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女人把自己善價而沽,男人該如何再相信愛情?

親愛的,大家好!這裡是平涼家長之家頻道,我是祁祁喵。今天是2018年11月23號,是我們的第220期。

本期專題:當女人把自己善價而沽,男人該如何再相信愛情?

讀者來信:悲秋是文人的渺遠情懷,我一介中年猥瑣男,卻幾乎要被這入骨西風生生絞生愁殺。我不過是要一個答案,一個我自己就可以給自己的答案——“如果能夠重新來過,娶了她我可會後悔?”

當女人把自己善價而沽,男人該如何再相信愛情?

答:謝謝信任。願以薄薄文字,錄君半世情深。你以心頭血絞盤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實不過一句話:“當貧窮從門外進來,愛情便從窗口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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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晨冷,戀著熱被窩不想就起——起早也沒甚事,沒誰天不亮就進理髮店的,不,是形象設計工作室,我喜歡人家這樣喚我的小店,每每有人這樣喚它的時候,我不知多快樂,是那種從骨節最裡處震顫到每一個神經未梢的快樂,不,是快感,是一個男人的價值被認同,才氣被認同,地位被認同的熨帖感,是最真切地活著的感覺。是的,我還活著,她的聲音正在耳邊:“你瞧瞧你,囊不兮兮的,三十好幾的大男人了啥也沒弄成,還好意思賴被窩?”

我什麼也沒說,我只快手快腳起床,整理臥具、弄早點,為她準備熱水、擠牙膏、打點洗漱用品。我很喜歡做這些事,為她做。擱以前,誰這態度跟我說話,我早翻了,踹出去算輕的,一輩子、八輩子、八十輩子都不再理她,管她天王老子。她不同,她是我愛的人,是我千辛萬苦娶回來的女人,是我孩子的媽。我警告自己說,“她肯這樣敲打我調教我是因為在乎我愛我,是想我有出息,換了二下旁人,掏倆錢別人還懶得說這碎話哩。”每每這樣提點自己,閉了眼把老臉一抹,她的那些個傷心、傷人的狠話就成天籟之音了,就成愛的溫柔刀了。

她匆匆走了,小小的屋子裡只我一個人了,板箱拼就的小餐桌上,原本火火的紅玫瑰萎成黑乎乎的一團,她剩下的半塊糊煎蛋在碟子裡狼狽,怪我一時走神,沒煎好,害她好好一頓早點吃的一肚子氣。她說的沒錯,我也就是個廢物。

原本,我不是這樣的窩囊廢。

我的舞曾風靡了整個城市,捲曲的長髮在背後一甩,旋轉騰挪,身姿大鵬一樣狂闊燕子一樣輕健海浪一樣咆哮,我是多少女孩子裡夢裡夢外的傳說。

我的歌曾被熱捧的鐵哥們灌成碟片做成動漫在民間廣為流傳。

我的工筆牡丹是城市一絕,誰家遷新居誰家開新店以能掛上我的牡丹為榮,他們說,每每喝點酒,錯眼間總疑心我的牡丹要從紙上走下來。

我調的酒救活了一個“天外天”,老闆的百萬投資幾乎要血本無歸了,輾轉請了我加盟,仨月不到,盈利翻番,成為娛樂界的傳奇。

我是一流的調音師,城市時尚前沿的男孩兒女孩子們奉我為經典,他們說,我調的音,會不會舞的都能舞出仙子與浪子的縹緲與狂狷。

之後,我遇著了她。


當女人把自己善價而沽,男人該如何再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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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剛從山裡出來,粉紅色的條絨衫子,果綠色的細格子褲,眉兒彎彎,臉兒潤潤,最要緊是她的眼睛,像祖奶奶供奉的那尊玉菩薩,只兩個字:乾淨。我笑說她真像田裡半熟的辣椒。她側著身子梗著脖子在路那邊的櫥窗裡照,照照,再瞅瞅我,臉蛋上的兩團紅茶花一下子就綻開了,紅豔豔的,像火。不知怎麼地,我的心漏跳了半拍——真是奇了怪了,天天價燈紅酒綠的,什麼陣仗沒經過,什麼美人沒見過,竟會因著個小毛丫頭心慌惶?

也許是命裡的劫數,我竟然從此一發不可收拾,不管不顧地迷上了她,愛上了她,陷溺在她的眼眸裡。

我從藝術學院肄業,隨她回到了她的家鄉。親朋苦口婆心勸,母親氣得住了院,父親要跟我斷絕關係,放棄正如日中天的事業……這都沒關係,只要她在,只要有她,就是天堂。

在她家鄉的縣城裡,她去做了營業員,我用身上僅剩下的一點小錢開了家小小的店面,我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信念”,信念形象設計工作室。她讓我改成“理髮店”,她說我會誤了生意,她說鄉親們根本就搞不懂啥叫個形象設計。她說的對,我改了,我的店如今就叫“理髮店”。

她說,我的大波浪的長髮太怪異了,會嚇著她的爹孃,她的鄉親。她說的對,我理了,小店剛開張的第一個顧主是我自己,我對著鏡子剪掉蓄了十三年的發。

她說,我鬍子拉碴的,一點也不精神,一點也不像個年輕人,人家還以為她嫁了個糟老頭呢。她說的對,我雖不是臨風的玉樹,卻好歹也風華正茂呢,怎麼能憑白讓人誤會了她呢?我用小店裡還沒開封的刀具剃了自己最具藝術感的小鬍子。

她說,我那些衣飾都太招搖了,像個流氓。想想也是,那些年,千金如水來,千金如水去,掙多少我花多少,不夠花了,有爹孃和姐姐姐夫貼補,什麼奢華我買什麼,什麼另類我用什麼。如今,人在縣城,小小的小縣城,哪裡容得這個?我那些抽象藝術的服裝被她派給她的親朋好友,有的被拆了用糨糊貼在牆上打成做千層底的布襯子,有的被剪成各色形狀貼在孩子們的衣褲上做了裝飾,有的索性被撕成細條條綁了拖把,這樣的拖把,我店裡也有一個,最初的時候看見這拖把,心會隱隱抽,抽抽地痛。如今,會低咒一聲這什麼破爛玩意兒看著是個拖把卻不怎麼吸水。

她在來縣城趕集的路邊攤為我買了體恤衫和辨不清顏色辨不清料子的褲子,我換上,我跟縣城隨便什麼旮旯的老少爺們一個樣了。為此,她備受人們推崇。大家都說那誰誰家的閨女是個好樣兒的,當初領回來個小混混小流氓如今叫她調教的像模像樣了。他們誇她的時候絲毫也不顧及我在不在場,彷彿我是她在路邊撿回來的一株植物、一隻流浪狗,如今得遇了她的恩惠就該夢裡偷著笑了。

縣城裡的人們理髮不需要創意,長的變短,直的變彎,黑的變彩就成了,所以給他們理髮的時候我偶爾會跑神,會不小心在鏡子裡看到個臉肌僵硬、身板半彎的萎瑣小男人,是誰呢?是自己啊?最初的時候會嚇一大跳,曾經為此割破了誰的頭皮,人家投訴到她那裡,她回來好一頓臭罵。想想她也說的對,理髮這麼個破事兒,我幹了十多年了居然還能把人家頭皮弄傷。再後來,我就不跑神了,即使看見那個男人,也木然了,看見跟沒看見一個樣兒。


當女人把自己善價而沽,男人該如何再相信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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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城裡新開了個舞廳,我去瞧了瞧,調音師、調酒師都沒有,我很想晚上兼差賺點錢貼補家用,她也不用那麼辛苦,早出晚歸的,兩頭不見太陽,我這男人做的窩囊。她跟去了一次,罵得我狗血淋頭,她說那地兒一看就不是好人呆的,去那地方混能混出什麼好來?她說的有道理,我是孩子的父親了,再去那些場合,總歸是不大好。

最近,她的脾氣越來越大了,她的怨言越來越多了。她常說她這輩子最敗興的事就是選錯了結婚對象。

她比我小七歲,她還那麼年輕。她越來越愛打扮,她越來越不愛在家裡呆。也難怪她不愛在家裡,是我窩囊,委屈她以理髮店的小隔間為家,委屈她不能與孩子在一起,委屈她不能穿好衣裳,委屈她不能用好化妝品,她那樣美麗,稍加打扮鐵定賺足回頭率。

前天,來理髮的一個老主顧閒閒說起她,說在某某地方見著她,挽著個體面的中年男人,滿臉笑容,小鳥一樣快活——是嗎?我多久沒看到過她的笑臉了?她笑起來那樣好看。

如今,半年過去了,我盡心竭力像往常一樣的生活,她卻還是說出了那倆個字,“離婚”。

我看著她做了那人的新娘,雲一樣純淨的白紗環繞著她,她的臉上,有兩朵山茶花正燦爛開放。

我回到理髮店,放下捲簾門,在深不見底的暗黑裡,流淚。

父親曾警告我,說我選了這條路,遲早會後悔。

堅持了這麼些年,我居然把愛給丟了,我還把自己也丟了。後悔嗎?我不知道。我只是有那麼點茫然和困惑——有人說,人務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我是還活著,可愛呢?

這裡是“平涼家長之家”在線課堂,歡迎互動留言,祁祁喵將用心為你答疑解惑。明天同一時間,我們不見不散!

祁雲:擅散文,善評論。專注於家庭教育、寫作輔導、華夏大語文教學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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