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經過長途的跋涉,他終於來到連隊駐地,開始了新的生活

故事:經過長途的跋涉,他終於來到連隊駐地,開始了新的生活

47、特別特務連

汽車在盤山公路上奔馳,經過一白天的顛簸,終於在下午七點鐘到達連隊駐地。一下車,老兵們搶著來接新戰友,我被一個老兵接住,老兵為我拿了些行李,領著我回到宿舍,還給我倒上洗臉水。我簡單的洗簌完畢後,班長說:“走,吃飯去。”大家排著隊,唱著歌,向食堂走去。晚飯很豐盛,四菜一湯,有紅燒肉、火腿腸、燒茄子、和皮凍,主食是大米飯。我狼吞虎嚥的吃著。這是我當兵以來吃到的最好的飯菜了。吃晚飯後,我隨著老兵回到宿舍,與老兵簡單地嘮了一會就鋪床睡覺了。

第二天,新兵重新分配,我被分配到二排六班,這時我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大同。看來姚義聯說的沒錯,是到大同挖煤來了。我不解地問班長:“咱們不是特務連嗎?怎麼還下井挖煤呢?”班長和副班長相對一笑說:“特務連就是執行特殊任務的,哈哈哈。”同分到六班的還有新兵連的李奇。部隊的營房是依山就勢建造的簡易房,有的班是一個深坑上面用坑木棚頂,有的班是在地面上搭起的帳篷。由於是煤礦,所以不缺煤燒,每個班裡都是爐火炙熱,戰士們在宿舍只穿著背心也不冷。

李奇是個熱心腸,又有眼力勁,一會給班長打洗腳水,一會幫老兵打先臉水,掃地倒爐灰他全包了,晚上還主動起來給爐子加煤。因此很快贏得了班長和老兵的讚許。六班現在一共九個人,六班班長劉洪,副班長金四喜,老兵梁軍章和曹丹。新兵有我和李奇、胡小泉、蔡國慶和林澤川。班長劉洪是東北吉林四平人,平時說話有些字咬不清楚,尤其是和四分不清,在吃飯時班裡排著隊向食堂走的路上,他喊口號:“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是。”我和李奇想笑卻不敢。

副班長金四喜是張家口人,看上去體質很弱的樣子,說話一副娘娘腔,身上有一股山羊氣,看人總是斜著眼,誰都瞧不上他。老兵梁軍章是唐山人,小學沒畢業,還沒說話,笑口先開,長得微駝背,塔拉肩,圓盤臉上長滿了青春痘。由於牙齒不全,所以說話跑風,聽起來特別費勁。老兵曹丹,人們戲稱操蛋,是個地地道道的操蛋鬼,滑懶奸饞全佔遍了。他就是典型的部隊傳說中的兵油子。用新兵蔡國慶的話說就是廁所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新兵蔡國慶是內蒙赤峰人,家庭條件不錯,長得人高馬大,白白淨淨的像個姑娘,就是骨子裡透著一股傲氣,他來部隊純粹是鍍鍍金,好回家就業好安排工作,看上去他很有一定的家庭背景。按說連隊的伙食已經相當不錯了,可他卻每頓飯後還要衝一杯奶粉或者吃一根香腸。有時給班長施以小恩小惠來博得其照顧。他根本就瞧不上農村兵,與另外幾個新兵自然拉開了親密距離。胡小泉和林澤川都是保定人,都是老實本分的農村兵,胡小泉高高的個子眼睛卻出奇的小,撅撅嘴一張一合直流赫拉子。林澤川很精幹,少言語,與人相處不卑不亢,他和我很快成了最好的朋友。當他看到我從家裡帶來的高中課本時,發出由衷的讚賞。

第一天,部隊休整學習,連長和指導員詳細介紹了部隊的情況,這是一個部隊開的小型煤礦,任務是為部隊搞些福利,充實內需,補充給養不足。部隊設營級礦部一個,協調地方與部隊的關係以及煤礦的管理與銷售。連隊負責生產。連隊一排三個班管後勤,負責煤礦的安全,包括支頂,通風,打眼放炮及車輛與器械的維修等;二排三排六個班負責生產。連長個子不高卻倍精神,說話鏗鏘有力,乾淨利索,他的一句口頭禪是:“寧進一步死,不退半步生。”這句話成為了全連戰士的座右銘。

指導員黏兒吧唧,昏頭昏腦,一副病怏怏的樣子,說話有氣無力,就像蒼蠅放屁,說了等於沒說;因為戰士們誰也聽不見他在說什麼,偶爾有一句聽清了卻又覺得毫無意義簡直是沒屁硬格勒嗓子。連長的名字叫王鐵飛,響噹噹擲地有聲,一遍戰士們都牢記在心了,指導員的名字叫什麼,戰士們一年後也沒搞明白,後來才知道他叫夏年雲,戰士們都在背後戲稱他是瞎鯰魚。

48、二排長黃光烈

二排長是個戰鬥英雄,曾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單人抓獲俘虜三名,在一次阻擊戰中,他們全連除了他和排長,其他戰友全部壯烈犧牲,他們排長直升連長,而他直升為排長。他叫黃光烈,是廣東人,個子瘦瘦的,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很精神,說話幽默風趣,愛說笑話,平易近人,與戰士們關係十分融洽。戰士們都喜歡他,又很敬重他,因為他雖是戰鬥英雄,多次立功授獎,卻從不居功自傲,他常常對戰士們講:“我這條命是白撿回來的,現在活一天就賺一天。人只要能活著就當知足呀。”戰士們都親切地叫他二哥,因為他是二排長,我他們剛到,見老兵們都稱呼黃光烈二哥覺得挺納悶的,後來才知道這個二哥竟然是個排長,再後來更驚訝這二哥還是個戰鬥英雄呢,一個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的戰鬥英雄。

從此,新兵們總是纏著二排長講他那些戰鬥故事,尤其是單人抓三個俘虜的故事。二排長總是淡淡的一笑,輕描淡寫地敘述一番,他說:“在戰場上情況十分複雜,戰局瞬息萬變,偶然事件隨時發生,戰鬥雙方勝敗無常定勢,勝利了也許損失慘重,代價昂貴;失敗了也許毫髮無損,保全了實力。戰爭是一個惡魔,它瘋狂地吞噬著無數年輕的生命,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雙方年輕的士兵都是戰爭的犧牲品,這群年輕人和那群年輕人見過面或沒見過面,有什麼深仇大恨,是什麼讓他們相互殘殺,血流成河?是命令,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在戰爭中,一個個年輕的生命消失了,在這一個個消失的年輕的生命背後,是一個個災難重重的家庭。因為這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可能是一個兒子,也可能是一個父親,也可能是一個丈夫或者是一個戀人。因此,如果說戰爭是一個惡魔,那麼,挑起戰爭的人就是一個魔頭。所以,什麼戰鬥英雄,什麼立功受獎,比起一批批在戰鬥中倒下的年輕的戰友們,這些比空氣還要輕呀。”

許多戰士張著嘴呵呵一樂,黃光烈知道他們其實不能明白這些道理,這也難怪,在風平浪靜的坦途上走的人,又怎能體會出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者的感受呢?二排長寬容地報之一笑,眼裡充滿了無限的愛憐。蔡國慶對二排長的這番話並無興趣,他用單純而迷茫的眼睛看著二排長,他感興趣的是咱們抓俘虜,他一個勁地催二排長:“快說說抓俘虜,怎麼抓的?”一臉焦急的樣子。二排長用手輕輕拍拍蔡國慶的頭,聳聳肩膀繼續說:“抓俘虜過程很簡單,在越南戰場上是山地作戰,山上地形複雜,我軍的陣地與敵人陣地緊緊地連著雙方竟誰都沒察覺,又一次我走出工地解手,剛走幾步,發現在一個山旮旯有三個敵兵也在解手,我就悄悄到他們後面,大喝一聲:“不許動,舉起手來!就這樣,這三個傻小子還沒來得及擦屁股提褲子,就被我押到了我軍陣地。這是趕上我的運氣好,讓誰趕上這事,這三個傻子都得當俘虜。”蔡國慶這回樂了,他的好奇心總算滿足了。

二排長眼窩很深,眉毛很濃,眼睛很亮,面部稜角分明,濃密的鬍子硬的象鐵絲,使人很容易聯想到魯迅先生,小嘴一厥很逗人樂。尤其他唱歌最有意思。有一次他教戰士們唱一首歌:“你是登打,到咬著佚名前的黑暗。”戰士們咱們也聽不懂歌詞,蔡國慶拿過歌本一看笑了,他給大家念道:“你是燈塔,照耀著黎明前的黑暗。”大家這才明白歌詞的意思。儘管如此,大家還是喜歡二排長,都習慣把他看做自己的兄長,因為二排長總是把戰士們當作自己的親兄弟。他對全排每一個戰士都是無微不至的關懷,不管你來自城市還是農村,也不管你身上有多少臭毛病,他都能象大海一樣包容每一個人。所以,戰士們不管大事小事,都願意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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