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清晨，空气中还带着薄薄的凉意。卖日杂的，把一把把笤帚、拖把挂在铁丝上。卖五金的，把铮亮的菜刀、农具码在案子上。卖菜苗的，铺开蛇皮袋子，蹲在裹着新鲜泥土的菜苗旁。
铁匠干活儿可谓趁早，七点多钟，黎婆婆就手脚麻利的点燃了铁匠炉，“呼呼”的风鼓转过，炉子上就窜出了火苗。那火苗开始还冒着烟，后来就变得彤红，黎婆婆把一件待打的铁器埋在了炉火中。
黎师傅戴上眼镜，用粉饼在钢筋上做上标记，黎婆婆拉亮电灯，推上电闸，钢筋在电锯刺耳的转动下，火花四溅，分分钟就被截成了适用的尺寸。然后埋在火里，烧成绯红。
“打了一辈子的铁”，往往用来形容夫妻间的丁丁吵吵。恰是打铁的老夫妇，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默契。说起夫妻相处之道，七十多岁的黎婆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瞟一眼黎师傅，语调轻轻柔柔：“他有手艺啊，就是看中了他的踏实能干。”
清晨的忙碌过后，黎师傅夫妇终于闲了下来。黎师傅窝在转椅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缓缓的吐出烟圈，呷上一口黎婆婆递上来的浓茶，日子便在夫唱妇随中品出了滋味。黑衣旧褂的婆婆，看向男人的目光，就多了很多的温热。
靠着打铁，两位老人给俩个儿子在城里买了房子，如今儿子没也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老俩口的生活都靠自己，不用而儿子们负担。老人说他们都还干的动，自己也有积蓄，顿顿有肉，餐餐有酒，现在就是在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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