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不再流浪的乞丐兄弟


憶不再流浪的乞丐兄弟

最近上海的沈巍大哥火爆了,我不由又回憶了一下我那位“朋友”楊金梁,沈大哥和金梁一個比我大一歲,一個比我小一歲,可以說我們是同齡人。

剛剛看了一個片子,是某電視臺策劃了一個節目,由演員扮演一名乞丐,被一位好心大姐(演員)領進飯店,大姐留下50元錢讓服務員給上點吃的,店長(演員)不讓乞丐在店裡吃飯,出現一些呵護乞丐的人。看罷,我熱淚盈眶、呼吸緊張。

20年前,我有一個朋友,男,叫楊金梁,比我小一歲,好像是寧武一帶人。他有時候在朔州流浪,一般在火車站和當時的新源商場門前,他總是坐在路燈或者垃圾箱前,光著上身用背撞路燈杆和垃圾箱,時間長了,有的垃圾鐵箱本來是固定在地上的,竟然能被他撞的活動了。他手、臉很髒,就是頭髮不長,衣服更髒,看錶情舉止,標準的一個傻子。但是他有一技,用地上揀起的一個煙盒隨手可以撕出你說的字,你能說出的字他基本都認識。我們那時候是個27、8歲,我上下班路過新源商場時,如果遇到金梁我就和他說說話,有時候問他沒吃飯我就悄悄給他2元錢,我讓他自己去綜合商場門口吃碗麵,我說我不能和他一起吃,怕遇上熟人笑話我,我還告訴他別到藥材大樓那裡吃,我在那個樓上上班,怕單位人知道。

一來二去我們逐漸就熟了,他也告訴過我一些他的情況。他說,他小時候學習很好,但就是喜歡女生,小學四五年級就追求女同學,後來一直上完高中,因為搞對象,學習受影響,高考失敗,對象也吹了,他就神經了。他還把隨身帶的小筆記本塑料皮子裡保存的原來女朋友的像片叫我看,看像片女孩是個15、6歲的樣子。他還告訴我說,有一年他流浪到“女朋友”嫁去的村子想看看人家,“女朋友”看見他後讓他快點走哇,然後悄悄到村口給了他20元錢,看他那樣子還流了淚,告訴他別再來了。他從此再沒去過那村,也沒再見過那個女的。只是永遠把人家的像片裝在身上

還有一次金梁告訴我他頭一天偷了自行車,我不信,他從褲兜裡掏出鉗子、改錐讓我看,我勸他不能偷東西,要坐牢的,他說坐過,看守所不想要他,關幾天就放了。他說是有人給他錢讓他去偷自行車,給他的錢就算是買他的自行車了。我告訴他絕對不能偷東西,至少不能再偷比自行車更值錢的東西,丟了自行車的人多生氣,多難受,偷東西是害人啊!我好幾次這樣比較認真的和他說過,他答應不再偷東西。後來我工作調動不再走那條路了,家也搬的離那裡遠了,他也常去外地流浪乞討,偶然路過看看,再也沒有遇到過他。大約十來年前,隱約聽人們說他死了,好像還是被人打死了還是殺害了。

若真是死了,金梁也把可憐的日子過完了;若沒有死了,願他的精神病痊癒,能夠自食其力。我想,金梁大概上輩子生活的太舒服了,或許剝削壓迫過別人,今生才來還債了,可這是給誰還債呢,還給了什麼,誰又能得到他的什麼?我與金梁這點緣分莫非前世我們是兄弟?

唉,世事無常,白駒過隙。金梁弟九泉憶我否?

來源 1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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