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春雷，幾場透雨，終於將牆頭上開得熱鬧又蓬勃的炮仗花鉛華洗盡，裸露出一牆墨綠如黛和一片盎然生機來。前幾天，還紅得似火燦之若霞的炮仗花，彷彿在這一夜之間，全都潛形隱跡似的，悄無聲息地將花牆瞬間轉換成綠屏……大自然就是如此，生命交替，此消彼長，生生不息，永不停歇地扮靚著人間，賜給人們無盡的生機活力與溢彩流光。
炮仗花，是一種藤本植物，易種快活，有著極強的生命力，且一點兒也不嬌貴，善攀援是它的本領之一。它那看似纖弱的藤蔓之下，長出細細的根鬚，卷卷曲曲，卻極具靈性。無論何物，只要被其根鬚鉤住，它都會迅速地藉助這一支撐力，托起藤蔓奮力向上登攀。炮仗花不僅有向上登攀的本領，它的“橫向聯繫”能力同樣也極強。主藤蔓之下，再長出藤蔓，枝椏向四處擴張開來。因而，種一株炮仗花，不過三年五載，它便能毫不猶豫地“四面出擊”佈滿整個牆頭壁面。因為炮仗花是庭院大面積綠化的首選品種之一。
鄰家老沈，及與之毗鄰的三五鄰居，前庭院的牆頭都爬滿了炮仗花。春夏初臨，炮仗花便把牆面裝扮成一座綠得讓人陶醉的屏風。彷彿風兒一吹，那空氣中便會流出油油的綠意來；秋冬一到，滿牆不可勝數的花朵，狀如鞭炮，擠擠挨挨，不留一點兒空隙。惹得蜂蝶翻飛，行人駐足，孩童雀躍……那連成一片的花牆，遠遠看去，讓人感覺不是花，而是織女無意間撒落人間的錦緞。
炮仗花的花期始於農曆十一月，至次年的四月初，長達半年。開花初始時節，先是一串粉紅色的花骨朵兒從那墨綠而茂密的綠葉叢中，露出一點紅暈來。彷彿一名害羞的小姑娘，從母親的懷抱中露出嬌羞而天真的粉臉。隔天，那花兒便不知是從哪裡冒出來，這兒一叢那兒一簇，好像是誰在綠毯上撒下的片片紅瑪瑙。那景象，恰似一幅墨綠鑲底的梵高抽象畫。不到半個月，整個牆頭就“燒”成一片火紅，花兒便毫不猶豫地把“綠屏”打扮成了“花牆”。一串串的“鞭炮”，在這寒冷的冬季裡“響成一片”，給寂寞冷清的冬天添上喜慶氣氛。
一天串門，在欣賞了花牆之後我問老沈：“這炮仗花真傻，為何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裡開放呢？”老沈說：“這是植物的習性，也許在冬天裡開花，更能體現出它的價值，你說是嗎？”老沈的話，雖然率真了些，卻令人深思。
自然界裡的花卉樹木，無論綠葉繁花，都必須遵循著時令的更替，演繹著自己的角色。由花之於人，道理盡然如是。雖然有時你貴為燦爛之花，佔盡無限風光，卻也得綠葉扶之、襯托，才使得你更加嬌豔無比。
綠屏花牆自風流。我為炮仗花喝彩，無論它是綠屏或是花牆！
（作者單位：福建省東山縣人民檢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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