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如今我不再如醉如痴,也不再想將遠方的美麗及自己的快樂和愛的人分享。我的心已不再是春天 我的心已是夏天。我比當年更優雅,更內斂,更深刻,更洗練,也更心存感激。我孤獨,但不為寂寞所苦,我別無所求。我樂於讓陽光曬熟。我的眼光滿足於所見事物,我學會了看,世界變美了。

——赫爾曼·黑塞 《堤契諾之歌》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整個下午都在百無聊賴地等雪,類似我們這種不稼不穡的情緒,做什麼都喜歡不期而至,兩個多小時的小說閱讀之後,寒冬難掩的蕭索重新敵過溫潤的暖氣,虛無感不期而至。可能《悉達多》於我的意義,勝於黑塞寫悉達多的悟道時,自己痛苦不堪難以擺脫神經衰弱的癔症。

悉達多到底最後悟道了什麼?不得而知。古印度貴族青年悉達多英俊聰慧,經歷了人世的富貴繁華,穿越動人心魄的美女和愛情,對一切的厭倦,大喜大悲後,才能靜下心來聽到流水的聲音。這歷盡世間一切聽到了流水聲,和我們世俗平凡每天潺潺不息的流水聲,又有什麼不同?

執著完美的人,與文字觸碰愈多愈困惑,他們通常喜歡折磨自己,思索精神與肉體孰輕孰重倒在其次。精神並不神秘,神秘的是肉體臭皮囊的奧秘,無數男女樂此不疲。當下的決斷,往往會詆譭過去的感恩,未來由此更加杳杳不安。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1891年,14歲的黑塞,任性寫下一篇他自己都以為不會通過考試的作文,《人類本性中哪些好的和壞的東西能被戰爭喚醒並得以發展?》,而後考試順利過關,借勢逃之夭夭,輟學修養。學校這個東西,被利己功利社會引導,孩子們是成人霧霾週而復始釋放的最佳末端。

所幸黑塞一直沉浸在文學世界裡,閱讀暫時抵禦了內心困頓與外部誘惑的頻繁交戰。包括歌德、叔本華、讓·保爾、荷爾德林等等,以及東方的老莊,對他短時期擺脫孤獨,抑或由內及外,由外及內尋找自我救贖之路,建立了一條捷徑。

窺探黑塞八十多年的歷程,統一分裂的德國,兩次民族殺戮的世界大戰,其中強權政治的血腥更迭,人類灰飛煙滅的慘烈,一點不遜於冷兵器時代。就是在行將就木資本主義復興的縫隙間,黑塞用他彷徨自我的《荒原狼》,甦醒了自己,終於學會和世事變遷所帶來的心潮彭拜這種危機感和平相處了。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世間的善惡,東西方各有寬宥。當下人之為難,既要世俗的提高生活品質,又要用提高的生活品質粉飾高貴。於是,只做對他人有利的事情,他人覺得很開心,你自己感到痛苦也是有意義的,這就是所謂的“善”。反之,也可以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自己隨之開心不已,就算他人痛苦,也同樣有意義,這大抵就是所謂的“惡”。

我們中的大多數,通過閱讀黑塞文字,毫不猶疑地感同身受地陷入了這個時代賦予的焦灼、敏感、、孤獨、無助,無論是《德米安》裡少年夢中的大鳥,還是《荒原狼》鏡像涵蓋的中年庸俗虛無,在黑塞面前,都像一場自己心靈的禪跑,沒有終點,大汗淋漓。

週末勞頓,下午兩點左右開始的午睡是免不了。獻賦十年猶未遇,羞將白髮對華簪,晚來天欲雪,讀閒書除外。大多時候,白晝蒼穹之下的小憩,未免淺睡,彷彿有兩個我,一個在光明中睡著,一個在黑暗中醒著,夢魘的多,手臂擱在了胸口的緣故。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生而的孤獨,終究別人難懂,人心隔肚皮,說的不是算計,而是疏離。黑塞在《玻璃球遊戲》裡對於自我的質疑解構重組過程,更像從一個自我走向另一個自我的循序漸進,這種進不是進步,類似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的意味。

從《在輪下》、《悉達多》、《荒原狼》,以至《玻璃球遊戲》,經過荒誕不堪的幾十次精神性分析之後,黑塞可能把個性中的孤獨荒涼,打通任督二脈一樣,安靜地流淌進了自己個人俗世的生活繁瑣。

譬如我們所謂的精神又有多少意義,歌德說過,“大眾把崇高偉大當作遊戲。要是他們看到了崇高偉大的面目,那就連望一望的勇氣也沒有了。”

不過此刻,大叔已經很少會再沉醉投契般地讀黑塞了,年輕的頹唐共鳴,比之中年的各種油膩,真的不算什麼了,曾經的滄海,你所有的悠閒都是有人負重而行。


黑塞:生命或許會找到自己的出路嗎?



【 繪畫:赫爾曼·黑塞(德裔瑞士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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