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後”白髮公務員被刷屏,再看看我們部隊大院裡的“80” 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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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後又稱八零後,“80後”一詞來源於國際社會學家們討論社會發展一代名詞。社會學家把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每10年分成一個階段加以研究,80後就是1980年1月1日至1989年12月31日出生的人群,有時也泛指出生於1970年代末期,即改革開放以後的中國年輕一代。80後是指國家依法執行計劃生育後所出生的一代人(計劃生育發展的新階段)的代名詞。

部隊大院裡的“80後”是一個特殊的群體,特指80年代出生的隨軍在營區生活的部隊子女,由於當時部隊裡營區和家屬區都在一起,所以大家都在一起生活,大機關的營區裡有許多配屬(飯堂,冷庫,小賣部,洗澡堂,儲蓄所,郵局),相對比較獨立,所以在部隊大院裡長大的一代80後(1978年——2000年左右)的人群,就顯得比較特殊了。

一、尋覓號角的日子

大院裡的孩子一出生就是聽著起床號,出操號熄燈號長大的,(據統計:中國人民解放軍107種標準軍號:常見有衝鋒號、緊急集合號、起床號、出操號、開飯號、熄燈號等。)以至於不管多少年後,只要一聽到軍號聲,就能準確的報出是該進行某種活動了,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說的就是這個道理。每天晚上10點,只要熄燈號一響起,80後大院的孩子們就會看見一排排營房裡一盞盞燈有序或無序的熄滅,那種號聲吹滅萬家燈火,只剩下繁星滿天的情形,別是一種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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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歌聲嘹亮的日子

大院裡時常會聽見軍歌及革命歌曲。出操時,站隊時,吃飯時,列隊時,集體活動時。歌聲無處不在,因此對於80後的大院子女,“我是一個兵”,“打靶歸來”,“團結就是力量”,“游擊隊之歌”等歌曲彷彿天生就會場,閉著眼睛都能唱的有模有樣。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食堂兩個入口,一個隊伍排的是幹部戰士的,一個隊伍排的是家屬小孩的,吃飯前兩邊先拉拉歌,直唱的面紅耳赤,胃腸蠕動加快,正氣上升,濁氣下降,讓那個年代肚子沒有什麼油水的我吃的愈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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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物資相對豐富的日子

八九十年代社會上物資相對比較匱乏,但部隊因為保障體系比較特殊,就較地方相比有一定的優越性。

一是配套設施比較完善,應有盡有,宛如一個小社會。

1、洗澡堂。每家一個月發幾張票,憑票洗澡,讓我們這些臭小子每週也能保持幾天香噴噴的日子。

2、冷庫。夏天還發過橘子冰棍和奶油冰棍,我一個80後的發小就是在冷庫房頂上用冰棍棒燒火烤土豆,結果把冷庫給點著了,在若干年後的今天,他家的客廳正中間的牆上還貼著一張泛黃的稿紙,上面整整齊齊的寫到“張某的檢查,爸爸媽媽我這輩子再也不玩火,這輩子也不吃烤土豆了”。

3、開水房。那時大院裡的80後放學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開水房打開水,將滾燙的開水灌倒8磅的保溫壺裡,以至於我們長到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覺得熱水怎麼是會是自家燒的,不是應該去樓下開水房打嗎?

4、雞窩。養雞其實是為了吃雞蛋,一家一個,一排排的雞舍和一排排蘇式的磚房小平房相映成趣。放學第二件任務就是就是撿菜葉子,剁雞食了。那份枯燥乏味,直教人生死相恨。試想那時如果有好漢歌裡“該出手時就出手”的唱段,我相信大院的80後得男孩子,絕對都會義無反顧的衝出去把這一窩雞都給出手了。

5、游泳池。夏天孩子們的樂園,大院裡幾乎每個姑娘小子都在游泳池裡泡過。我們院裡的一個女孩,父母都是軍人,天生沒一點運動細胞,結果她在大院游泳池裡泡了一個小學,結果畢業時竟然遊了個全市青少年游泳比賽第一名,升學還加了分,全是游泳池的功勞。

6、大禮堂。對於大院的孩子們來說就是電影院,每週末一場電影,假期每週四下午還加演幾場,免費看。除了《鐵道游擊隊》《英雄兒女》《小兵張嘎》《紅星照我去戰鬥》還有頗為流行的《少林寺》等等。於是,大院的孩子們的遊戲中就用石頭剪刀布來決定誰扮演英雄人物或是反面人物,一會一個“向我開炮”,一會一個“同志們,我就要犧牲了,這是我的黨費”,大院裡簡直就是好萊塢和夢工廠。

7、小賣部(不用上街就能買日用品等小東西),我人生中第一包上海肉蓉方便麵就是從這裡買的,紅色的紙包裝,那味道,簡直太香了,一直被我譽為方便麵中的勞斯萊斯,可惜再也沒有了。那是你還經常會看見一個80後小孩在營區,一邊拿著一個醋瓶子,一邊嘴裡唸叨著“打醬油,打醬油”,結果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等起來,嘴巴里就成“打醋,打醋”了。

到了90年代中期,大院裡儲蓄所分所,郵局小分局都有了,甚至在生活服務中心,連牛肉麵館,川味排擋都有了,吃喝拉撒什麼都有,足不出院便可生活自如,便和地方社會的接觸更少了。

二是供給相對充足。那是部隊講究自給自足,也還沒有不許搞生產經營,大一些的機關有農場,有副食品基地,隔三差五分點菜,分箱蘋果不足為奇。軍用午餐肉罐頭,整箱壓縮餅乾,基本隔幾個月能整1桶,這些都是80後大院孩子們帶到學校和地方同學交換物品、建立友誼的砝碼。尤其是到了過年前,大院的燈光球場上人頭湧動,老的少的,全家出動,每家分兩串廣味香腸,兩瓶藍色洋河大麴,三斤花生米,三斤大肥豬肉,兩斤小磨香油,一箱子國光蘋果,一箱子大白菜,一捆粉條,有時居然會有幾條帶魚,那年過的又油又肥,有滋有味。

三是部隊工資津貼較地方高。大院裡生活水平好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軍人工資較地方高(這個到現在都如此)尤其要是父母是雙軍人,那80後的孩子就生活在天堂了,從身上穿的空軍飛行皮夾克,戴的軍用馬褲呢棉帽子,到手裡玩的物件,無不體現著優越。到了80年代末,條件好的大院80後們就能享受到了彩電,冰箱,洗衣機,雙卡錄音機,錄像機等家用電器了。90年代初,大院的孩子們就能騎著28永久自行車,滑著旱冰鞋,到後來慢慢就有滑板,掌上小遊戲機,任天堂遊戲機了。

四、廣闊天地大有作為的日子

部隊大院真的好大,大的不僅可以放進整個社會,還可以放進孩子們的整個童年。大院最不缺的就是孩子,從剛上小學的到快高中畢業的,各個年齡段的都有,你在院子裡振臂一呼,馬上會從樓道里鑽出幾十號夥伴,當然也會根據部門分類,有司令部的,政治部的,後勤部的,各有各的領地,平時磕磕碰碰的也有衝突,但都有領頭的孩子,都能化解各色矛盾,都能找到平衡,都是大院的規矩。這片廣闊的天地,就是我們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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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窩保衛戰。就是80後大院的孩子們在一排雞窩上開展的決戰,一排通常有12個,在聯排的雞窩頂子上中間劃道線,人數平均分為兩波,一邊各佔領6個雞窩頂,在窩棚頂上利用自制弓箭(大掃把杆彎成的弓和毛線拉成的弓弦)彈弓和泥土捏成的炮彈,開展的生死決戰,最終以誰佔的雞窩多為贏家。我就是在參加一次激烈的雞窩保衛戰過程中,英勇中彈,一不小心踏破牛毛氈做成的雞窩頂棚,不慎墜入雞窩中,並遭到一群公雞母雞們的群起啄之,以至於到現在都不敢接觸尖嘴類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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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藥實驗場。這是一個真實並且刻骨銘心的英勇故事,1986年的自衛反擊戰輪到我們軍區換防,那時流傳著一句話“老山是天堂,八里河東山是人間,那拉口是地獄。”我軍和敵軍的貓耳朵犬牙交錯,戰鬥打的異常激烈。當然這些只是從父輩帶來的戰地照片和解放軍畫報上看到的,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就在1986年夏天的一個星期四的下午(那時我們週四下午不到校),我和大院裡一個發小“老關係”(相當於現在說的老鐵)閒坐在家爭論究竟是高射炮好還是火箭炮好的時候,一個點子橫空出世,發小王同志說光說不練假把式,我這有過年剩下的鞭炮,咱們全部把它掰開把火藥集中起來,試一下威力怎麼樣?於是我特意從院子裡活捉了一個俘虜,一隻大花天牛(天牛科昆蟲,咀嚼式口器,有很長的觸角,常常超過身體的長度,全世界約有超過20,000種。有一些種類屬於害蟲,其幼蟲生活於木材中,可能對樹或建築物造成危害。)隨後我們找到一個水果罐頭瓶子,放進去半瓶子火藥,把這隻俘虜放了進去,並用衛生紙捲了個導火線。萬事俱備,王同志安排讓我點,並給我深情的溫習了董存瑞,黃繼光,劉胡蘭等等英雄的事蹟。最後,在批判大會結束後,馬上要行刑的時候,我還是承認了自己的懦弱和膽小,退到了一邊。在千鈞一髮的時刻,這個80後大院的孩子(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個漢子後任解放軍某團政治委員)英勇的衝到了前面,點燃了決定天牛命運的火柴,只聽見“咚”的一聲巨響,玻璃瓶已經碎成三瓣,一陣濃煙過後,天牛已經僵僵的仰面朝天的死在那裡,我英勇的發小王同志緩緩地抬起頭,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張血跡斑斑黑乎乎的臉,最重要的是,臉上沒有一根毛髮,他的眉毛,頭髮,眼睫毛彷彿野火燒過的枯草,卷卷的,焦焦的,黃黃的,在一陣微風中慢慢地散盡了,於是我在救死扶傷,幫助戰友擦乾血跡,黑灰和枯草後,驚恐的忘著一張沒有一絲毛髮的臉,倉皇逃跑了。為此我捱了父親的一頓軍用武裝帶做成的皮鞭。於是在上學路上,你就會看見一個頭戴帽子,眼睛上帶著一個深咖色飛行員風鏡的小傢伙,伴著我們度過了整體夏天,整個秋天,整個冬天。直到現在,我們每每說起此事,我還對老友說,要不是當年那段蕩氣迴腸的炸藥事件,又哪來你現在濃眉大眼的帥氣;要不是當初我給你這個千載難逢練膽的機會,又哪來你現在在部隊英勇無敵的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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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空洞風雲。大院裡對於外人來說很神秘,但對於我們80後大院的子女來說,最神秘的還是我們的另一個天堂,一個廢棄的防空洞。這在我們政治部的地盤上,當你從一個個臺階不斷的深入下去,會走到一段平坦的拱形洞穴的道路上,你會發現,路的左右均勻分佈著一個個水泥隔成的房子,光滑的水泥牆壁上隔一段就會有一個燈槽,換上新燈泡後,馬上會亮,照的整個地道亮亮堂堂的。大家把壓縮餅乾,錄音機,糖果,玩具,菸草等各色物品都放到一間倉庫裡,害怕其他部門的孩子搞破壞,我們還湊錢專門給防空洞厚重的水泥門上佩了一把大鎖。那時大院裡的孩子都有外號,從上到下排著序,從黑鼠子、白劉子、紅波子、藍鵬子到tree face,對!tree face就是一個名字,是一個白皙的大院80後男孩的名字,他原來的名字叫樹皮,後來我們學了英文,知道了樹是tree,臉是face,於是樹皮的名字就理所當然變成tree face。那年三十守歲,小夥伴們草草吃過年夜晚就都集中在院子裡,treeface也帶上“強手棋”和大家一起把吃喝玩樂的東西都集中到了防空洞裡,這天的防空洞亮如白晝,還拉上了拉花和綵帶,汽水,瓜子,花生,油果子甚至還有啤酒應有盡有,都擺在水泥房子裡用紅色磚頭搭起的桌子上,雙卡錄音機裡不知誰放了曲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大家玩的不亦樂乎。快樂的時光總是很快,不一會新年整點的鞭炮響了起來,大家爭先恐後的簇擁著一個個跑了出來,在院子放炮,巨大的連綿不斷的鞭炮聲把天都震破了。最後走的小夥伴很是負責,還不忘把防空洞的大門牢牢的鎖上。鬧騰了一夜很快過去,直到清晨6點多,treeface的父親挨家挨戶的敲門,詢問我們這些孩子見到他兒子了沒有,大家都很恍惚,彷彿他一直都跟在我們身邊,但仔細回憶也不知道他最後去了哪?終於有個孩子記起昨晚treeface在防空洞裡和他玩強手棋,炮一響大家都出來了,就再也沒見過他。打開這扇門的時候已經上午8點了,treeface呆呆的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手裡還抱著強手棋。這個大年夜,對他來說是刻骨銘心的,也是一個很慢很慢夜晚。後來據說treeface當晚本來已經出來了,後來想起他心愛的強手棋忘了拿,又回去取了一趟,結果被鎖在了裡面,他又哭又喊了一個晚上的聲音都被淹沒在新年的鞭炮聲裡了。又後來,treeface當了軍官,學的是後勤管理,畢業分配到一個裝備綜合庫裡,這或許也和他這段經歷有關吧。

2000年以後部隊營區辦公區和家屬區已經分的很清楚了,營區是軍事管理區,絕對不能隨意進出,軍屬和地方居民生活在一起,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大院的孩子了。我們那撥“80”後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們大的如今已經40歲了,他們大多還在部隊工作或是曾經在部隊裡工作過,我們有過較為精彩的童年,有著足以讓我們自豪的父輩,但我們更有著愛黨愛家愛人民的家國情懷!更有著尚思為國戍輪臺在邊疆一干就是20年的責任和擔當!無奮鬥不青春,我們為我們的青春喝彩!

謹以此文向所有奮鬥在的各行各業的優秀的“80”後們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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