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我就是演員」冠軍韓雪的雙眼牢牢抓著的兩個小時裡……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在被「我就是演員」冠軍韓雪的雙眼

牢牢抓著的兩個小時裡……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採訪、撰文:呂彥妮

1.

她敢看你的眼睛,而且不僅是看,幾乎可以說是牢牢抓著,抓著也不是為了攻擊或者灌輸, 而是為了告訴你,我在這裡,我會一直在,你慢慢說,你儘管問,我不會怕。我本來還想寫,「我不會撒謊」,但

真實與謊言的界限有時候太過微妙,所以我們暫且只說,韓雪至少是坦坦蕩蕩敢於直面的。這已經很不易。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她演戲的時候也是一樣的「敢」,「從來沒有哪次演戲會覺得自己一下子被誰的氣場碾壓了,多大的腕兒,我對他們也沒有那種恐懼感。」

此刻是2018年11月中旬的一個深夜,指針已經過了子時,滑到了新的一天,演技競演類勵志綜藝節目《我就是演員》決賽剛剛落下帷幕不足5個小時,那尊冠軍獎盃靜靜立在演員韓雪的房間的立櫃上。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她從秋末起參加這個節目,一直到冬天,以「大魔王」的姿態過關斬將,但在這種氣勢如虹的表象下面隱含著的,卻是關於她幾乎「每一場表演都在哭」的詬病之辭。終於,現在一切塵埃落定了,她不用再哭了,她「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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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準備音樂劇《白夜行》時的排練照

韓雪今晚本來的行程是參加完慶功宴之後,馬上開車奔赴上海投入音樂劇《白夜行》的排練,這幾個月以來,她一直在這樣的往返間奔波,《白夜行》是根據東野圭吾的同名小說改編的音樂劇,中文授權版首次上演,韓雪為了這部劇,把整個8月到12月的工作壓縮到了最少。

音樂劇導演疼惜她太辛苦,特准她在杭州多留一晚。我們於是有機會眼睛對眼睛地對話兩個小時。

是的,有些人之間只能完成嘴與嘴的交流,有些難一些,眼睛對眼睛,還有更難的,心對心,骨頭對骨頭……

韓雪一度覺得有點「荒謬」,起始於她頻繁參加綜藝節目之後被人驚歎自己如何如何好,「通過綜藝讓大家覺得你是好演員,就好像以前拍戲的時候大家都沒發現你身上的閃光點似的。」

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她都和「圈子」保持著某種疏離,常駐上海,圈內朋友不多,最經常的情況是,有戲來找她想談談,導演在北京,她就應著好好好,如果最近要去北京就順帶約約吧,如若要她專門跑到北京去見導演、製片人,她不會去。

「如果我是一個產品經理,我會覺得我是一個做得特別差的,因為我的產品思維特別差。好不容易支一攤兒,就趕緊往自己身上貼標籤和人設吧,我做不到。」

韓雪已經整整出道18年。

2000年世紀之初,在香港嘉禾影視公司主辦的「世紀之星」影視歌新人大賽上, 韓雪拿到了全國金獎——當時她17歲。第二年,她就以文化課第一名的成績考取了上海戲劇學院。部隊大院裡長大的姑娘,一個跟頭翻到了滬上。家人那時候反對,她說服他們的理由是:「只有演員的夢想可能跟青春有關。」她說沒關係,「幾年下來幹不好我回來再學個別的東西就完了,其實都無所謂。」

不用非把自己的人生捆綁在一條道上,也沒有一種東西可以被稱作人生唯一的至高榮譽。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她從小爺爺就說她,「腦袋後面有反骨。」淑女的外形都是被塑造的,當年以歌手身份出道時貼在CD腰封上的那些「新玉女掌門人」的稱謂,也都是唱片公司的宣傳詞罷了。

和索尼的七年約滿時,對方提出要續約,韓雪拒絕了。她不想再走那樣的路線,唱那樣的歌。公司上下都覺得奇怪,「這個路線也沒人跟你搶,公司資源也好,為什麼要退出?」「我當時覺得如果一直要做『玉女』,過幾年就一定會被時間淘汰,會越來越沒得選,就連翻盤的機會都沒有了。」那時候,她馬上就要30歲了,在行內呆了那麼久,卻幾乎一直在做態出一幅別人需要她成為的樣子。

轉回頭來做演員,尷尬和不適依舊存在著。要麼有人會覺得她「花瓶」,要麼就是在古裝戲、苦情戲、諜戰戲的跟風拍攝裡「無限死循環著。」

她在拍攝的片場也度過過一段什麼都不想,安心拍戲,收工了專心打遊戲的時光,以為時間還多,浪費得起。

「不真正經歷過,你就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適合什麼。」

2.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2009年作為出品人參與都市時尚喜劇《娛樂沒有圈》,2013年又以製作人的身份完成了《淑女之家》」

韓雪說,她也想過「不演了」。2009年作為出品人參與都市時尚喜劇《娛樂沒有圈》,2013年又以製作人的身份完成了《淑女之家》,就是她「以退為進」的表現。她雖然這麼說著,但這兩部劇,她也都有參演,並且演唱了主題曲。事實上,翻開她的履歷,十餘年來她一直深耕不輟,幾乎從未有過長時間中斷過自己的事業。

接下來,韓雪會向我們詳細解說起《淑女之家》後期剪輯和製作階段她的所經了。但是與其他創作者描述自己如何在剪輯房裡沒日沒夜的辛勞與苦楚不同,韓雪的敘述裡全是噼啪作響的火光四射。

她唇齒之間吐露出來的各種專業術語,我幾乎聽不懂也跟不上。

如下:

「我們當時那個戲拍了4K,同年張藝謀導演在拍《歸來》,那是第一個4K輸出的電影,電視劇也有在拍4K的,但是沒有一家公司吐得出4K的帶子,因為沒有人能做出來。我們的機房設備也不夠,就找人來做技術支持,他們美國人都是惠普的基站,我們沒有。我就在後期機房自己搭機器,找陣列。4K輸出中間包括還牽涉到調色,是先進工程文件還是先進素材?後來你發現先進工程跟先進素材,丟幀的比例是不一樣的,就在棚裡自己試,試完也沒人知道對不對,因為沒有同行能給你一個技術標準,那我也不著急,就一個一個自己試……」

「我一點兒不焦慮!我特別高興,我覺得我就是為那個生的!」

韓雪眉飛色舞,一種投入的歡愉完全把她淹沒。我們這些外人,都只能怔怔看著她,你非得真心熱愛過什麼,才能明白這個時候韓雪的興奮之由吧。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這種對科技、對自己興趣所在之物的追索,讓韓雪暫時忘卻了那段時間裡所謂的「被邊緣化」。她的人生方向,她必要自己攥在手裡。這裡沒有樂子了,她就去其他地方找樂子。世界到處都是新知,學習和吸收永遠比攀比和拼命證明自己來得更有意義。

塞浦路斯島人芝諾於公元前300年左右,在雅典創立了斯多葛哲學學派,他們相信每一個個體都是一個「小宇宙」,命運也如自然,自由法則在其中,如四季輪轉春花冬雪,發生便是發生,沒有偶然可言,所以無需怨懟,就靜靜接受自己的命運,改變能改變的,接受不能改變的。

韓雪是喜歡這樣的人生理唸的。因為這樣的態度造就的人生路徑,「不鬧心。」

所以,儘管《我就是演員》交給她的劇本是一個又一個用眼淚澆築的人物,她都好好端著,捧著,好好完成它們。一次一次,哭出來。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韓雪在《我就是演員》節目中出演《搜索》的劇照

演《搜索》之前,拿到劇本,就連章子怡姐都來問她:「你這個怎麼演?」劇情在短時間內反轉太多,情緒起伏巨大,幾乎遠趨合情合理了。韓雪頓了一會兒,回:「子怡姐,我腦補了一下,我覺得應該也還行。你信我。」

她也想過跟導演組提一提,給她的角色換一些風格和類型吧,結果話還沒出口,反倒是導演拿著一摞數據來找她,收視曲線圖顯示,有韓雪上場的時間段裡,節目收視率有明顯的爬坡。

「說實話,演員一定是在一個被動的空間內去做選擇的。但是我覺得也無所謂。」

信念感——韓雪身上強烈的所得。

「對,無論是演戲還是做別的事,我就一直覺得,這個事兒要麼不做,要做肯定就垮不了,無論怎麼,你都得把它救回來。」

至於做完之後的一切功過,就拿時間去交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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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VIEW

你的「信念感」到底來自於何處?

韓雪:可能因為是軍人家庭的小孩兒,但凡去做的事情,我就沒有怕的,人生任何階段、任何人都能贏你,但是你不能輸,這個「輸」在於你內心的東西不能輸,你不能輸角色、不能輸你身上這口氣。

你多大程度上在意外界的評價?

韓雪:我是一個不是特別在意外化評價體系的人,我一直覺得我好不好,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我從來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知道我有沒有價值。我甚至覺得,你是不是一個優秀的人,你是不是成功的,你是不是有價值,也不完全只在這一攤兒事情上能體現出來。所以我的膨脹係數沒別人那麼高。

曾經拍戲中,誰給過你印象深刻的提示和啟發?

韓雪:潘虹老師,我最早拍戲的時候和她合作起,她在現場沒有助理,她還跟我說,你能拿得動多重的劇本,你就演多重的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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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出演音樂劇《白夜行》的劇照

你怎麼看待和處理即將要演的音樂劇《白夜行》裡雪穗的「恨意」?

韓雪:我自己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無緣無故的愛或者是無緣無故的恨。愛恨,應該是取決於你建立的關係,取決於你所向你身邊的這種關係去釋放的信號,人身邊的量場是能夠被改變的。沒有一個人是至善的,或者是純惡的,只取決於相互之間的這種感知。

在《我就是演員》的舞臺上,你為自己爭取過什麼嗎?

韓雪:我每次都跟他們說,如果要抽我演「即興」,我上來給你們「亂演」,演那種好玩的、放開一點的。我希望哪怕是在很短的瞬間裡,儘可能地破一破自己在舞臺上的那種固有的形象,也就只有這點空間了。

半決賽的時候,你和宋軼在準備即興題的時候,你的狀態非常從容,她那邊多少有一些緊張,也曾經向你流露過一些困擾,我好奇的是,你那個時候的心態是怎樣的?因為其實那個時候,你們是所謂的「對手」,比賽也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韓雪:我跟你想的不一樣,你覺得「即興」表演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我從來沒有覺得「即興」是比賽環節。所以她跟我講她遇到的困難的時候,我就跟她講,你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演就是了。

有個工作人員說需要一個手機當道具,你馬上就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了。

韓雪:嗯,我從來沒有把這個舞臺上的任何人當成「對手」。

你會擔心參加綜藝影響到你作為演員職業的純粹性嗎?

韓雪:不會影響。我在演員本職工作中獲得的積累,恰恰來自於跟演員一點關係沒有的事兒。我並不認為是我之前演的某一個角色、某個戲讓我今天這麼出色,也不是演戲本身讓我變成了一個好演員,我這兩年對於表演的認知的抬升,恰恰是來自於演戲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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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雪在《我就是演員》節目現場的花絮照

關於保護做演員的「神秘感」呢?

韓雪:如果你讓觀眾看你角色的時候,還有雜念在,想今天她跳水了,又去那邊兒吃蟲子了,你要讓觀眾更多地想到了那個東西,只能說明你肯定沒演好。而且我是在一個「度」裡面的,我是有選擇性地給大家看我本身的,我並沒有把自己的能量全部交割給你們,我還在保護我的生活。

曾經多年不在「主流」的狀態是你自己選擇的嗎?

韓雪:我一直認為人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佔齊,不可能所有的好都在你身上。所以我儘可能的不做「生努」的事兒。這個事兒放在前面,好,我伸伸手、稍微蹦高可以夠一下,這事兒我做。但差得特別遠的,我不願意。

到底要怎麼樣去找到實現自己價值的標準?

韓雪:你在意的這件事情,你有沒有把它做好,這才是你的興奮點。我是喜歡演戲,但是演戲不是我人生中間唯一在意的事情,我也在意我家庭幸不幸福,我也在意身邊朋友高不高興,我也在意我除了會演戲以外,還會什麼。我希望我還會很多東西。我從來不認為我會把我自己的人生鎖死在一個軌道上。

如果這次《我就是演員》你未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你會怎麼自處?

韓雪:我之前就跟同事聊過這個話題,前面不是有一些「待定」環節嗎,我說我要淘汰了,我不等著「待定」的,我肯定走了,為什麼要被「待定」呢?「復活」我也不要,為什麼要?我找一個別的地兒玩去了,我才不要呢!

在被「我就是演员」冠军韩雪的双眼牢牢抓着的两个小时里……

韓雪出演音樂劇《白夜行》的排練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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