

胖特務長走後,我便仔細觀察據點裡的情況。這個據點坐北朝南,四個角都有炮樓,圍牆有兩三人高,頂部拉著鐵絲網。四周外壕呈直角,內溝底部和牆上均有槍眼,可以形成交叉火力。村子裡散住著不少人家,偽軍兩個中隊分住在四個炮樓院內和東南門角樓。我所在的這個院子有飯堂、伙房、倉庫和一些宿舍,最多可容納兩個排,很可能是敵人的後勤機關。據點的四個炮樓,有兩個已經修好,另外兩個正在建。民工只能在工地幹活,不能隨便走動。我見四下沒人,就走進一個沒有設崗的院子。正在仔細觀察之際,突然從對面房子裡出來一個偽軍。

“幹什麼的?”

“找茅子。”我靈機一動回答。

“怎麼進來的?”

“來送飯的。”

“門外牆邊就是,不要再往前走啦!”他說完就走了。

我一想,今天已經掌握了一些情況,待得時間長了,容易引起敵人的懷疑,撒泡尿便離開了據點。回到游擊隊,我向隊長彙報了據點裡的情況。隊長說:“乾得很好,還要繼續偵察。”後來,我又去了幾趟。因為和胖特務長熟悉了,從他那裡又摸到一些情況,為端掉這個據點創造了條件。後來,我主力部隊一舉奪取莘縣城,周圍的據點包括吳家據點都不攻自破。

由於多次圓滿完成偵察任務,領導和同志們都稱我為“童子偵察兵”。後來,這個讚譽便慢慢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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