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最後夜晚》:這次不吹不黑,我們只講道理

— 和畢贛一起去做夢 —

Long Day's Journey Into Night

今天的文章不涉及宣傳,洗白,或者漂黑,只是從不同地角度客觀探討一下《地球最後的夜晚》以及本號的個人感受。

在《地球最後的夜晚》上映之前,不論是業內還是影迷,應該都不會想到,這部小眾文藝片會給2019的開年造成如此大的話題和影響力。


《地球最後夜晚》:這次不吹不黑,我們只講道理


能夠預期的是,這部影片依舊是我們熟悉的畢贛的風格。

2018年5月15日,《地球最後的夜晚》作為華語種子選手入圍了戛納電影節“一種關注”展映單元。雖然最後沒有得獎,但對於這種2D轉3D的鏡頭拍攝手法,還是贏得了業界的一致關注和好評。

而畢贛這位新人導演也被看做是新生代的“文藝片”接班人。(對,你沒看錯,是文藝片。)

再倒退一下時間,回到《路邊野餐》時間,畢贛用一個單薄的班子完成了自己最驚豔的處女作,也贏得了掌聲和《地球最後的夜晚》的投資。


《地球最後夜晚》:這次不吹不黑,我們只講道理


而沒能預期的是,這成為了一部最接近“夢境”的電影。

讓貝爾感到不可思議的不僅是真的用技術手段將畢贛想傳遞的夢境完整地表達了出來,更在於它打破了亞洲電影單一的敘事視角,解放了我們的神經,從而,我們追隨著畢贛的腳步一起去做了場未能實現的夢。


《地球最後夜晚》:這次不吹不黑,我們只講道理


—迷幻夢境—

《地球最後的夜晚》可以說是升級版的《路邊野餐》。依舊採用低飽和度的畫面、構成了一個潮溼的、脫離了時空制約的、幾近碎片化的迷幻夢境。電影的前半部分曲折顛倒、各種記憶碎片相互拼貼、與現實世界形成強烈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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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后半段的夢境正序、完整、一鏡到底,長達70分鐘的長鏡頭,並且用3D技術實現了徹底的沉浸式體驗,觀影者隨著羅紘武和萬綺雯的影像在跌宕起伏的地勢中輕盈穿梭,如同是對回憶的自我修復。前部分那些我們沒有拼接起來的片段,覺得晦澀難懂的暗示,彷彿從夢境開始都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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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講述了黃覺飾演的男主角羅紘武因為父親的過世,回到老家凱里。

故地重遊使他回憶起死去多年的少年玩伴白貓和十二年前的情人萬綺雯。他在拜訪了白貓的母親時一起聊起和白貓的年少往事,在父親的遺物裡,他得到一張藏在鐘錶中的老照片,覺得這屬於自己很早就消失的母親,於是羅紘武根據照片上的線索踏上了找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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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停尋找且未果的終點,他進入了一家影廳,這時觀眾終於隨著男主角帶上3D眼鏡,開啟了將近70分鐘3D長鏡頭營造的悠長夢境。

夢中,他依次碰見了一個12歲的少年,言行舉止既像年少時的白貓,我們也可以把男孩想象成為當年萬綺雯說自己打掉的那個孩子,他一樣的愛打乒乓球,還有一件羅紘武穿上剛合身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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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像極了萬綺雯的女子,名叫凱珍,生活在貴州一座走不出去的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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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紅髮女子正準備和一個陌生男人私奔(這裡可以當成他對母親的童年回憶)。

電影進入3D長鏡頭夢境之後,畢贛將前半部分出現的各種符號重新編排了一遍,用黃覺的夢境把前面碎片式的情節串聯了起來。

這個故事最耐看,最讓人興奮的就是,你需要聚精會神地記住這些畫面和符號,把十二年前,十二年後,以及夢境中的情節放在一起重新編排,故事線索會在不斷地疊加中變得完整起來,就像在自己的大腦內玩拼圖,重新體驗了一把羅紘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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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現實生活中,影片的前半部分,羅紘武在幼時被親生母親拋棄了;接著在12年前又被叫萬綺雯的情人拋棄了,一生中最愛的兩個女人分別消失。

他始終沒有讓自己走出來,於是踏上了尋找之路,這種一生沒有得到和追求未果的情感都在夢境中得到了。

“人會知道自己在做夢嗎?”

“會吧,電視上說,夢是忘了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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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爭爭紛紛 —

和《路邊野餐》的草臺子班底不同,《地球最後的夜晚》幾乎集結了國內文藝電影最強大的陣容:

攝影指導是《刺客聶隱娘》的攝影師姚弘易;

聲音指導來自《白日焰火》的錄音師李丹楓;

電影配樂是著名音樂人林強(這個也不用多說了,太多經典電影的配樂人);

賈樟柯的御用美術指導劉強也加入了電影的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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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部文藝片而言,高達四五千萬的投資,這在業界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可參照婁燁的多部影片,雖經典但基本都是小成本拍攝。這樣就有了畢贛對鏡頭一次又一次的苛求和人物形象上極致細膩地推敲。

而高成本的投資在我看來,也就在一方面造成了《地球最後的夜晚》註定無法像《路邊野餐》一樣低調,也有了一些缺憾。

這樣的投資意味著你必須要得到相同的票房回報才可能繼續贏得製片方,投資方的青睞,才能接著拍下去。這就出現宣傳上和文藝片格格不入的陣仗,抖音網紅,一吻跨年,兩天票房3億的搶眼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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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超強熱度的攻勢下,出現的現象是大批觀影喜好類型不同的受眾人群走進影院看了《地球最後的夜晚》,這些本不該屬於這部電影的大多數人自然是不會對影片裡的線索,記憶找尋和解讀,這些碎片式的記憶拼貼被稱為“無病呻吟”和“看不懂”。

加上與前作相比,《地球》的剪輯確實有些許凌亂,走進影院,想要度過甜蜜跨年夜的人更不會買賬了,大概只有一頭霧水可以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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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問這部電影好不好,不能站在自身的角度上給出主觀評價,貝爾的答案是:因人而異。

預售第一天破億,兩天三億,隨後,《地球》在一夜之間單日票房下跌到不足1000萬以及不到8%的上座率,僅僅三天,就被罵垮了,導致華策股價跌停,市值縮水。

而與此同時,業內口碑卻一致認好,爛番茄的新鮮度達到了89%,而這90%都是專業的評論員給出的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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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本身沒錯,而《地球》的定位本來也不是給所有人的,錯在那場龐大的營銷和宣發讓畢贛倒在了自己打造的夢外。

然而我們拋開一切,單聊電影,相信沒有人能質疑畢贛的業務能力。

這兩天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苛責畢贛,似乎感覺是完美處女作以後和天才形象的崩塌。反而,他已經足夠堅持了,堅持著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做著夢,用鏡頭語言打造了自己真實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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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影片梳理結束,貝爾理解它為一個羅紘武和自己和解的故事 ——他藉由夢境與他丟失的情感記憶彼此成全。

夢裡的他如自己所想,教在萬綺雯腹中就已死去的兒子打了一場乒乓球,並給他起名叫“小白貓”;夢裡他追問正要私奔的母親為什麼離開,並以母親之口說出了他早就為她準備好的理由,即使一切都是他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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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終於和萬綺雯來到了那個一念咒語就會旋轉的房間,在那間已成廢墟的房子裡親吻到忘記時間。電影的海平面上浮現的冰山局部,至此已經足夠讓我們覺得,他實現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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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是一部只關於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

它通過一個精巧的且美妙的事故結構,道出了生命輪迴的本質;我們以一種上帝視角,窺探到了羅紘武一生所有的無能為力,以及夢境中他說服自己,實現自己,去化解這種困境。


《地球最後夜晚》:這次不吹不黑,我們只講道理


這種形式本身既是給我們留下的謎題,也同樣是一種回答。

文藝片在當下的環境中確實生存艱難,但是如果強硬的拉扯本不屬於自己的市場,未必是件好事,反而落個尷尬的境地。《地球》本身沒有錯,有的只是一些小缺憾,那些被拉進電影院的人,或許本都不該是坐在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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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bo上看到一位影者所說,大概如此:

所有求而不得的,都化為了一場長鏡頭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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