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90後至今無一作家

90後產生不了作家,更產生不了偉大的作家。此話既然敢於說出口,不僅當下,數十年後,若有大成者,儘管翻出此文討伐筆者便是。


但凡有罵鍵盤俠者,筆者也一概收下。


在“2017年中國90後作家排行榜”中,佔據榜單前十名的90後作家分別是孫宇晨、陳昂、盧思浩、王蘇辛、張皓宸、蕊希、魏小河、張曉晗、蘇笑嫣、普二丁

相信很多人都對這些名字極其陌生,筆者大概還算了解一些寫作圈裡的人,但也能力有限,只在社交網絡、綜藝節目、以及某些報道中知道其中的四位,分別是孫宇晨、陳昂、張皓宸、張曉涵。

孫宇晨是90後創業者,代表作是《這世界既殘酷也溫柔》;

陳昂是詩人出身,今年5月出版作品《哪有什麼運氣,只是我暗自努力》;

張皓宸靠顏值吸引一眾粉絲,頻繁參加各種活動及電視節目,最廣為人知的作品是《我與世界只差一個你》;

張曉晗是當年韓寒“《一個》APP”捧出來的作家,出有短篇故事集《除了愛,我們什麼都不會》。

這些光看書名就基本知道書中內容的作品,尚未翻開便嗅到一股濃重的成功學雞湯味,和陳芝麻爛谷般的愛情酸腐味。如果這也算精神食糧,可實在讓人食之無味,棄之毫不可惜。

即便如此,這種植根於90後一代作家基因中的雞湯式寫作風格,也並非標新立異,前無古人。

如果能把雞湯式寫作風格發揚光大,成為這代作家永恆的標籤,也算大本事了,可惜他們並無此能耐。

比如,早前被民謠歌手和主持人身份耽誤的80後作家大冰,而立之年過後,其寫作潛力徹底爆發,連續出版四部風靡全國的雞湯學著作。


分別是《乖,摸摸頭》、《阿彌陀佛麼麼噠》、《好嗎好的》、《我不》。

四部鉅著,基本奠定了他在酒肉故事裡首屈一指的江湖地位,讓90後一眾作家望塵莫及。

與年少成名的80後作家韓寒、郭敬明相比,大冰在寫作方面的“大器晚成”,恰好趕上了90後這波崇尚“雞湯寫作”的潮流風尚。


本是不同“種群”,卻在時代的風口上不謀而合,高度統一戰線,餵食讀者以精神鎮痛藥丸。

一如鴻茅藥酒,將數十種藥材混合一起,儘管是毒,也不乏患者稱其有神奇功效。


2


近些年,當我們痛斥韓寒的文章漏洞百出,郭敬明的小說價值觀不正時,從未反思時下的年輕作家又有幾個能超越他們。

作家本是救世救人的社會“醫者”,如果無此大志,也不可視操守而不顧。


而今我輩“庸醫”大行其道,以奇技淫巧橫行於世,出版商、企業、電視欄目為實現銷量、流量最大化,不惜借他們之身,斂群眾之財。

如若賴這世道本就如此,你我就順勢而為?犬儒之輩,貽害後世。

筆者何許人也?為何口出狂言?

筆者答,本人正是一名毫無才華的北漂90後一百線作者,至今已失業六十餘天,志大才疏,人微言輕。


失業前,平時利用業餘時間寫寫公眾號,失業後,每天的工作就是面試,依然利用業餘時間寫寫公眾號。

之所以說筆者毫無寫作才華,是有事實依據的。

寫作多年來,筆者親眼見證了《萌芽》的一日不如一日。

見證了《新概念》從當初的輝煌一時到如今的朝不保夕。

見證了“one 一個”改版後的慘不忍睹。

見證了微博段子手關於權利的鬥爭。

見證了新媒體行業從藍海逐漸淪為紅海整個過程。

筆者在這些平臺和領域均有涉足,無一寫出了個什麼名堂。直接點說,未在任何紙質或電子雜誌上成功發表過隻言片語。

總歸就是毫無天賦。

一個毫無寫作天賦的人,在北京工作三年,寫公眾號兩年,每到週末基本就宅在出租房裡,花一天或兩天時間寫篇無人問津的文章。


是現實生活的緊逼?還是理想主義在作祟?

由此可見,筆者不僅無寫作天賦,智力也很愚笨,對此實在弄不太明白。一旦弄明白了,大概也不會苦哈哈到現在,寫雞湯多快活。


無奈筆者一向窮困潦倒,並無任何成功經歷,只怕要寫起雞湯也空無素材。

但愚笨之人有一共同特徵,他們跟不上時代的潮流,卻在浪潮席捲之後,成為一個冷眼旁觀的水下囚徒,堅守當初的平靜海面。

90後一代有無寫作機遇?當然是有的,自媒體最火的那幾年,90後寫作者在幹什麼?寫段子?寫雞湯?寫軟文?

只可惜在段子界,他們比不過80後大叔銀教授;

雞湯界,完敗給70後阿姨咪蒙;

軟文界,更是難以超越80後軟文之王“天才小熊貓”。


從廣義的寫作層面來看,有獨立的人格且影響廣泛的90後自媒體作家大概只有兩位,一位是李叫獸,一位是同道大叔。

前者是文案專家,公眾號早已停更,後者圖文並茂,基本等同於騙子。


3

2018年,90後這代人最大已經28歲,如果提出“90後作家到底怎麼了?”這樣的問題,未免有些矯情。

是前人栽下的大樹過於濃密,遮住了我們的鋒芒,導致我們安於現狀,集體墮落?還是他們實在高不可攀,導致我們競爭失利後,背棄原則,妥協到只為“混口飯吃”?

世人普遍認為,90後應是獨立意識最大程度覺醒的一代,如今看來,我們不僅沒有覺醒,連獨立思考都很困難。

拋開年代的限制,這幾年在年輕的寫作者或不限於“寫”的範疇裡,並非無大成者誕生,89年出生的李誕應是一位。

李誕本是一位理想主義者,有學識,有思想,有邏輯,有觀點,成為作家的所有要素都已具備,最終還是被迫成為一名諧星,偶爾寫本滯銷書。

毋容置疑,此種“被迫”含有環境因素,但更多的仍然是個人選擇。與成為真正的作家相比,成為諧星是他作為知識青年一種避苦求樂的選擇。


大家都在及時行樂,奈何我要苦大仇深?

作為個體,他當然有選擇如何生活的權利,但放在社會的大環境裡,他的成功已成為一種現象,筆者自然就有評論這種現象的自由。

李誕的成功是他個人的成功,卻是時代的悲哀。他的成功,象徵著新一代知識青年反叛意識的集體泯滅,象徵著新一代作家批判精神的自甘墮落,象徵著新一代知識分子犬儒主義的全面興起。

“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此話用來評價咪蒙之流最恰當不過,但對於基本和我們是同代人的李誕,多少會有些寬容之心。


本質上,我們寬容的對象並不是他,而是我們自己,那個卑微、落魄、掙扎、憤怒過後仍然一無所有的自己。

我在理想主義的世界裡大雪紛飛,你在犬儒主義的行當裡四季如春。


四季如春的生活自然美好,人人嚮往,而大雪紛飛天氣難道不絢麗、壯觀、美好嗎?

多數人的答案是不,因為太他媽冷了。

本文主旨不在於懟人懟事,因筆者暫處於失業之際,常感懷過往,又聯想到自身境遇,情緒難以抑制,噴薄而出。


寫到這裡,也難免興盡悲來,識盈虛之有數。

筆者作為一名籍籍無名的北漂一百線作者,八尺男兒,三尺微命,從未敢自命不凡。


想來此生定然無大出息,只需筆耕不輟,無愧於心,已屬窮且益堅了。

每每思及時事,常常深夜感嘆,我輩精神何在?出路何在?如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便可通向成功,那麼我們的肩膀是否還有後人的立足之地?


倘若沒有,請將這代人徹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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