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莎莉·霍金斯,許多影迷或許會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但提起她被奧斯卡金像獎提名最佳女主角、最佳女配角的作品,你一定會對《水形物語》中邊緣孤僻的啞女、以及《藍色茉莉》中虛榮聒噪的妹妹記憶猶新。
縱觀演藝作品編年表,莎莉·霍金斯在2008年憑藉《無憂無慮》的出色演出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球獎影后,仍在《卡羅爾》、《沙漠之花》等多部電影中飾演著女主角身後的綠葉。
的確,她不是大眾喜愛的第一眼美女。
但也正是這種不具攻擊性、特質不明朗的外貌形象,令她擁有了比許多好萊塢女神更寬廣的戲路。也塑造出了多個性格迥異、形象飽滿的經典配角,說是莎莉·演什麼像什麼·霍金斯也毫不為過。
今天,就讓小編為大家介紹一部由莎莉·霍金斯主演、加拿大民間藝術家莫娣·劉易斯的生平改編的傳記電影:《莫娣》。
莫娣 | 2016年作品 愛爾蘭/加拿大 豆瓣8.9分
女主角莫娣具邊緣人群一切悲慘的特質於一身。
她從小患有少年類風溼關節炎,雖然生活足以自理,但她的殘疾對所有血親來說都是個難以啟齒的麻煩。
在雙親相繼去世後,弟弟賣掉了她容身的房子,莫娣只得寄人籬下,承受姑媽喜怒無常的臉色和嘲諷。
她曾有個女兒,家人認為莫娣沒有能力撫養孩子,便揹著她將女兒賣了,
對她謊稱孩子天生殘疾夭折了。這樣一個走路姿勢奇怪、說話細聲弱氣的女人,在某一天,她看到了鎮上漁夫埃弗雷特尋找住家保姆的廣告,鼓足勇氣,主動敲響了男人的家門。
也是這次應聘,徹底改變了莫娣的一生。
莫娣雖在牆角縫隙陰影中生長,內心卻沒有蒙上一絲塵埃,她的眼睛如同她的畫作一般色彩斑斕。
在她第一次去埃弗雷特家應聘時,幾個小孩向她扔石子,嘲笑她的畸形,她鼓勵自己道:“總有些人不喜歡別人的與眾不同。”
是的,莫娣對色彩、藝術有非凡的感知能力,她是個天生的畫家。
起初,莫娣創作的動機只是想為埃弗雷特的棚屋加以裝點,隨後,她開始試著在小木板、明信片上作畫。
來自紐約的時髦女鄰居在買魚時看到了莫娣的作品,願意出5美分買下,女鄰居成為了莫娣的第一個伯樂,這一點微薄的收入,極大地鼓勵了莫娣。
莫娣不慕名利,她不多的物質開銷便是購置畫筆和顏料。
在她的作品登上報紙電視、為越來越多人熟知後,她仍然享受和丈夫清苦的生活。
甚至尼克松副總統來信向她求畫,對她而言,對方也是隻一個普通的顧客而已。
晚年莫娣的身體每況愈下,她開始握不住畫筆,只能用兩指夾著畫筆,用畸形而艱難的姿勢悉心塗抹。
誠然,這個俗氣的世界奪走了莫娣許多東西,但她始終純真,始終對苛刻的生活充滿熱愛。
她用手中的筆,盡力描摹畢生所感受的美好,正是應證了那句“生如蟻而美如神”。
莫娣曾說:“我畫的不過是我的記憶。”
與丈夫埃弗雷特瑣屑而平淡的生活,正佔據了她記憶中最溫暖、最明媚的位置。
故事的最初,莫娣與埃弗雷特的相處並不順利。
埃弗雷特是鎮上的漁夫,住在一間四面透風的破舊棚屋,比貧窮更難忍受的是他的個性。
這個男人粗魯、吝嗇、還有暴力傾向。
在莫娣一進門,他就發表了本片中頗具直男癌特色的經典名言:“這個家裡的地位,先是我,再是狗和雞,然後才是你。”
因為他看不慣莫娣行動緩慢,而對她推搡吼叫;
為了在朋友面前顯示自己的權威,他伸手便是耳光招待;
兩人雖睡在一張床上,他卻遲遲不願與莫娣結婚,也沒為她的持家付過一個子兒。
乍一看,埃弗雷特的確是具備了渣男的一切特質,莫娣的日子也彷彿是從前的那個火坑跳入了下一個。
但就如同她善於挖掘生活中的美一般,莫娣一眼便發現了丈夫的閃光之處。
她用自己的才華和個性,一點點改變著這個冷酷的漁夫。
經過兩人的磨合,男主角的形象逐漸豐滿起來。
觀眾們收起40米的大刀,開始認識到,埃弗雷特是個愛說反話、實則心軟的人。
在女鄰居要買莫娣還未完成的作品時,埃弗雷特嘴上說著要賣掉這幅畫,實則維護了妻子創作的尊嚴,替不善言辭的莫娣回拒了鄰居;
在莫娣要求在家裡大門裝一個紗窗門時,他剛說著“不行,你花光了我所有的錢!”,但轉頭便買來材料,細心地替莫娣裝好了紗窗;
對於莫娣的出名,他怒吼著抱怨那些訪客打亂了自己的生活,強調自己才是養家的主心骨。
實際上,他表現的不滿和煩躁,都是源於內心的自卑,他意識到了妻子的優秀,唯恐她離開自己。
不得不說,雖看過伊桑·霍克許多經典佳作,但在本片中的演技還是令人眼前一亮。
兩位演員彼此成就,他們放下了過去演技上一切可以稱之為套路的東西。
在本片中,伊桑·霍克不再是熒幕上受人追捧的大帥哥、大明星,而是真實地生活在上世紀的鄉野老農。
兩人也曾爆發過爭吵。
莫娣想偷偷探望失散的女兒,埃弗雷特回應:
“你總是重複你的悲慘遭遇,你以為你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嗎?”莫娣氣急、搬到女鄰居家借住,他頭一次放下了大男子主義的自尊心,用小推車將妻子接回了家。
兩人隔著車窗,遠遠地望了一眼已經成年的女兒,莫娣哽咽失聲:“她多麼完美啊。”
他輕輕撫摸著妻子的頭髮,眼中亦是閃爍著水光——這一刻,不完美的他們,深刻理解了彼此的痛苦。
正如毛姆在《面紗》中寫道:“我從來都無法得知,人們是究竟為什麼會愛上另一個,我猜也許我們心上都有一個缺口,它是個空洞,呼呼的往靈魂裡灌著刺骨的寒風,所以我們急切的需要一個正好形狀的心來填上它。”
在這世上,有的人的缺口是太陽一樣完美的正圓,而他們正是彼此歪歪扭扭的鋸齒形。
莫娣所守護的幸福,就如同泥沙中深埋的珍珠,只有潛心篩洗,才能收穫它的光彩。
影片尾聲,莫娣因病去世,丈夫在鐵皮盒子裡找到多年前泛黃的招女傭的告示,它被妻子妥帖地收藏了起來。
男人的手顫抖著,而他已經老的無法像孩子一般慟哭了。
我們有理由相信,生死相隔對他們而言不是訣別,莫娣只是回到了她的來時的地方。
在那個用畫筆都畫不盡的美好國度,他們將再度重逢,永不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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