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地:這個曾抑鬱的女孩,卻用她的畫治癒了大家

寂地:這個曾抑鬱的女孩,卻用她的畫治癒了大家

寂地,一個聽著有些滄桑落寞的名字,其本人卻是一位眼睛閃亮的80後女孩,曾因失母之痛而抑鬱的她,十幾年來以溫馨的繪畫努力療愈自己,同時也治癒了眾多讀者。

寂地的新作《寂地手賬·開心生活》最近由新經典推出,寂地和身兼其助理的丈夫揹著登山包,坐著高鐵,從大理出發,日前來到了北京西西弗藍色港灣店。創作《開心生活》前,寂地其實並不開心,但她仍努力製作了這本治癒系手賬,她說:“我在心裡修築起對抗黑暗的圍牆,卻也任由它落滿溫柔的星光。”

寂地:這個曾抑鬱的女孩,卻用她的畫治癒了大家

成名作出版沒多久

母親即因車禍去世

寂地本名祖雅樂,起名寂地是因為三毛的一篇文章,也為了告訴自己“不管這個世界怎麼繁華我都要有一顆寧靜的心。”寂地笑說自己十分“精分”,有時可以畫些搞笑的,有時可以畫些清新溫暖的,有時畫風又很哥特黑暗風格,以至於有讀者以為她是一個團隊在工作,“其實只有我一個人,我的‘團隊’就是再加我的丈夫,他身兼我的助理和編輯。”

寂地的命運也是十分極端 ,一方面是令人羨慕的年少成名,但興奮勁兒還沒過去,最愛的母親卻突然離世。2004年,讀大一的寂地,開始在雜誌連載繪本漫畫《我的路》,一經推出立即因其斑斕的色彩和細膩的情感,引起了讀者的熱烈反響。同年10月,《我的路》推出單行本,在全國的銷售直追臺灣繪本作家幾米的作品。前後加印二十餘次,並獲得了第一屆中國動漫金龍獎最佳繪本漫畫獎,可是在這本書剛出版沒多久,還沉浸在喜悅中的寂地就失去了與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母親因車禍而去世,這讓寂地的世界幾乎坍塌。

寂地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她最初跟著父親一起生活,但是父親既不支持她所熱愛的繪畫,也沒有給她應有的愛。在父親看來,不把學習成績先搞好,沉迷於畫畫簡直就是在做不正經的事,寂地說:“那時的我從未抬起過頭,活脫脫像一隻醜小鴨。”

後來,寂地開始與母親在一起,母親對她愛好的全力支持和生活上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寂地的世界再次明亮起來。可是就在寂地剛有了名氣,有了積蓄準備孝敬母親時,母親卻離開了她。

多年之後,提起母親,一直在歡笑的寂地眼眶紅了,使勁忍住淚水說:“那個時候只有母親支持我畫畫,動畫系、美術系在那時的大學都不是主流,沒有人覺得畫畫可以有前途,我和母親可以說是相依為命,她的去世對我造成了強烈衝擊,我患上了抑鬱症,但是,我那時候並不明白,只知道自己既不想去客廳,也不想去臥室,就搬個沙發放在書房裡,一個人天天畫畫。”

那時的寂地要讀書,還揹負著房貸,所以她只有繼續拿起畫筆,為了理想,為了生活,也為了治癒自己:“通過繪畫自我治癒,可能這也是我的作品形成比較溫柔的風格的主要原因。”回憶這段經歷,寂地說:“我的成長過程荊棘密佈,但這種成長,也讓我學會了忍耐和包容。我不斷告訴自己,要畫能夠包容傷害和痛苦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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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地承受生命中的壞天氣

小時候的寂地因為缺少關愛且經常轉學而顯得有些自閉,不善於和人打交道,她也說那時候的自己有些暴躁,但是奇怪的是,只要一拿起畫筆,她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安靜溫柔細膩。

從《我的路》系列到《踮腳張望》,14年的時間,寂地把治癒的色彩藏進了簡單明亮的畫紙中,可是,抑鬱是寂地心底深處揮之不去的烏雲。 今年7月,寂地準備設計新的手賬,可是失眠和精神崩潰又一次纏上了她。精神科醫生的診斷,是抑鬱症。

母親離開後,寂地曾有很長一段時間患有抑鬱症。她以為自己早就痊癒了,這次才發現,原來它還在。和生活幸不幸福、一切是否順利沒有關係。

她看病、吃藥、休息,半夜醒來獨自畫畫。對寂地來說,抑鬱既然是她成長的一部分,那就安心對待,“生活變成一團亂麻的時候,找到對自己最重要的那根線,耐心握住它不放手,一切就會慢慢變好”。

所以,寂地勇敢地到心中的烏雲裡,去尋找溫柔的治癒:“承受不了的時候,我破碎了。像一個玻璃杯裂開了缺口。終於不用把所有眼淚都裝在心裡。平靜地承受生命中的壞天氣,像一朵烏雲靜靜等待天空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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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手賬是因為手賬曾是寂地的好朋友,從小孤獨的她會在兜裡裝著,有任何的所思所想就隨手記下來,就算是去深山老林,手賬也從不離身。在書店,寂地也會看所有的手賬,她發現這些手賬要麼就是華而不實,要麼就是製作不講究,於是自己就有了做手賬的想法。

今年是寂地第二次做手賬,她在一些細節上更為用心,美觀之外更重視功用。例如,她以前總是每幅都畫得滿滿的,每頁都是不同的畫,美則美矣卻少了功能性,此外,根據人每次記手賬篇幅長短的不同,她也把每頁設計得更為靈活,還標註下頁碼,這樣,在一年寫完,就像寫下了一本書。手賬與經歷相關,與成長相關,日積月累,它會變成滿滿的一本回憶。

寂地還在手賬裡與讀者分享她的人生感悟,“再大的煩惱,放入群山和大海里,也顯得微不足道。在這裡我很快樂,我很渺小。”“有時陽光落在我身上,我會比本來的樣子明亮。有時陰影遮蓋了我,我顯得很暗淡。但我知道,我一直是我自己本來的模樣。”

這樣費盡心思,寂地說希望自己的讀者開心,所以她為這本手賬起名《開心生活》,她說:“到了一定年紀,還會因為難過的事情而悲傷的時候,反而會覺得開心。發現自己的心還年輕著,允許它接受傷害,因為知道它可以痊癒,還會長得更加堅強。開心的意思,對我來說是敞開心扉,去接受讓自己心靈有所成長的事物,無論它們帶來的是快樂,還是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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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書是最快樂的事情

寂地說可能是小時候自己想畫畫卻不能畫,被壓抑得“物極必反”了,現在走到哪裡只要有空閒就想畫畫,所以她在高鐵上也會畫些小畫,看到美麗的景色想畫,每天在家裡也必須畫畫,“我一直覺得自己的生活已經很輕鬆了,但是朋友去了之後說,‘大理這麼悠閒的地方怎麼會有你這麼勤奮的人!’我一天不畫畫就難受,一天不工作就難受。”

寂地將她的繪畫分兩種,一種是很隨性地隨手畫,想畫什麼畫什麼,一種則是有非常嚴格的創作計劃,要求也很高,這是封閉的創作,腦海中時刻留下空間給作品,她說其實自己每次的作品都是“難產”,是在撕掉很多頁重新來過之後才創作成的,這個過程“壓力山大”。

寂地坦承前幾年自己的創作曾遇到很大的瓶頸,首先是年少成名帶來的壓力,其次是十年來自己始終是封閉的狀態創作,以至於和現實有些脫節:“這幾年自媒體發展對作者衝擊很大,就算我有很多讀者,但是書的銷量也很難再和十年前相比,我就會自我懷疑,是不是我自己做得不夠好。”

所有的創作都源於生活,所以寂地不敢再封閉自己,她擔心自己會靈感枯竭,所以她做電影概念設計,參與廣告拍攝,揹著揹包到處跑去與讀者交流,對她來說,這些都是必要的,“這些不是我的追求目標 ,但是可以激發我的靈感,獲取更多的生活體驗。”

做書是孤獨而漫長的過程,但是寂地說這是她最快樂的事情,因為做書可以給她創造一個世界,“十年前我的一張畫稿費是300元,那是我一個月的大學生活費,一個月畫12張,那是多大一筆錢啊,我覺得自己是小富婆。現在畫畫沒有以前賺錢了,所以我做別的工作是為了更好的畫畫。不管畫畫賺不賺錢,我都不會放下畫筆,而且會讓水準有所進步,小時候我就想,能靠繪畫生活是最幸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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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追求丈夫

在寂地的內心深處,有一股對美好生活強烈嚮往的巨大能量。她不斷嘗試跳出自己的舒適區,她登山、潛水、徒步,她專門去挑戰自己曾經害怕的東西,用自己不斷的進取去緩解和度過那些壓力與瓶頸。甚至,她會主動勇敢追求愛情。

寂地笑說是自己主動追求的丈夫員員:“關於我的書,有兩類意見,一種是‘這是什麼鬼?’一種是‘好清新好感動’,他就是第一種,那時他只知道我的名字並沒看過我的書,但我喜歡他的畫,特別喜歡,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找到志同道合的人,一塊畫畫,一塊旅行一塊愉快地生活,對了,他現在很喜歡我的畫,當然,不喜歡也就離婚了。”

寂地說丈夫員員為她犧牲很多,“很多漫畫家和作家都有團隊,結果為了團隊,他們需要更多去創作,我這邊就是我和丈夫兩人,這種自由的狀態很好,是我開心的生活方式,他犧牲很多,更像我的編輯,要求非常嚴格,總是說‘這不是你的水準,重做’。”

雖然很小年紀就拿著一張畫300元的高稿費,但是寂地笑說自己其實也很苦,小時候家境貧寒,買不起漫畫書,自己就在看完之後,為後面的漫畫故事畫“續集”,也有過一張插畫10元錢的時候,也做過5年北漂,住過地下室,“我成名不久就到了北京,站在人潮洶湧的地鐵中,感覺在這樣的大都市裡奮鬥是非常棒的。我們每個人都不會一帆風順,你工作、生活中承受的每件事都會成為你未來的基石,小小的幸福都是一步步積累的,所以不要灰心。”

在北京呆了5年後,寂地去了大理並一直生活至今:“我可能有點像吉卜賽人,做決定很隨意,我以前和朋友說自己特別喜歡成都,結果不到一個月就去了北京,我喜歡北京,原本只是想去大理過夏天,但是到了那裡覺得海闊天空更能創作,加上又撿到了一條狗,就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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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生活更多的是對真實的接受

在寂地看來,孤獨的人,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面對自己的勇氣。寫手賬的時候,我們是在享受孤獨,學著面對自己,也學著審視生活。不忽視、不逃避、不得過且過。傾聽時針的滴答聲,直視流逝的沙漏,這樣我們才能真切地體驗到:我活著,活在此時此刻。

所以,寂地說不論怎樣風格的繪畫都是她自己,“不會刻意改變,只會越來越成熟。”

V先生是《我的路》系列的主人公,他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如歐洲中世紀遊吟詩人般孤獨地旅行,孤獨地尋找回憶。寂地說:“年輕一些時的我,總害怕讓人走入內心。那時我筆下的V先生,並不知道自己該對這世界有什麼表情。路過一段又一段風景,記下生活表面的喜樂悲傷,又匆忙地離開。只是把對人的深情放在心裡。終於,V先生還是和我一起,學會了敞開心扉。他的五官漸漸清晰起來,有了屬於自己的故事,不再只是一個旁觀者了。”

寂地告訴自己也告訴讀者要努力的生活,“以前我覺得努力就是要每天很規律地工作、學習,現在我覺得努力意味著更多的思考,更多的是對真實的接受,接受所有的不愉快,接受缺陷。生活是張自由填寫的日曆,日期已經註定,精彩卻屬於自己。生活的一切都有關成長,成長的一切都有關自身。我們需要做的,只有正視自己和生活本身。”

所以,寂地指著《寂地手賬·開心生活》說自己特意選擇了這張封面,一個紅衣小女孩站在高處面對開闊的藍色大海,身後是芬芳馥郁的紫色花朵:“所有的焦慮都是源自我們想得到的東西太多,把一些多餘的東西去掉,讓一切變得簡單輕鬆,開開心心去生活就好了。努力之後爬上高處你會發現前面還有更好的風景,所以不要擔憂。” (供圖/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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