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觀眾如何看電影?

普通觀眾如何看電影?


我現在還記得已經去世的美國影評人羅傑·伊伯特在給《偉大的電影》一書修訂時寫的序言有這樣的話:“本書列出的電影中有多部我都看過十幾遍,其中有四十七部我曾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研究過。”對很多觀眾而言,看電影只是休閒娛樂的方式,一部電影看一遍就夠了,再看一遍?故事劇情我都瞭解了,各種懸念和橋段我已經瞭然於心對我已經沒有意義,再多看一遍還有什麼意思?這樣也對,我們花了錢去看一場電影,再花錢看同一部電影確實有點冤枉。但是對伊伯特這樣的人而言,這樣的事情不是冤枉,而是享受。而且隨著觀看次數的增多,這樣的享受也隨之升級。

當然,伊伯特是專業級的影評人,我們都是普羅大眾,相當於專業與普通人的區別,就算他樂意這樣看電影,我們沒必要這樣幹。我們有比看電影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我們要去生活。但是對某些影迷而言,看電影就是生活的一部分,電影這種光影的藝術折射的是自我的人生。我們在人生中的某個階段的觀影經歷與當時的心態變化融為一體,每當我們重溫同一部電影,我們就恍若回到了當時,重溫舊夢一樣。我不是專業級的影迷,偶爾遇到自己喜歡的電影也會反覆觀看,這樣的方式總會領身邊的朋友大惑不解,一部老電影有什麼好看的?殊不知,老電影比新電影好看多了。電影是時間的碎片,老電影的時光裡蘊含著無數閃光的智慧。伊伯特說他選經典電影的唯一標準是,一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這些片子了就感到無法忍受。我當然達不到這樣的境界,電影變成了他的生命,而我的生命還被很多無聊的瑣事佔據著,但是這些無趣的人生階段並不妨礙我喜歡看電影,欣賞一個美麗的鏡頭,一個個偉大的細節,一句深沉微妙的臺詞,就當重溫舊夢。

普通觀眾如何看電影?


前幾天看一篇關於《金剛狼2》拍攝技術的文章,對我這個外行而言有些似懂非懂,但是很多細節上還是感覺到震撼。我們心中多少有這樣的偏見,比如那些偉大的電影序列之中基本不會出現《金剛狼2》這樣的漫畫英雄電影,商業電影除了娛樂大眾並無他求。但是這種觀念隱含了一種更深的偏見,這樣的商業電影沒有我們需要學習和領悟的細節。但是通過閱讀那篇文章我意識到自己存在很大的偏見,每部電影,拍攝者其實都希望最終能實現自己當初的想法,觀眾也都希望看完後能為它擊節叫好。如果你覺得某部電影是糟糕的,或者某部電影以並非光明磊落的方式贏得了觀眾,不錯,這可以是一篇影評精彩的開始,但正如伊伯特告誡我們的那樣,你必須記住,拍攝它的人和觀看它的人都為它放棄了自己生命中的某一部分,以求它能不辜負那幾個月或幾小時的付出。

在觀看《金剛狼2》時,最後在“冰村”的戲份是為了最終的大戰做鋪墊,相對於結尾的大戰,我們很容易忽略到那場戲設計的用心。但是看他們的幕後攝影手記,然後重新觀看那個部分的段落就有了很多意味深長的感覺。在為“冰村”做研究設計的時候,為了營造月光,劇組用了一個12.2*24.4米的桁架,為了確定現場的界線,也是為了製造一個可以通用的逆光,他們還在道路兩邊放了兩個升降機,每個升降機上面都放著8盞拉絨柔光紗和加了二分之一藍燈紙的18K燈。自然而然地,整個顏色的設置形成了一種巨大的反差。“建築物本身就很暗,而屋頂卻由於人造雪而顯得很白。忍者呢,則穿著在黑夜之下的屋頂上行動。。由於特效部門總是不停地給片場撒雪花,放在屋簷下面的6臺24.4米的升降臺就能很好地隱蔽起來。該6臺升降臺每臺上放都有一個筒形燈,是用來給忍者打輪廓光的。“這種燈加了二分之一的藍色燈膜。除了點綴高點光之外,還能給畫面帶來溫暖的輪廓光,會讓人覺得是來自街道或者其他照明設施的輪廓光。”實際的街道的路燈加強了村子整體的顏色的反差。燈光師還添加了幾個亮著的街道招牌,還有日式提燈(一種紙糊的竹架燈)。“這些燈具可以調節亮度,還可以增加街道的景深,還能提供很好的混合的色溫效果,這也是攝影師所需要的。另外,他們還提供了從不同方向射來的光線。”這些鏡頭,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都盡力拍得有型而富形式感。

普通觀眾如何看電影?


還有剛剛過去不久的昆汀·塔倫蒂諾的《姜戈》,昆汀喜歡在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中注入自己的靈感。比如那場農場主劫牙醫車的那場戲,其實與整部影片並無多大的關聯,但是每次看到那個部分的時候總會會心一笑,看到那些笨賊為一個眼罩討論大半天的橋段會想到很多昆汀式的風格。電影的好看都是蘊含在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之中。但是這樣的每一個細節都彰顯了電影獨特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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