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還在愣神,就被兩個家丁一路連拖帶拽,淒厲地哭喊著進了柴房,凶多吉少。
而嬌弱纖瘦的白小酌,則被乳母上來兩個耳光打蒙,提著後領拖入下人們住的院中。
當白小酌的頭,被一隻粗手,從冰冷的渾水裡拽著頭髮撈出來,她張大了嘴巴呼氣,臉上紅腫的巴掌印,鼻端糊上半張臉的鼻血,簡直叫人不忍直視。
可想她惱時,又嘴硬了幾回,得了她們折磨幾回?
最後幾個狠毒的老奴婢,選了這可怕的水牢,把她整個人塞進水缸裡,幾次把她的頭按進水裡,來讓她說不出話來!
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就又被猛地按下去。
“賤人!這叫水牢!我們下人的後院簡陋,造不出官府大牢裡的那些刑具,這些,也夠你受的了!”
按住她的,除了乳母貞媽,還有另一個高個結實的狠辣老奴婢。
整個下人居住的院子裡,在屋簷下圍了密集的兩層奴婢,嗑著瓜子扯著笑,興致盎然地看院子裡給白小酌行刑。
那些男僕也藉機溜進來看熱鬧,還不忘捧起地上,帶著瓜子皮和草根的沙土,往水缸裡倒。
嫌髒了自己手的老奴婢,罵罵咧咧地將幾個嬉笑的混蛋小子一腳踹開。
老奴婢整累了,就把白小酌從水缸裡撈出來,拽著她的頭髮,將她在地上拖行。
繡著白蝶的雪裳,沾滿了黑黃的塵垢。
她虛弱地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黑髮貼面,臉色青白,水鬼一樣。
“累死了,改玩個新鮮的!你這嗓子不是特會淫聲浪語嗎?還不要臉的晚上叫,白天也叫!”
貞媽的話,引來簷下一種家婢的騷亂。
是了,她的叫聲,林軼聞早叫府裡的人都聽見了。
“能叫是吧?呵呵,阿黃!”
說話的是高個老奴,她笑得一臉別有深意,一聲高喊,手邊已經拽著個,流著口水鼻涕嘿嘿憨笑的傻大個過來。
傻大個手裡還端著一碗飯,正永不知飽地划動筷子,往嘴裡大口扒飯。
看得高個老奴十分嫌棄,但一看白小酌又禁不住笑意,拽過傻大個,道:“阿黃,姑姑們給你找了個媳婦,你瞧那個穿白衣的就是,還顧著吃呢,快去啊!你不是想要媳婦,想要娃嗎?”
“媳婦?媳婦!”傻大個的眼睛突然亮得驚人,振奮地摔了手裡那碗飯,朝著白小酌奔過去。
油乎乎的大手抓住她的長髮,就像提起一隻小雞一樣,把她拖到院子中央,開始脫自己的衣裳,要將她公開處刑。
白小酌虛弱地仰躺在地上,看著嘿嘿笑的傻大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一雙漆黑的大眼睛裡,寫滿了驚恐二字。
“不……不……你、你們……不能……唔!”
“放肆!”
一個聲音模糊響起,白小酌已經經不起折騰和恐嚇,兩眼一閉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發現正睡在自己房間裡,而旁邊有一熟悉的身影,正在為自己擰毛巾擦臉。
“紫鵑!”
白小酌驚呼,不禁要去握住紫鵑的細腕,結果被她畏懼地躲開。
紫鵑表現出的冷漠和牴觸,讓她瞬間萬分清醒。
她不知道紫鵑後來被阿路、阿剛拉走經歷了什麼,當時她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什麼也顧不了……
“你醒啦?”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白小酌這才想起自己怎麼會度過風暴,定是那群瘋奴的主子來了吧……
抬頭一看,對面坐著個端莊華貴的女子,正對她眯眼笑著,感覺不到有什麼溫度,只是看著友善。
她身姿極高,身上衣料高檔,顏色、花紋、款式都非常土氣。
不過,這是高等名門女子的常態,因為打扮越保守,代表她們的家教越高。
但比起她滿身保守老舊,更令白小酌覺得顯眼的是,她手腕上從袖子露出的玉鐲、金釧、銀鏈、瑪瑙串,好幾條混在一起戴。
在她脖子上也是掛著玉,又佩著一串綠翡翠。
難道現在上流高官家的千金,都流行這種衣著樸質、財富暴露的打扮?
她大臉闊嘴,已經不能說是中人之姿。
林軼聞要是因為這個去青樓睡白小酌,真是可以理解。
“貞娘見過夫人……”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去行禮,結果被兩個丫鬟湊上來制止。
這倆丫鬟自覺比白小酌出身正派,只是作勢關心,實則好像她身上帶有傳染病似的,對她趨之若鶩。
“你別下來啦,身子虛弱,快躺著吧……”
“是……是呀……”
白小酌聞聲立馬抬頭,那個今天一早就來誣陷她偷錢的丫鬟,她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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