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7:現任和前任一起準備,所有分手都是蓄謀已久

《华年》7:现任和前任一起准备,所有分手都是蓄谋已久

行走的霓虹燈

樂寶酒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辭掉了鞋店的工作。

“在那樣的地方工作,賺了錢也沒用,從此低人一等。”樂寶說,“你也別做了,現在我們的工資也夠花。”

“我要存錢。”華年搖搖頭。

“就你這樣一個月兩三千地存,存到頭髮白也買不起上海的一個洗手間。”樂寶笑笑說。

“我要存錢。”華年還是搖頭。

“你就不怕同事們看到笑話你?”樂寶問。

“怕的,”華年說,“可我要存錢。”

華年的確掉在了錢眼裡,連樂寶都說服不了她。華年還是繼續在鞋店工作,半跪著服侍人穿鞋脫鞋。

樂寶辭職沒過多久,交了一個男朋友,樂寶說大家都叫他傑克。

樂寶告訴華年,他們是在樂寶參加的某一次酒局上認識的。

自從上次一起去了那場派對之後,華年便沒有和樂寶再一起出去玩過。華年還是和以前一樣守在電腦前等樂寶回家,樂寶還是每次回來給華年帶夜宵。

然而,樂寶悄悄的細微變化,華年還是發現樂。樂寶越來越少喝醉是那場宿命派對七八個月以後的事情。樂寶每次回家都是清醒的,這件事情讓華年十分開心。然而,那時候華年卻只是以為一切即將都會迴歸正軌,直到後來她才明白那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有一天晚上,後來華年斷定就是暴風雨來臨的那個晚上,她等樂寶過四點的時候眼皮打了架,忍不住睡了過去。

華年一覺夢裡驚醒,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七點多,她第一眼便是去看樂寶的床鋪,空空的,竟然還沒有回來。樂寶從來沒有這樣過。

華年著了急,開始給樂寶打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直到電話裡傳來“對方已關機”的聲音才放下了手機。所有不好的聯想瞬間爆發,華年望著窗口,焦灼啃食著她的腦袋。

樂寶終於還是回來了。華年看了下時間,下午一點半。樂寶身上的酒氣可以燻倒一頭老虎。

“你去哪了?”華年急切地問。

“傻。”樂寶往床上一趴,說。

華年不放過她,蹲在她床前問:“你快說。”

“頭好疼,”樂寶擺擺手說,“也不知道昨天喝的是不是假酒,快幫我泡杯蜂蜜水。”

華年沒辦法,只好給她去泡蜂蜜水。可等華年泡好蜂蜜水端回來的時候,樂寶已經沉沉睡去。華年看著她臉上扇子般的假睫毛疲憊地垂下,覺得她真是美,這樣俗氣的假睫毛在她臉上還是美。她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美。她不忍心叫醒她。

後來華年當然知道了,樂寶那天晚上去了哪。週末下午一點半是個很曖昧的時間,中國酒店規定十二點鐘退房,所以,大批的男人女人都在這個時間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樂寶說:“真傻!那個時間回家還能去哪?我交男朋友了。”

一切塵埃落定,華年反而不再擔心。她很期待見到樂寶的男朋友,那個傳說中的傑克。這是樂寶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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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人是可以讓人過目不忘的,比如這個傑克,樂寶第一次帶他與華年見面之後,每次即使隔一百米遠,華年也能立刻認出他來。

傑克臉方得像電視機,額頭顴骨卻又十分突出,華年和樂寶說這要真是臺電視機,那也得是臺3D的。然而,最引人注目的還不是他的臉。傑克的衣服是天天要換新款的,神奇就在這裡,不管他衣服款式如何變,華年印象裡只有一個個行走的霓虹燈,桃紅配草綠,粉藍搭嫩黃,畢加索見到他,也是要甘拜下風的。每次他當華年的面捧著樂寶粉嫩嫩的臉頰吻下去的時候,華年就覺得小紅帽正在被大灰狼褻瀆。

“她第一次見到我,就偷偷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塞在我口袋裡。”這是華年第一次看到傑克時,傑克說的話。

可惜這話是對著華年說。傑克如此過分的志得意滿,華年立刻就察覺出他的沒底氣。

“從來沒女孩子這樣做過?記這麼牢?”華年笑。

華年不喜歡這個人,從她見他的第一秒開始。所有對樂寶男友的期待被一隻蒼蠅堵住了,華年胸口悶的時候,嘴巴便不是很留情。

“好多二代公子哥,樂寶一個沒理過。”傑克說。

對著樹洞顯擺秘密,這個人不僅討厭,而且蠢。華年想。華年一直知道樂寶從不與那些人來往,不是沒有人對她示好,而是她總拒人千里,男人們都開始覺得樂寶是座冰山,冰山不僅難以征服,而且還透明純淨。男人們的心頭寶一定是透明純淨的。

這樣的樂寶為什麼和霓虹燈傑克走在一起?這個問題華年不敢問樂寶。

不管華年怎麼嫌棄傑克,樂寶對傑克卻一直很好,對著他時都笑嘻嘻的。她替他省飯錢省水電錢省出租車錢,有時候月底了,還把自己的錢借給他花,完全一副賢惠女友的樣子。那時華年和樂寶一個月六千多的工資,鞋店又有三四千的收入,本來可以稍微寬裕點生活的,可是樂寶辭掉了鞋店的工作,又這樣貼補傑克,華年當然不能看著樂寶這麼窮著,自然要補貼她,所以她的日子還是照樣緊巴巴的,一塊錢一塊錢掐著算。

傑克卻是大方得很,他在一家公關公司工作,經常要去一些派對晚宴,他幾乎把所有的錢都花在了購置時裝上,他時常與人說他就是個天生購物狂。

傑克理直氣壯:“做我們這行就是靠行頭吃飯的,一般人哪裡懂?”

樂寶也說:“他那個工作就得這樣,沒辦法。”

這絕對是個連未然都不如的男人,樂寶卻把他當寶貝一樣。華年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悲哀。

傑克要過生日,請了華年。華年帶著憤怒去了。每次見傑克,華年都會有種莫名的憤怒,好像不對他憤怒,便是對不起自己似的。然而又不能不去,樂寶求著她。

這是一個很豪華的KTV包廂,滿屋子堆著威士忌香檳鮮花燭臺,足足可以容納一百多個人在這裡狂歡。傑克還真有一百個朋友來,各個花枝招展。主角傑克當然要鎮場,一件印滿金色的撲克牌圖案翠綠色西裝配一條豔紅色窄腿九分褲,真是比馬戲團小丑還要閃亮。華年實在不想看到他,可他卻無所不在,時刻會鑽進華年的眼睛裡,刺得她眼睛生疼。他一會兒摟摟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瑪麗蘇珊莫妮卡,模特明星富二代,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好朋友,只是不和樂寶和華年說話。華年樂得在這混亂的瞎胡鬧裡藏起來,卻擔心樂寶會不開心,還好她看著眉目都淡淡的,毫不掛在心頭的樣子。

終於快到天亮,除了一些酒鬼賴著不走,其他人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了。只剩下滿屋子狼藉,空酒瓶子裡都載滿了嘔吐物,上帝聞到也必定在一秒鐘內暈倒。

傑克這才醉醺醺坐到了樂寶身旁,“今天好多朋友還沒有來,看到沒,那是我大哥,外號鄭百億,在這裡人人都要給他面子,平時來喝酒,香檳一開就是一百瓶。”

傑克手指著的地方,一個抽著雪茄的痴肥中年男子正團團被一群紅嘴唇大扇子假睫毛的女孩們圍著,女孩們搶著和他玩骰子,尖聲大叫著,一盤一百塊。

傑克斜著眼睛看樂寶:“我忘記帶錢包,你帶著?”

華年不等樂寶回答,重重推了傑克一把,搶著說:“我們也沒帶。”這一場酒可不得了,沒有樂寶三個月工資下不來。樂寶卻是朝著華年搖搖頭,默默掏出信用卡塞到傑克的手裡。

傑克嘿嘿一笑,對著樂寶臉頰一吻:“謝謝啦。”

樂寶微微低頭,朝著傑克說:“送你的禮物,看到了沒?”

傑克揮了揮手:“那樣的領帶,也不知道多少人送過我。”

華年只差沒把手裡的酒瓶子敲他頭上。可就在華年將酒瓶子捏在手心裡的那刻,她卻突然開了靈竅。樂寶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這眉眼明明還是華年從小到大認識的樂寶,這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卻沒有一件是那個樂寶的。都說上帝欲讓你滅亡,必先讓你瘋狂。這樣瘋狂的傑克!樂寶要做什麼?華年看著遠處那個已經混到他那個鄭百億大哥身邊女孩群裡的傑克,突然替他捏了一把汗。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華年看著淡然的樂寶,越來越肯定,不久的將來,一定會有些什麼事情發生的。

凌麗芬,作家,評論人,時尚撰稿人,現居上海。十多年的經商經歷讓凌麗芬積累了大量的寫作素材,實戰經驗更是讓其作品極具現實意義。曾出版長篇小說《女王的戰爭》。

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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