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人愛你若珍寶

會有人愛你若珍寶

閨蜜秀秀告訴我她要結婚的消息時,我正縮在網吧的一個角落裡和她視頻。我們一起吐槽工作和領導,分享段子和八卦。正說得眉飛色舞時,她對著攝像頭舉起了右手,一枚小小的鑽戒戴在她的無名指上。然後鄭重得告訴我‘我要結婚啦’屏幕中的她長髮披肩、皮膚白淨,得意地衝我晃著手上的鑽戒,一臉囂張又滿足的笑。

我在那一瞬間像一個嫁女兒的老父親一樣百感交集,為她高興之餘。回憶起我們剛剛認識的時候,我和她是初中同學,同校不同班。我們學校校風彪悍,出了名的難管。在校長被套麻袋敲了悶棍之後更是沒人敢管。學生們如同一群在草原上撒歡的野狗一樣無法無天。而秀秀就是其中野的那隻。

初中的她遠不如現在漂亮,膚色黝黑、個頭瘦小,偏偏性格倔強潑辣渾身是刺。這樣的她自然成為了校園暴力的首選。可是半個學期過後沒有人再敢欺負她。所有試圖找她麻煩的人都被她打退了,在不敢來第二次。不是因為她有多厲害多能打,而是他打架是真的在拼命。用拳頭打、用腳踹、用指甲撓、用牙咬…用盡一切手段進攻,從不防守,像一隻幼小的野獸在守護自己的領地。歇斯底里,觸目驚心。

他家在我家附近,回家的路上我們經常遇見。我每次見他,他都是滿身傷痕。她自己毫不在乎,我卻實在看不下去買了創可貼和紅花油給她。我們漸漸成了朋友,她讓我叫她的小名‘秀秀’,偶爾會和我分享她的心事。那時我才知道她身上的傷痕一半來自同學,更多的來自家人。

重男輕女的家庭,她是老三。兩個姐姐由奶奶養大,一個弟弟被父母寵大。她一出生就被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外婆家,溫和良善的老人給她取了小名秀秀,把她養大。秀秀曾經被送回來過兩次,都因為被其他三個孩子孤立又送回了外婆家。直到十三歲,外婆去世,她再次回來。等待她的由冷暴力變成了直接的暴力。外出打工見不到人的母親,性格懦弱不管事的父親,重男輕女的奶奶,以及合夥孤立對付她的姐姐弟弟構成了秀秀的少女時期。

秀秀離家出走過好多次,認識我之前晚上有錢就去網吧,沒錢就去公共廁所湊合一晚上。認識我之後她會來我家,我會和她靠在一起在臺燈下看書,直到她父親敲響我家的門央求她回家。又一次我們一起看繪本時,她盯著書本上的一句話,一直不翻頁。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句話‘生命用鋼刀給你題的字,終會有愛你的人為你譜成詩’。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問‘會有這樣一個人嗎’我看著她嘴角的淤青,摸了摸她的頭,抱著她說‘會有的,一定會有的’。

會有人愛你若珍寶

初中畢業後,秀秀就南下打工了。我去送她的時候,她讓我放心,說她會好好加油、好好努力。一定不會學壞。她一定會找到一個對她愛若珍寶的人,她一定會幸福的。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到了南方以後,她端過盤子、賣過衣服、在流水線上當過工人…當然也談過幾次戀愛,可惜都沒有結果。直到遇見李大廚,李先生個子不高,白胖白胖的,是扔進人堆裡找不出來的類型。但是對秀秀很好,在她的鞋磨腳的時候揹她走路、在冬天的時候逼她穿的厚一點,每天誇自卑的她漂亮…

尊重她,寵愛她,記著她的每一句話。李先生用行動證明自己的感情。而秀秀也有了很大的改變。她整個人都變得柔軟了。她開始愛笑,變得樂觀開朗。她和家人的關係也開始緩和。我每次和她聊天都會被塞一肚子狗糧,我非常高興她的變化。

村上春樹說過你要記得那些大雨中為你撐傘的人,幫你擋住外來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緊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徹夜聊天的人,坐車來看望你的人,陪你哭過的人,在醫院陪你的人,總是以你為重的人,是這些人組成你生命中一點一滴的溫暖,是這些溫暖使你成為善良的人 。”李先生就是秀秀的那個人。他軟化了秀秀所有的刺,填補了秀秀所有的傷口。他的出現讓秀秀原諒了命運所有的刁難,開始與生活和解。

所以姑娘們要好好加油,好好努力。在沒人愛你的時候好好愛自己,總有一天會出現一個人,愛你若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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