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02

我相信這不是我一個人的經歷:傍晚時分,你坐在屋簷下,看著天慢慢地黑下去,心裡寂寞而淒涼,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剝奪了。當時我是個年輕人,但我害怕這樣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來,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王小波《思維的樂趣》

我的心被這段文字“揪”住的時候,我正在思考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的問題。我不能說“我是個東西”,但我也不能說“我不是個東西”。您瞧,做人就是這麼“難堪”。

我有時感覺我已窮到懶得去思考、只等死亡的地步了,但看過這段文字,我又好似“復活”了。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魔力燈給我以精神。

我們現在的物質生活還算不錯,雖然仍有部分人因為各種原因,依然掙扎在貧困線上,但大多數人真是幾乎到了“吃撐”的地步。而人在“吃撐”以後,往往就會表現出過分的冷漠和麻木。

從精神層面來看,中國還有大量的窮人,依然掙扎在精神世界匱乏的囧境——這也很可能是我們將來最鬧心的問題。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阿拉丁神燈,麻煩你讓我別麻煩。

假如我有阿拉丁神燈,我還希望世間的窮人真會越來越少,首先是物質方面的窮人,其次是精神層面。而最可怕的是,精神窮人遠比物質窮人多得多。所以,我更想告訴我的阿拉丁,希望精神窮人越來越少。

我到底是誰?我很可能只是個逐漸“被剝奪了生命”的普通物種。因此,我很可能給阿拉丁神燈唸叨過,我並不想做個普通物種。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應許之地,希望滿樹。

人類其實一點都不特別,所以更需要不斷地豐富我們的精神世界。我們活在這世上的每一天,終究不過為了吃頓飽飯而已。而我們一心想滿足的很多貪慾,實際都是最為困擾我們的“魔鬼”。

而人活著,你不為“魔鬼”去拼命又能怎樣?難道每天吃飽了肚子,無所事事等死麼?

在吃飽肚子的基礎上或前提下,我們還要探索人性的“背面”,不斷豐富精神世界,或許才能明白生命真正的意義。否則,我們只能停留在“人生不過是個過程”的層面,重複吃喝拉撒睡,調情生娃談戀愛,這樣的生命過程,大概世間萬物都在經歷。

我就特別注意到,一棵棗樹下面,總能長出一株小樹苗,正如一個大人牽著一個孩子。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有生命,就有希望。

人類能真正認識到自己不過是普通物種這一問題的實質,終究還是說明,我們並不普通。因為我們有思想,有精神內核,有延續了上千年的文化——雖然有時覺著那些文化也是“假象”,但我們確是順著一條“文明之路”才走到了今天。

你看慣了長得跟你差不多的人類,突然看到一個長得“不大一樣”的朋友,就覺著對方是個“怪物”,但反過來想,假如世上每個人都長得跟“怪物”一樣,他們看你的時候,你才是個“大不一樣”的存在,顯得很另類。

我們這個世界為什麼是這樣?世人為什麼是那樣?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叫“俗世”,生活在“俗世”裡的人類,自然就是“俗人”。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啊,智慧的光芒。

而就在所有俗人當中,又有很多人自命不“俗”,認為自己很特別,甚至與眾不同。於是,我們就會出現三觀不合的矛盾。

我意識到自己終究是個俗人的時候,已從喜歡黛玉和寶釵的年齡,突然活到了喜歡“窮親戚”劉姥姥的年紀。

或許,這就意味著,我在一瞬間識破了自己的“本質”——我曾祈願自己與眾不同,最起碼騙吃騙喝容易些,後來發現自己普通如一塊石頭,也就不再對自己那麼苛刻了。已然是個“奇石”,我只能許個願,但願有一天能被“奇石”收藏家發現,把我轉交給有名的“石匠”,將我打磨、雕刻成嘖嘖稱讚的樣子,而不要一生氣就給扔進茅坑裡,讓我變成個又臭又硬的東西。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真有阿拉丁可預知未來就好啦!

我曾在夢裡一直對我的阿拉丁“抱怨”,到目前為止,我活得一點兒也不滿足。我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總擋著我。當然了,有些做人的道理,我還是懂一點。比如,有人說,當我嫌棄自己腳上的鞋子不夠漂亮的時候,發現有些人其實連腳都沒有。這話倒是很像個“冰桶”體驗,劈頭蓋臉澆醒了我。

想起《奇蹟男孩》裡的文字——假如要在正確和善良之間做出選擇,我會選擇什麼?你又會選擇什麼?即便你不知道怎麼選擇,早晚都會習慣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豐富多彩,恰就在既有真善,又有偽善,還有愚善,所以光憑善良就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說到底也是愚蠢的“一廂情願”。

惟願我有阿拉丁(下)

惟願世界越來越好。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地球上七十億人口各有各的選擇,雖然每個人的長相和心地不一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們其實都不特別——我們這輩子最為擔心的事情,無外乎吃喝拉撒、生老病死而已。

通常來說,阿拉丁神燈可以滿足三個願望,所以我保留一個願望,等待其他用得著的機會。

惟願我有阿拉丁——我知道這世上的“俗人”其心各異,但我還是祈願世界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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