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2018年,是重要的一年,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歷史在改革,無可迴避地,我們正在面對一個多世紀以來全球力量演變的關鍵時期。它註定會延續很久。現在剛開始。

我們希望別人能讀懂中國,也該努力去做有助於自己被讀懂的事情。但別人一時讀不懂,或不想讀懂,也沒有關係。但是,我們自己,不能讀不懂自己。

不管大環境如何,過去二十年中國互聯網應用能走到世界前列,同樣是拜中國的市場優勢和製造優勢之所賜。開放的、市場化的、競爭性的環境,是中國公司擁有自主能力和核心能力的沃土。

中國在發展的過程中的確存在問題,無法避免也無法迴避的,但只要億萬中國人團結起來,勇敢直面並千方百計去解決問題,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解決的。


作 者:秦朔

圖 片:視覺中國

來 源:秦朔朋友圈

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有人用我熟悉的文字,說著我陌生的話。

無論是美國副總統彭斯的講話,還是彭博商業週刊的報道,我都再一次想到“後真相”這三個字。他們的大量時間都消耗到這樣一項工作中,就是用豐富的想象或者聯想,與選擇性裁剪的事實結合,繪製他們眼中的中國真相。

這樣的工作並非始自今日,但今日尤甚。其特徵是——“訴諸情感及個人信念,比客觀事實更能影響民意”。

這個定義是2016年11月22日《牛津詞典》宣佈2016年度詞彙是“後真相”(post-truth)時的定義。它反映了這一年——特朗普當選美國總統和英國脫歐——在政治上的高度緊張狀態,也反映了隨著社交媒體越來越成為新聞的來源,人們對傳統主流媒體提供的事實越發不信任,事實和真相正陷入虛無化。

後真相時代,立場越極端,敵人越鮮明,越容易迎合和操控民意。這個時代流行的,是斷言、猜測、感覺,是通過對事實進行“觀點性包裝”,強化、極化某種特定看法。

後真相時代,政治正確永遠高於事實準確。所以“後真相”主要在政治領域展開,即“立場重於事實”的“後真相政治”。它和盲人摸象有相似之處,也不完全相同。盲人摸的時間越多,摸的部位越多,會離大象越近。但被“後真相”主導的人,摸的再多,再久,也摸不到大象,摸到的永遠是妖魔。

正如從特朗普到彭斯,反反覆覆聲討中國干預美國中期選舉,能舉出的例子,無非是《中國日報》在《得梅因記事報》上用廣告方式刊登了四個版面的內容。這些內容都是《中國日報》報道過的,涉及中國的方方面面,關於中美貿易爭端只有一篇。在兩國關係交好時,對此類“供版合作”,美國政府予以肯定。現在則是干預內政的證明。

有人說《中國日報》的廣告選錯了時機,其實,在後真相時代,即使沒有這個廣告,彭斯先生還能從美國智庫那裡找到其他佐證。

彭博是世界著名的金融數據供應商。2009年美國次貸危機後,《商業週刊》經營困難,被彭博收購,更名為《彭博商業週刊》。它最近刊登了一篇引起軒然大波的報道,說一家由臺灣華裔技術人員創辦的生產服務器主板的公司(SuperMicro,超微),在外包給大陸的工廠生產時,被解放軍搭載了鉛筆尖大小的“間諜芯片”,從而侵入蘋果、亞馬遜等30家美國公司。

且不說硬件方面的“後門”,如果設計者不參與,只靠在供應鏈上做“工程變更”極其困難,即使真的發生,也只是極個別情況;而且蘋果和亞馬遜這兩家市值萬億美元的公眾公司,都已迅速發出聲明,蘋果從未在任何服務器裡找到過可疑芯片、硬件操控或者漏洞,亞馬遜在亞馬遜和其收購的Elemental系統內沒有發現過任何超微主板上修改過的硬件或可疑芯片。

《彭博商業週刊》的報導有沒有一點影子呢?有。2016年,蘋果發現了一枚受到感染的超微主板。蘋果稱,當時在內部審計時發現這臺主板存在驅動漏洞,但只是獨立事件。2016年已經終止了超微的供貨合同。蘋果多次告訴記者,自己沒有在超微主板上找到問題,但報道還是要拿蘋果說事。

這篇文章的目的是什麼呢?臺灣的服務器供應商說,文中的事情都是2015年前後的,現在拿出來,正值美國國會中期選舉及美中貿易爭端正熾,時機耐人尋味,“美系客戶對將產線遷離大陸的要求,會越來越強烈”。將美國高科技企業的供應鏈逼出中國,全部挪走,這是特朗普樂見的。

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中國有沒有問題呢?當然有。問題還不少。

但中國的問題是不是像彭斯的“後真相演講”與彭博的“後真相寫作”所呈現的那樣呢?當然不是。

歷史正在發生深刻的改變。這是我們必須看到的大圖景。

美國在1894年成為全球最大經濟體。那一年,甲午海戰,中國徹底淪落。

1944年建立佈雷頓森林體系後,美國開始主導全球經濟遊戲規則,最近大半個世紀可以說“美國的世紀”。這種地位今後一段時間也不會改變。

“二戰”後美國不是沒有遇到過挑戰者,但地位從未從根本上動搖。1986年,當時聯邦德國的出口超過美國,成為世界最大商品出口國,但其經濟總量與美國之比,最高時只有1/3;前蘇聯和美國爭霸多年,其經濟總量與美國之比,最高時達到40%多,有些指標如鋼和石油的產量、造船的噸位數超過美國,但其輕工業、服務業嚴重落後,對外貿易額不到美國對外貿易額的30%;經濟規模最接近美國的是日本,日本有強大的製造業和出口能力,1985年“廣場協議”後日元大規模升值,進一步收窄了經濟總量和美國的距離,1995年日本的經濟總量接近美國的70%。

今天,中國正以比歷史上的聯邦德國、蘇聯和日本更為綜合和全面的競爭力,在世界經濟舞臺崛起。

最近幾年,美元強勢,人民幣兌美元不像2005年之後持續升值,甚至出現了一定貶值,所以從匯率評價看,中國經濟總量要超過美國會拉長一些時間。但因為中國有比美國快一到兩倍的增速,所以總量超過美國不會是太久的事。

當然,中國的人均GDP只有美國的1/6左右,在很多核心技術方面和美國有很大差距,人民幣和美元的國際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語,所以總體上,中國不可能動搖美國的經濟話語權。但對美國來說,這畢竟是一個多世紀以來第一次面對經濟總量被超越的挑戰,而且和當年的聯邦德國、日本有所不同,它們在經濟總量最接近美國的時候,人均GDP水平和美國相差無幾甚至超過了美國,而中國就人均水平來說,還是中等收入國家,還有很大潛力。這種潛力如果能夠充分發揮,像改革開放四十年一樣再發展幾十年,前景不可限量。這在1979年中美建交以及2001年中國加入WTO時都是很難想象的。

美國是一個偉大的國家,但當偉大成為一種百年的習慣,它可能變得囂張,如同“囂張的美元”。這就是認為,世界上的偉大隻有一種形成方式。

無可迴避地,我們正在面對一個多世紀以來全球力量演變的關鍵時期。它註定會延續很久。現在剛開始。

《紐約時報》專欄作家托馬斯·弗裡德曼在《世界是平的》一書中描述了一個因技術進步而變得“平坦”的全球化3.0的世界。“我曾說如果兩國都有麥當勞,戰爭就很難發生。現在我則說,只要兩國都在戴爾的供應鏈中,就很難戰爭。”那是2005年。一個全球化、技術和資本流動的樂觀主義年代。

2018年8月,托馬斯·弗裡德曼在《定義美中關係的歷史關頭》中則這樣描述今天的世界——“當前的局勢完全是一場鬥爭,為的是重新制定全球最老和最新的超級大國——美國與中國——經濟和權力關係的規則。這不是一場貿易口角”。

作為自由貿易的擁護者,弗裡德曼依然認為,中國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在很大程度上,這是因為中國民眾的職業道德、中國領導人的長遠考慮和政府對基礎設施和教育的巨大投資。”但他也開始質疑和批評中國的關稅政策、知識產權問題、產業政策。

在談到“中國製造2025”時,他說,“當美國和歐洲看到這一點時,他們說的大概是:‘哇。當你們結合了勤奮、欺騙和產業政策的力量都集中在低端產業時,我們都願意容忍。但如果你要用同樣的策略來主導高端工業,我們就完了。我們需要一些新的規則。”

“我們就完了。”真是句令人感慨萬千的話。三四十年前,是中國在憂慮自己的“球籍”問題。

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我們希望別人能讀懂中國,也該努力去做有助於自己被讀懂的事情。但別人一時讀不懂,或不想讀懂,也沒有關係。

但是,

我們自己,不能讀不懂自己。我們要回答,中國經濟發展背後的動力到底是什麼?是通過市場經濟條件下的奮鬥而來的,還是靠不正當、不公平手段搶來的、偷來的?

答案其實不難。從上世紀80年代的可口可樂、惠普、寶潔、肯德基到90年代的IBM、英特爾、微軟、通用電氣、通用汽車,再到21世紀的蘋果、高通、特斯拉,如果中國市場充滿了不正當性,美國幾乎所有500強公司都如此一致地投資中國,並在中國獲得豐厚收益,這不是天方夜譚嗎?中國的市場經濟制度的確有待完善,政府對微觀干預過多的情況也沒有從根本上解決,但支撐中國發展的根本力量,不是“機會主義”和“制度套利”,而是通過市場經濟釋放了人民的積極性、主動性、創造性,這是企業家精神的史詩,是億萬勞動者奮鬥與創造的史詩。

中國經濟道路和經濟學基本原理是一致的,它包括:一國的生活水平取決於生產物品與勞務的能力;市場是最有利於勞動成果交換的形式;有效的激勵機制能激發勞動者的動力;農村剩餘勞動力從農業部門向製造業和服務業的轉移,能創造比以前高得多的產出;企業家精神的發揚是至關重要的。

中國發展沒有顛覆經濟學常識,相反,它讓我們看到了尊重市場經濟規律和價值規律的重要性。中國紅利的根本特徵,是市場化紅利,開放紅利,創造者紅利,勞動者紅利,企業家精神的紅利。

在中國發展中,政府之手幫助創造了穩定和親商的環境。從可持續角度看,政府應該大力減少對資源配置的扭曲,以提供製度化、便利化、法治化的公平服務為依歸;但要說中國競爭力都是補貼出來的,那是極其片面的。

中國企業的競爭力,主要來自於血汗工廠、透支環境、政府補貼,還是主要來自於生產、技術、管理、效率的提高,從而創造出了更高的消費者價值?

這裡要再回到一個經濟學基本原理,就是市場的規模決定分工的效率。

亞當·斯密在《國富論》中指出,製造業的完善依賴分工,而分工程度受市場範圍支配。

他說,中國適合發展製造業,因為“幅員是那麼廣大,居民是那麼多,氣候是各種各樣,因此各地方有各種各樣的產物,各省間的水運交通,大部分又是極其便利,所以單單這個廣大國內市場,就夠支持很大的製造業,並且容許很可觀的分工程度。

就面積而言,中國的國內市場,也許並不小於全歐洲各國的市場。假設能在國內市場之外,再加上世界其餘各地的國外市場,那麼更廣大的國外貿易,必能大大增加中國製造品,大大改進其製造業的生產力。如果這種國外貿易,有大部分由中國經營,則尤有這種結果。通過更廣泛的航行,中國人自會學得外國所用各種機械的使用術與建造術,以及世界其他各國技術上、產業上其他各種改良。”

中國製造不是因為讀了亞當·斯密的書而成就的,但從原理上和亞當·斯密242年所說的方向是一致的。亞當·斯密的理論說明了中國發展製造業的有利條件,包括幅員廣闊、人口眾多、交通便利和物產多樣等,也提出了具體路徑,就是重視國內市場和國外市場這兩個市場,重視自主經營,同時努力學習外國的先進技術。

只不過在200多年前,“中國的政策特別愛護農業”,又“不重視國外貿易”,“中國人很少或完全沒有由自己或用自己的船隻經營國外貿易。允許外國船隻出入的海港,亦不過一兩個。所以,在中國,國外貿易就被侷限在狹窄的範圍”。因此,中國的市場潛力發揮不出來,雖然是人口大國,但不是市場大國,支持不了豐富的分工,也就談不上專業化和效率的提高。

今天中國能成為世界工廠,是因為開放的大市場支持了精細化、規模化、專業化的分工,造就了成熟的完善的分工配套體系,使中國企業能用最經濟的成本結構,高效地生產出世界上的絕大部分產品,而且有良好的性能。

麥肯錫2015年有一項關於中國創新能力的研究指出,“中國作為世界上最大的製造業經濟體,有利於打造持續創新的生態系統。這個生態系統包括比日本大四倍多的供應商體系,1.5億具有經驗的工廠工人和現代化基礎設施。中國市場巨大的規模和發展健全的供應鏈,給硬件類產品提供了約15%至20%的成本優勢。”

過去20年中國互聯網應用能走到世界前列,同樣是拜中國的市場優勢和製造優勢之所賜。

在彭斯和彭博的“後真相敘事”中,中國似乎是市場經濟的怪物。其實,中國經濟崛起的基本道理,和美國當年沒有根本差異。關於這一點,只要看看美國立國之初首任財政部長漢密爾頓1791年關於發展製造業的報告,就一清二楚。

漢密爾頓強烈主張發展製造業,他主張通過提高關稅的方式保護本國製造業,對從其他地方為美國帶來“非凡價值之秘密”的行為(主要是技術)要進行獎勵。順帶說一下,當時美國一些州政府甚至幫助機械走私者們融資,美國1790年就有了《專利法》,保護專利,但當時如果剽竊外國技術成果拿回美國,也能得到專利。美國今天有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體系,這是一個歷史演變的過程,是一步一步實現的。

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沒有誰天生就該落後。全世界的發展中國家、落後經濟體,追趕發達經濟體,這是“二戰”後的經濟大潮流。西方有大量經濟學家都研究過這一“追趕”的現象和規律。他們有一個假說,越是落後的國家潛力越大,經濟增長速度應該越高,因此後發國家必然會趕上先進國家。但現實中,大部分發展中國家與發達國家的差距在不斷拉大。

阿伯拉莫維茨,這位1912年出生於紐約布魯克林的經濟學家,在他的研究中指出,後發國家追上先進國家這一假說的關鍵,在於“潛在”與“現實”的區別。潛在的機會要變成現實,需要有“三個條件”。一是技術差距,二是社會能力,三是歷史、現實及國際環境的變化。

從技術差距與社會能力的維度,阿伯拉莫維茨給出了四種組合:一國的技術差距大但社會能力強,則總的增長潛力最大;一國的技術差距大、社會能力低,則增長潛力最小;一國的技術差距小但社會能力強,則處於超越先發國的狀態;一國的技術差距小、社會能力低,則由於技術與制度的惰性,將由發達走向衰退。

至於“歷史、現實及國際環境的變化”,有時能夠為經濟追趕提供了良好的機遇,有時又會極大地妨礙甚至中斷經濟追趕的進程。

何謂社會能力呢?大致來說,它是指通過教育形成的人力資源,具備競爭意識和誠信的從業者,消化和掌握現代技術的能力,有利於開放競爭、新企業的建立和新產品、新服務的購銷的商業與財經制度,穩定有效的政府和政策,大型企業的組織和管理經驗,為企業提供資本的金融制度與市場,等等。

日本學者南亮進的研究指出,日本上世紀50至60年代的高速增長主要是因為具備了阿伯拉莫維茨所說的“社會能力”,其表現是豐富的人力資源、現代化的經營組織、發達的信息產業和裝備產業。

以1970年代為轉折點,隨著技術差距的縮小或消失,日本依靠引進技術、實施追趕的機會日益減少,失去了“後發優勢”。他說,由於日本沒有從根本上將其模仿能力改造為真正自主創新的能力,經濟發展失去了動力和方向,當美國利用信息技術革命推動經濟增長,並進入新經濟之時,日本的差距又擴大了。

如果借用阿伯拉莫維茨的分析框架,可以說,中國經濟過去幾十年的快速增長,一是和先進國家存在技術差距,可以引進吸收;二是中國的社會能力非常強;三是國際環境也有利於自身發展。

今天,要判斷中國經濟向何處去,還是可以從這三個角度來考慮。

在技術差距有了相當程度的縮小後,如何更多通過自主創新來提升技術能力?在國際環境發生變化後,如何盡最大努力保持開放性經濟格局,包括盡一切可能與美國達成更多的互利雙贏,而不是與其脫鉤?開放,是為了通過一個更大的市場來支持專業化的分工及其效率。最後,最重要的,中國如何提升自己的社會能力?這是經濟追趕的最重要的內在因素。

中國的社會能力,包括技術創新、組織創新、管理創新、結構轉型與升級等等方面,但最為緊迫,也最關乎長遠的,還是社會意識與社會心理。

如何讓我們的社會對長期發展有信心,對以“財產權的保護、契約的履行、司法的公正”為核心的經濟制度有信心,這是關鍵之關鍵,要害之要害。

如果我們的社會能力是牢固的,並且是不斷提升的,那麼就會有更多的勞動者、創造者,聚焦於知識和技術的創新、人力資本的投入、基業長青的組織體系的打造、勞動生產率的提高,所有這些都是在提升中國經濟的內在能力。能力才是經濟發展之本。

如果我們的社會對於攸關長期的制度安排沒有信心,那麼在技術差距縮小、外部環境存在不確定性的情況下,很多優秀和聰明的人才就可能做出另外的選擇,比如無為,比如逃離,比如三心二意。

在中國今天恰恰最需要實現從加工能力到創新能力的突破,用包括知識、技術訣竅、管理創新在內的能力驅動下一輪的發展,因此極其需要有更加明確、更加長期、更加堅定的人財物力投入的時候,

如果出現規模化的無為與逃離,這對中國經濟的未來將是災難性的。

別人可以讀不懂中國,我們不能讀不懂自己

中國不會滿足於停留在勞動密集型產業鏈的加工組裝環節。從華為等公司的發展來看,中國企業具備從模仿到自主研發、自主創新的能力。但需要注意的是,這類創新型中國企業基本上都是在競爭性的市場環境下起飛的。開放的、市場化的、競爭性的環境,是中國公司擁有自主能力和核心能力的沃土。

這不意味著政府是無為的,但只有當政府行為符合“讓資源流向能夠創造出更高價值的企業和企業家那裡”的時候,寶貴的經濟資源才不會被浪費。

四十年前的中國,因為“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團結一致向前看”,確立了經濟社會發展的正念正見,走上了一條康莊大道。歷史啟示我們,社會意識和社會心理的變革,是經濟變革的前提。社會能力的發育和經濟能力的成長休慼與共。

站在四十年後的今天,在中國遭遇多重挑戰的時候,讀懂自己的歷史,明瞭未來的道路,至關重要。如果我們自己也沒有讀懂自己,或者錯誤地理解走過的道路,那將是時代的悲劇。

中國的競爭力不是單一要素的競爭力,是結合了複雜、豐富的專業化分工和勞動力技能的綜合性競爭力,是不容易替代和移走的。這種競爭力的背後,是因為對人民的信賴,對市場的信賴,所綻放的自由奮鬥、力爭上游、不懈進取的中國人的精神特質。

每一步都充滿不易。汗水是小,肉體的辛勞和傷痕也不在話下,內心的掙扎和不屈不撓才是許多人生命中的真實寫照。正是這些永遠奮鬥的靈魂奠定了中國經濟成長的基石,並讓中國製造、中國創造的底色一天天變得更加亮麗。

中國的偉大復興是每個中國人的祈願。但中國故事還是一個未完成的故事,每個人都是這個故事的書寫者。哪怕只能寫上小小的一個符號。

中國存在的問題無需迴避,不應該回避,迴避也解決不了。但只有億萬中國人團結起來,勇敢直面並千方百計去解決問題,我們的時代才不會因為這樣那樣的頓挫而終止前進的步伐,並終能在風雨之後見到更美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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