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至冬季往更深的時光劃去。總覺得時間加快了些許步伐。似乎轉眼間便將要迎來熱鬧的春節。
特意翻看日曆,此時農曆的十一月已將要近半。再過兩三日就進入下半月的冬至了。
喜愛植物的人們開始尋找新的花草,試圖在清寒的冬日裝點出一室馨香。
於是水仙悄然登場。
“十一月水仙供上案,十二月蠟梅雪裡藏。”
這是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歌謠,每一個月份都安排上了對應的花信點綴。在十一月的冬,我們等來了這一簇格外清新的氣息——水仙。
水仙,水中的仙子。
中國歷史上對水仙的可靠記載,可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晚唐時期。
在段公路著作的唐代嶺南中國風土錄——《北戶錄》一書中有這樣一段文字:
“孫光憲續注曰,從事江陵日,寄住蕃客穆思密嘗遺水仙花數本,摘之水器中,經年不萎。”
講述了晚唐詩人孫光憲,被波斯友人贈送了幾株水仙的記錄。
同期的數年間,水仙陸續被國際友人傳入中國,逐漸在南方各地安家落根,至宋朝已是文人士大夫案几上的一抹清麗的裝點,深得各位君子的喜愛。
明朝張大復曾作一文名為《別水仙說》。他用清閒憂愁的詞句,講述了自己與水仙相處在深冬的兩月,從花開至花謝的送別“水仙”之情。
讀起來趣味昂然,也令人深感水仙之美。
他形容水仙“葉如劍,莖如蘭,房如黃冠,根如夜合。綠如芭蕉,然沉鬱,白如輕羅,然芬澤;香如臘梅而溫,如芙蓉而冽。”
水仙的葉中星星點點地點綴著白色的小花,綠如芭蕉,白如輕羅。單看著就叫人覺得清雅至極。
水仙的香氣有別與蠟梅的清寒,是帶著些許溫度的,大抵是因為它常開在室內的緣故。
周敦頤愛蓮的清妙,在張大復看來水仙的清絕比之芙蓉應是更盛一籌。
水仙是在冬日的几案,茶桌,書房裡都不可缺少一株的植物。宜冉冉風,宜溶溶月,宜室更宜家。
冬日裡已是難見青綠之色了。此時水仙卻亭亭葉表,森森華外地成為另一道活力的風景,在沉鬱的深冬送來了一縷活潑清朗之氣。怎能不惹人垂愛?
黃庭堅曾作詩稱讚水仙: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
在群芳俱寂的冬日,水仙含香素體,玉骨冰肌,輕易地就掃去了冬日因陽光短缺而造成的陰霾之氣。
水仙,是水中的仙子,因此古人稱它為“凌波仙子”。
十一月的下旬,是水培水仙最好的時間。水仙的水培需要30-40天的時間才會開花。花開時節,正是一年的春節前後。(所以你有注意到每年春晚的圓桌上那一盆繁盛的水仙嗎?)
冬日的居室裡,找一個清水托盤,點綴上幾棵青白的卵石,置入水仙。照顧好室內的溫度與水量,便可清享水仙的養成。
水仙的花期,早於桃李而晚於梅。雖是開在冬春之際的花,卻也實在不太耐寒。是溫室裡的花朵,更宜養在室內。
當它初綻笑顏時,便是滿室芬芳時。水仙在清冷的冬日裡,以其清豔不媚的身姿,為家室增添出幾分寧靜祥和。
作為歲朝清供的“年花”,水仙是如此地獨具天然麗質,素潔幽雅。我已無法用更加優美的語言來描述它。就讓我一借黃庭堅的詩句訴它一番美意:
凌波仙子生塵襪,水上輕盈步微月。
是誰招此斷腸魂,種作寒花寄愁絕。
含香體素欲傾城,山礬是弟梅是兄。
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
十一月,宜供養水仙,靜待花開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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