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生活中的反轉，比電視劇裡還多。
3年前，一個被稱為“福建媳婦”的女性，在菲律賓當選副總統，不僅菲律賓華文媒體歡欣鼓舞，在福建某地還舉行了慶祝。然而，她在位幾年的表現，不但和對華友好無關，還成為當前菲律賓最突出的“反華旗手”。
這真是有點諷刺！
她是菲律賓副總統萊妮·羅布雷多，其實還有個中文名，叫林麗妮。是已故華裔菲律賓前內政部長林炳智的遺孀。
最近發生在菲律賓的兩件涉華事件，如一中國女生豆花襲警，一中國渣男騷擾少女，本都是個案，他們的行為在中國也遭到一致譴責。但林麗妮卻抓住不放，大做文章，把事情上升到了“侮辱菲律賓人民”的高度，還說中國人在菲律賓享受“特殊待遇”，說什麼，現在菲律賓人該醒了之類的話。
在位不到3年的時間，這樣的事，林麗妮一直在幹。
1，反華旗手
林麗妮經常發聲，2016年當上副總統後，幾乎所有與中國相關的議題，她都不會缺席。
逢中必反幾乎成了林麗妮的基本態度，她經常找杜特爾特的茬，在2017年的一次採訪中，她還說，如果自己是總統，那麼一定會“堅決抵抗中國”。
中菲在南海存在島礁爭議，這本是眾所周知的事實，林麗妮和一些菲律賓人一樣，渲染是中國侵犯了菲律賓，而且她將中國定性為“二戰以來菲律賓面臨的最嚴重外部威脅”。
2018年10月，林麗妮在華盛頓戰略與國際研究中心的一個論壇上說，雖然中國的經濟在亞洲發揮著很重要的作用，但中國的“侵略性擴張”主義必須遭到外交抵制。
在華盛頓國際與戰略研究中心參加討論的林麗妮
這些話很扯，但應該會讓當時華盛頓現場的主持人和那些美國聽眾感到滿意。
當副總統的這兩年，在中菲簽訂石油等合作協議、文本還沒有公佈時，林麗妮就迫不及待跳出來挑刺，表示“我反對”，交易不透明，這個協議不好。惹得總統發言人不得不出來問了句：大姐，批評之前，讀過協議嗎？
看到西方媒體炒作所謂“債務陷阱”，林麗妮立刻覺得如獲至寶，把中菲合作的內容也套用進去。
中菲合作項目在菲律賓破土動工
有了這些言論在前，林麗妮將一杯豆花小事放大侮辱國家層面，也就不難理解了。
雖然林麗妮說的話，大部分只是充當了西方媒體復讀機的功能，但以一國副總統的身份，頻繁發聲，媒體看到其中噱頭也爭相報道，勢必對菲律賓民眾對華情緒產生影響。
這些言論還會鼓舞那些本來就對華不友善的人，讓他們覺得“上面有人”，從而更加肆無忌憚。
這，是林麗妮期待起到的效果。
2，“福建媳婦”？
很難想象這麼一個人，她2016年剛選上副總統時，很多華文媒體喜大普奔，親切地稱其為“福建媳婦”。甚至福建某地當時還舉行了慶祝活動。
福建某地慶祝林麗妮當選菲副總統（2016年）
林麗妮本身是菲律賓第五大族裔比科蘭諾人，後來嫁給了菲律賓已故華裔政治家、最終官至內政部長的林炳智。林炳智在2012年一場空難中不幸身亡。
林炳智祖籍福建晉江，他也很認同自己的華裔身份，在任上通過各種方式推動中菲友好關係。早在2000年他還是菲律賓那牙市市長時，就積極促成福建石獅市與那牙市結成友好城市。在他的推動下，福州市不久後也和那牙市結成了友好城市。
2004年，他還踏上尋根之旅，回到福建謁祖。之後他和祖籍地還有很多關聯，有次，一所學校落成，他還特地從菲律賓前往剪綵。
林炳智（資料圖）
這些事情，都發生在林麗妮和林炳智的婚後，但丈夫的這些經驗似乎沒有在林麗妮的生命裡留下什麼痕跡。
2012年時任菲內政部長的林炳智飛機失事去世後，給林麗妮留下了友華和豐富的政治遺產。
但這兩個，林麗妮只拿了後一樣。
依靠丈夫的政治遺產，2013年開始，此前一向低調從事律師職務的林麗妮投身政壇。當年她就拿下了眾議員的席位。
2016年，本來林麗妮想選參議院，但自由黨邀請她參選副總統，她同意了。
這才讓張口中國威脅、閉口中國侵略的林麗妮最終被人們熟悉。
政壇爭鬥
是她本性如此，還是現在的位置讓心性大變？
兩個因素應該都有。
林麗妮是菲律賓自由黨成員，自由黨一直奉行較為親美、對華不太友善的路線，自由黨的創始人和大佬們在歷史上就和美國關係非常密切，之前與中國強力對抗的阿基諾三世就是自由黨黨員。
阿基諾三世（資料圖）
現在，身居副總統高位的林麗妮必須讓自身黨派的觀點有能見度，發出對華不友善聲音也是其中之義。
認同自由黨價值觀的林麗妮，雖然是華人媳婦，很可能在私下裡也有不少華人朋友，但這與其可能就有的反中立場並不矛盾。
此外，林麗妮激烈的言論可能也和菲律賓總統選舉制度有關。
美國副總統彭斯在出席一些場合講話時，總是發出和特朗普同樣的聲音，因為美國總統選舉中總統與副總統是綁定的。
但在菲律賓，總統選舉並非贏者通吃。
菲律賓的總統大選，同一個政黨雖然也會推舉出自己的正副總統搭檔人選，但總統與副總統兩場選舉分開進行。
最後的人選來自不同的政黨，在菲律賓很常見。這種狀況導致總統和副總統實際形成了競爭關係。
2016年的情況就是這樣。
林麗妮與杜特爾特（資料圖）
所以人們看到的不是總統與副總統齊心協力搞建設，一心一意求民生，而是雙方你爭我搶、互懟不停的雞飛狗跳場面。
兩人開始還曾試圖要和平相處，最開始，杜特爾特任命了林麗妮的內閣職位，但很快，林麗妮以“受到打壓”為由辭職。
林麗妮和杜特爾特的分歧在近一年裡愈演愈烈，杜特爾特在接受採訪時曾質疑林的能力，稱“我認為她永遠不可能治理好國家！理由？沒有能力。”
就在杜特爾特深陷患癌風波的那段時間裡，他還大聲疾呼，“就算我患癌死了也不會把總統之位讓給林麗妮”。
杜特爾特去年一度陷入患癌風波，後被證實沒有患癌。
現在的情況是，凡是杜特爾特支持的，林麗妮一定會反對；凡是杜特爾特想要輕描淡寫的，林麗妮一定要濃墨重彩、大做文章。
這一層原因，可能促使林麗妮說了更多反中的言論。
所以，對於林麗妮關於中國的言論，我們聽聽就好。刀哥在扒拉的過程中，發現這些言論只在菲律賓社會有些影響力，媒體在報道時，都把它們與杜特爾特的最新表態相關聯。
這也證明了，在很多時候，林麗妮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3，悄然轉變
在菲律賓，有100多萬華人，有超過20%的人有華人血統，林炳智和林麗妮共有三個孩子，他們也屬於這20%。
馬尼拉唐人街街景
但這其實並不意味著什麼，這不意味著他們就會親華、或者念及故土。有些人可能對中國已經全然陌生，但還認同中華文化；有些人，連文化上的勾連也已經沒有了，甚至算不上知華。
之前與中國激烈懟上的阿基諾三世也有華人血統，而如今奉行對華友好政策的杜特爾特，外公也是華人。
我們對此也不必失落，東南亞的華人，大部分都離華百年有餘，他們早已是另一種人。
菲律賓的精英階層，無論是什麼族群，都受到歐美很大影響，他們大部分在西方國家留學，歸來後從事各行各業，文化上、意識形態上接受的也都是西方那一套，尤其是美國那一套。
有許多菲律賓人在中國工作
可能最初他們對中國並沒有什麼特別感受，但由於西方媒體的鼓吹和灌輸，影響了菲律賓很多政治、文化精英對中國的觀感。
相比於其他議題，有關中國的內容在菲律賓媒體那裡很吃香，一有什麼事情就會被大炒特炒。
有專家告訴刀哥，美國大兵在菲律賓也時有發生強姦案件，雖然會激起一些反美情緒，但很少看到事情發酵很大，美國人因此坐牢等等。而日韓在菲律賓影響力也挺大，會有一些日韓人為非作歹，但也沒看到激起菲律賓媒體和社會很大反應。
駐菲美軍（資料圖）
這更多牽扯的是，菲律賓民眾對中國並不瞭解，再加上中菲關係起起落落，人們習慣了中國的固有形象，所以他們很容易跟著林麗妮之流的觀點跑偏。
但情況也在起著變化，據瞭解菲律賓的專家觀察，現在，菲律賓精英們來中國交流的人數和意願都在提升，他們更能理性、客觀看待中國，精英階層中知華人士在逐漸增多。
真正讓菲律賓全社會都扭轉對華的心態和認識，將是一個漫長過程。但那一天，一定會來。
特別感謝：暨南大學國際關係學院副院長代帆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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