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個奴隸(下)

“讓南克羅諾斯伯爵去徵稅?還免掉克羅諾斯山一帶的稅收?”本來阿爾伯特伯爵是冷笑的,此時卻變成了譏諷。

“是的,閣下,希望您不要對這個徵稅令發生牴觸。”

“徵稅令?不是私人信件麼?”

“不是,是徵稅令,千真萬確。”

話音剛落,盤子碟子摔碎的聲音就發生了出來。

只見阿爾瓦猛的站了起來,他面前那些花哨的餐具在他的拳頭下被砸的粉碎,年輕人氣乎乎的站在那裡,對少校和上尉怒目而視。

“這是敲詐!”阿爾瓦大聲的說。

“別這樣,小夥子!您應該學會鎮靜,要知道我們來這裡並不是跟你們商量的,而是為尊敬的王上傳達這個命令的。”羅魯濱遜也站了起來,他的副官也站了起來,同來的幾個軍人也站了起來。

“好了!阿爾瓦!坐回你的座位!”阿爾伯特伯爵用命令的口吻對阿爾瓦說。

然後,阿爾伯特伯爵對幾個跟著站起來的軍人欠了欠身,坐了下來。

“真的不好意思,讓諸位見笑了。”伯爵微微笑道,接著又低聲說:“既然羅魯濱遜先生是來傳達命令的,那您的任務估計也要完成了吧?”。

“沒關係,即便我一輩子留在這裡都可以。”羅魯濱遜放肆的笑道。

羅魯濱遜正待坐下,卻覺得臀部一陣灼熱,然後就是一陣劇痛,少校下意識的跳了起來。他趕緊回頭一看,那核桃木椅子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燃起了一個黃色的火苗,而他的褲子臀部甚至大腿的部分都被燒的稀爛。

“魔法師!這裡竟然有魔法師!”羅魯濱遜竟然彷彿失去了剛才的鎮靜,恐懼的大喊道,他帶來的軍人趕緊把他拖到一旁,壓住這個快要歇斯底里的近衛軍少校。

泰拉平原,甚至這個世界的魔法師都少之又少,而魔法師的力量卻無一例外的強大而難以制約,幾乎所有的政府都將魔法師作為一種最重要的特種戰爭資源來對待,魔法師毫無忌諱,卻擁有強大的個人能力。所以政府對這些魔法師採取了一種限制自由、生活優待的方法來籠絡他們,而對於那些私自藏匿魔法師的人十分的忌憚,甚至欲殺之而後快。

剛才羅魯濱遜被火焰灼傷,根據他在近衛軍這麼多年在宮廷練就的眼力,當然一眼就認出了這種簡單魔法“小火焰”,這種魔法的作用十分的有限,但是這也說明了這裡魔法師的確切存在!

阿爾伯特家族的人和軍官們都愕然了。

阿爾伯特伯爵對羅魯濱遜這種小人自然是深惡痛絕,但是這個少校幾乎算是欽差了,燒了欽差的屁股?嘿,他覺得此時發生的事情真的滑稽而無趣。他知道這絕對是自己的二兒子在搞鬼,心裡又突然想道:怎麼那個小奴隸沒有阻止他?

阿爾伯特伯爵也不知道,加文此時正躺在地上不能動彈呢!

馬克對於這個奴隸來阻止自己十分的惱火,本來想殺了加文,後來又在自己安裝在餐廳的魔法竊聽器內聽到了越來越過分的聲響,最後竟然有要動手的跡象。在聽到阿爾瓦打碎碟子的聲音後馬克少爺就立即直衝樓上,由於被馬克的禁錮魔法“地縛靈”鎖住了手腳,所以加文對此毫無辦法。

軍人們現在是非常的吃驚和害怕,魔法師常人很難理解,但是這些見多識廣的軍人知道在沒有盾牌和板甲的情況下對付魔法師,以現在他們這幾個人絕對是辦不到的!

“阿爾伯特!難道你就不怕有個匿藏魔法師,試圖謀反的罪名麼?”羅魯濱遜彷彿突然有了精神,指著阿爾伯特伯爵大聲質問道。

“先生們!你們看,我們這裡哪有什麼魔法師啊!”阿爾伯特伯爵忽的一聲,猛的站了起來,他的面孔此時蒼白而猙獰,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裡嘣出來的。

蒼白一半是因為他皮膚本來的顏色,另外還有一些因為吃驚造成的局部貧血。而猙獰主要是對於羅魯濱遜少校的,因為這位先生剛才指責他的罪名絕對是伯爵承受不起的。

“伯爵先生!您應該對此事解釋清楚,或許只有這樣,王國方面才有可能對您進行赦免。”羅魯濱遜少校此時站的筆直,毫不顧慮褲子上披散的布條,從正面就可以看到這個粗魯軍人的腿毛,這個不雅的形態讓在座的阿爾伯特家族成員眉頭均皺了一下。

“您所說的赦免,是對於誰啊?”正當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從樓梯口走上來一個青年,沙啞的聲音讓少校和他的同伴們的身體不約而同的打了一個激靈。

青年穿著白色的襯衫,袖口處的鏤空花邊被收緊在精緻的手腕上,往下可以看到他左手的中指和小指上戴著兩個樣式不同的戒指。外面套著的黑色馬夾上點綴著用金子和碎鑽打造的細鏈,馬甲的上口袋內斜插著的不知道是單片眼鏡還是懷錶,一條緊身的長褲和黑色的犀牛皮鞋讓這個年輕人顯得十分的爽利輕快。

這種裝束,與在座的爵士們穿著那種累贅並帶有後裾的衣服起到鮮明的對比。

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為這個不速之客,首都近衛軍的少校羅魯濱遜如同蒼蠅找到了有縫的雞蛋一般,詭異的笑了一笑,迅速的向這個年輕人靠近。

“如果此時一定要說什麼的話,我想我已經找到了那個犯罪的魔法師了。”羅魯濱遜說。

“轟!”一個什麼東西爆裂的聲響,羅魯濱遜少校只覺得眼前突然出現一大團紅紅黃黃的影子,僅僅一秒鐘後,他身上那些華麗筆挺的近衛軍軍服就成為一堆爛布。

“記住你在阿爾伯特莊園放肆的下場。”馬克輕輕的吹熄手指上燃起的火苗。

羅魯濱遜沒想到對方還會動手,在身上衣服快被燒成焦炭的時候還愣在那裡。

“馬克不是讓那個奴隸看住他了麼?怎麼還是上來了?”阿爾伯特伯爵叫來管家問道。

“如果二少爺意識到什麼,估計會有其他方法讓那個加文沒辦法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不過上次見到二少爺的時候,他還沒有現在的能力,這一點我可以千真萬確的保證。”管家回答道。

“馬克可是從小看不起下等人的,也許叫那個叫加文的小奴隸去看著他太過草率了,您知道,對付魔法師,我一直缺乏有效的辦法。當然,把眼前遇到的事情處理好才是正理。”阿爾伯特伯爵說。

“如果羅魯濱遜真的控訴我們供養魔法師,我們會全完蛋的。”管家不禁提醒他的主人道。

“小丑過了再多的時間還是小丑,僅僅一個羅魯濱遜也就是敲詐勒索的時候能夠派上用場,雖然我很討厭他,不過這個時候我最好顧著他的臉面。阿爾福雷德先生,您現在所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地方站著的少校先生請入客房,並給他換上一套不錯的衣服,去吧!”阿爾伯特說。

“是的,謹遵您的吩咐,伯爵閣下。”管家對阿爾伯特鞠躬,然後徑直向羅魯濱遜少校那裡走去。

“先生,您要記住,雖然領主不準訾養魔法師,但是領主的子弟學習魔法是不受限制的,雖然會被剝奪繼承權,不過在某些時候魔法師的特權總是讓人記不起自己失去的貴族特權。”馬克向自己父親走過來,走到羅魯濱遜旁邊的時候,輕聲說道。

實際上,馬克少爺看到自己的幾個小把戲就把京城近衛軍的少校唬的呆立原地,他的情緒上竟然有些意興闌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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