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門在王子韻剛走出來的一剎就已經“哐”得關上。
“鑑於犯人王子韻在服刑期間表現良好,減緩服刑時間,今日刑滿釋放。”
五年,她終於熬出來了。
“嘀嘀、嘀嘀——”這輛黑色跑車從她剛出來的那一刻就開始響個不停,就算王子韻不想注意到都不可能。
陽光很刺眼,王子韻根本睜不開眼睛,只能依稀看見車裡的駕駛位上的人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上車。
是爸爸來接她了吧?
可是下一秒,王子韻已經搭在車門上的手,就猛地縮了回去。
自嘲般地笑了笑,她怎麼忘了,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沒有親人了。
家族企業破敗,父親不明不白地去世,所有的厄運都在她王子韻的頭上一一降落。
車上的人似乎注意到了王子韻的遲疑,仍舊不停按著喇叭催促。
猶豫了一會,王子韻還是伸手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可是在坐上車的那一刻,她就開始後悔。
因為她看清了身邊坐著的人是陳師男——那個她最不想見的人。
下意識的,王子韻就想推門下車。
“吧嗒”
在她動作的前一秒,所有的車門都被鎖上。
“讓我下車!”
很久沒說過話的王子韻,聲音中透著不正常的沙啞。
沉默,回答王子韻的只有沉默。
陳師南像根本沒有聽見聲音一樣,面對王子韻的質問依舊面無表情的坐在副駕駛上,紋絲未動。
但是那緊緊握著方向盤的,微微有些泛紅的修長手指,卻出賣了他此時的無動於衷。
清了清嗓子,王子韻的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弧度,“陳大少這是什麼意思?”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在王子韻馬上要失去所有耐心的時候,陳師男終於緩緩開口。
“別來無恙。”
聞言,王子韻先是一怔,隨即冷笑起來。
無恙?她怎麼可能無恙?
這五年,她在牢裡過的是什麼日子?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現在就坐在她面前,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跟她說,別來無恙?
如果是五年前,陳師男就這樣坐在她面前,雲淡風輕的和她說這樣的話,她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撲過去。
甚至,殺了他。
可惜當年,他沒有給她機會。
現在的她,自然不會重蹈覆轍,如今她只想憑自己的能力,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陳師男聽到王子韻的冷笑聲,依舊沒有轉頭,只是淡漠地看了一眼車窗倒影。
裡面折射出王子韻姣好的面容。
而那張他朝思暮想的臉上,此時帶著的神色卻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有嘲諷,有不屑,有厭惡,還有一絲陳師男看不清的情緒。
不過片刻,陳師男就別過頭,根本沒給王子韻反應的時間,突然發動了汽車引擎,一腳油門踩到底。
等王子韻回過神的時候,汽車已經衝出去很遠了。
“陳師男,你瘋了?!”
汽車加速的突然,沒有絲毫準備的王子韻,根本來不及繫上安全帶。
只能下意識牢牢抓住車門的把手。
可能是車慢慢開進了市區,也可能是因為陳師男察覺到王子韻的驚恐,車速竟然慢慢降了下來。
“你想帶我去哪?”
冷靜下來的王子韻轉頭看了陳師男一眼,聲音中不帶一絲感情。
“回家。”
陳師男的回答依舊是惜字如金。
但是僅僅是這兩個字就足以讓王子韻炸毛。
雖然王子韻心知肚明,陳師男口中的“回家”說的是回他的家。
但是這兩個字從他陳師男口中說出就是對她莫大的嘲諷。
早就家破人亡的她,現如今哪裡還有家。
王子韻打量著車窗外的世界。
五年未見,這個城市變化的她幾乎都要認不出了。
但是此時,她沒有心情去發現,去觀察這個城市到底發生了哪些變化。
她現在想的是,怎麼擺脫身邊這個男人。
終於,車在拐過一個紅綠燈之後,拐進了一個車流量很小的巷子裡。
王子韻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幾乎在車拐進彎道的一瞬間,王子韻就猛地站起身來,雙手緊緊把住方向盤,朝陳師男相反的方向轉過去。
還好陳師男反應足夠快,在車撞到樹上的前一秒,硬生生將車頭撥正了方向。
“我看你才是瘋了!”陳師男緊緊皺著眉頭,身上散發的冷峻氣勢不由地讓人害怕。
緊緊盯著王子韻依舊握著方向盤不肯鬆開的雙手,陳師男的臉色更差,沉聲呵斥道,“別胡鬧,出了人命我不負責”。
“五年的牢飯我都吃了,難不成還怕再來幾個五年?”
頓了頓,王子韻只是冷笑了聲,“陳師男,你以為你還唬得住我嗎?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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