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女大十八變

小說:女大十八變

十三

春妮的母親,自從女兒去婆婆家,剛走前幾日,她掛念還算是好點,只是吃飯的時候,唸叨著春妮。後來,趙嬸越來越嚴重了,開飯時,自己跑到院子裡大聲喊上春妮,給家裡的小孩制止了,才明白春妮尚未回家。這時候,趙嬸嘮叨:“春妮還是待閨的姑娘,怎麼去了這麼久不回來呢?”

趙家的小孩都還小,不理解母親的焦慮心情,只是望著媽媽的神情異常,姐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兒子問:“媽,姐姐出事了嗎?”母親微笑著,搖一搖頭,回道:“沒有,你姐姐好著呢!是媽媽想念你姐姐。沒事的,啊!”母親伸手摸一下兒子的頭,不再言語。趙嬸站起來,從裡屋走出來,在院子裡躊躇一陣,便踱步至院子小圍牆。她站哪,往牆外眺望,山的那邊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山徑,是村裡通往小鎮的必由之路,趙家的院子裡探首可見行人的足跡。

春妮的母親想女兒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往矮牆頭蹭步,明知道春妮不會回來,也要這樣去做,找點安慰。此時,隔壁的阿嫂抱著小孩走過來,站在矮牆邊,她以為趙嬸在看望春妮回來。所以,好奇的往對面山的路上搜索起來,不見人影時,問趙嬸:“你捎信給她婆家了嗎?”趙嬸一聽有人搭話,回頭看是劉家的二媳婦,便答道:“春妮的婆婆把她當成自己的閨女對待,一定捨不得她離開。不然,春妮還不早跑回家呢?她是個閒不住的女孩,在喬家不憋著難受!這幾天,她肯定會回來,我的耳朵天天癢死呢,她一定在想念我!”劉家的二媳婦答道:“我剛嫁過來那幾天,是很想孃家人。”

趙嬸聞後,伸首瞧一瞧她的小閨女,水靈靈的模樣,好可愛,便伸出雙手抱一下小孩,在懷裡親一親,聽見小孩的笑聲,趙嬸說:“明年,春妮也應該有小孩了!真快呀。”她突然想起來,問劉家二媳婦,道:“你婆婆說你今天去辦戶藉,辦妥了嗎?”劉家二媳婦點點頭,回:“趙嬸,我辦戶口遷入的時候,也辦了一張身份證。他們說,沒身份證出門很不方便。”趙嬸搭道:“你也準備出去打工嗎?”劉家二媳婦看一眼女兒,回:“等斷奶了,就出去。趙嬸,在家裡沒什麼活,公公的臉色……她爸的匯款單,要是遲幾天來,臉色陰沉沉,像要下暴雨似的。”

趙嬸便安慰她,說:“你婆婆不還好嗎?我看她對你不錯,老是在我跟前唸叨孩子奶水不足。二媳婦,小孩吃奶夠了嗎?”劉家的二媳婦蹙眉,回:“趙嬸,這奶水……我那是捨不得給自己的女兒吸呢?有時候多……有時候也不知道,不夠吃了。”趙嬸道:“你男人沒留點錢給你備著嗎?”劉家二媳婦臉紅了,囁道:“春節這幾十塊錢,回一趟孃家就沒了。我那個男人,嘴巴會溜溜,人不穩當,花銷也比別人大。再說,他在外面一個月不就是這麼點錢,能剩下多少呢?唉!婆婆倒是安慰我!”趙嬸也不好多言,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不過,趙嬸啟口開道:“跟你婆婆說,買點小鯽魚燉湯,會增加乳汁。小孩大了,飯量跟著也大了,大人的奶水很重要。春妮小的時候,沒有奶水,東家媳婦吃一口,西家某某吸一點,結果……唉!你也看得到。我擔心明年要是懷上……春妮這個樣子,有沒有奶水呢?”

劉家的二媳婦瞧見自家的小布丁丫頭睡著了,笑著從趙嬸懷裡把孩子接過來。趙嬸說:“這孩子乖巧,抱在懷裡晃悠幾下睡著了。真是寶貝兒!”趙嬸輕輕拍一下襁褓,說:“等春妮回來,把小孩抱過來給她也看看。”劉家二媳婦嗯了一聲,抱著小孩回頭欲走,突然間停下,轉過身子,問趙嬸:“春妮的身份證也要去辦,他們特地吩咐了。”趙嬸一怔,回她:“我這不盼著她回來商量個事啊?”劉家二媳婦一聞,放心似的走了。

晚上,春妮早早就躲在被窩裡。喬敏走過來,坐在床沿,伸手去攥春妮的手,感覺這二十幾天養息,她的變化蠻大的。手心手背的皮膚不再那樣粗糙,剛來時猶如一層繭殼硬綁綁。現在,喬敏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撫摸,有點柔軟。他說:“春妮,剛開始我握著你的手,感覺扎扎的。現在,沒這個……你變化很大。”春妮看看自己的手,說:“完了,以後不會幹活了!”喬敏笑了,回:“我養你啊!”春妮嘟嘴,說:“你養我,我也不能像尊菩薩供著。媽說,女人幫襯一下家裡,男人省好多力氣。”

喬敏抿嘴,等會兒說:“春妮,媽是什麼意思懂嗎?”春妮睜大眼瞧他,搖頭。喬敏撇下嘴,心想,自己當初是怎樣一個狀況,看了一下她的照片,就答應下這門親事呢?有一點,他是肯定,一樁敷衍了事竟然造成今天的不捨,緣分啊!這玩藝兒真不是任何人玩得起的情感。春妮望著自己男人陷入沉思,好生納悶,怎麼他說婆婆有什麼企圖呢?還不是盼望咱們倆人早點有孩子,好讓老人省下心安度晚年。

這麼簡單的問題,喬敏真逗,像個大男孩似的,難道不懂嗎?哼,他一定在氣我,早不來遲不來,偏偏倆人在一起的時候,春妮的月經來了。她囁道:“對不起啊!喬敏,我真不知道它要來。我跟媽說了,看的出來,讓你媽好失望!”喬敏伏下身去,在她耳邊低道:“這是女人的生理調節週期,改變不了。何況,你是第一次來月事。我高興呀,要不然,昨晚上你還不是真正成熟的女孩!春妮,別想這些好嗎?”春妮點點頭,笑了。

喬敏有滿腔的熱情和滿腹的話兒,想給她,讓她知道自己的愛是真實。可是,他不敢說,他退卻了,喬敏仍然把春妮視如一棵經不起風雨的小花苗,他不願意看到她被狂風奪走生命,他不願意看到她被暴雨浸襲淹沒。他默默地告訴自己,將用生命的代價換成她的幸福!絕不氣餒,也絕不妥協,更是絕不放棄。他編織謊言,在她的耳畔言語,道:“我媽的另一層意思是說,你看我兒子喬敏這麼出色,春妮也要努力學習加把勁跟上嘍!要不然,將來生了孩子以後,會變成黃臉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春妮聽不懂,婆婆抱孫子的心願是對的,女人嫁夫就是生兒育女,哪一家的老祖宗不是這樣傳承下來。喬敏壞透了!她埋怨他說些什麼話呢?春妮想了一下。不過,她敏感到喬敏是愛惜自己,像自己的母親一樣可憐自己的身體不夠成熟,發育不良造成的種種顧慮重重,在他的一張臉上詮釋,那怕是一個蹙眉、一句呵護、一聲安慰,都能證明眼前的男人太惦念自己,那般憐香惜玉,把自己當成寶貝。她回:“你嚇唬我!喬敏,我知道你心腸跟我媽媽一樣好,生怕我弱小的身子,挺不住孕育!再說,我看出來你不是那種惡毒的男人,捨得拋棄家庭,在外面胡來。是麼?你安慰我……喬敏,我要做一個讓你媽喜歡、讓你百般疼愛、讓我們小孩尊重的母親!我發誓能做到……”她落淚了,哽咽讓她停止說下去。

喬敏無語,千言萬語也訴不盡他的苦衷。此時,他的心情很糟,喬敏無奈伸手去擁抱她,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做,才算是最適合的一種表達?他疲憊不堪,被情所困,為愛茫然若失,被春妮的天真無邪迷惑得遍體鱗傷無法自拔!喬敏回到東邊的房間,他勸不住春妮汩汩流下的眼淚。

回來後,坐在桌前,他痛苦的埋下頭顱,百般淒涼千般無奈萬般愁煞!樓下是父母的殷切企盼,隔壁的房間裡是春妮的那雙渴求的目光,他成了眾矢之的,眾人睽睽之下的懦夫,一個不敢觸碰自己女人的太監!喬敏拉開抽屜,他拿出那瓶安眠藥,倒了一杯牛奶。他吐一口鬱氣,挺一挺肩膀,端端正正坐起樣兒來。隨之,咬咬牙重蹈前幾天的伎倆,取出半粒鎮靜劑放入杯中,用勺子攪了一下。隨後,端著牛奶杯走進春妮的房間。春妮喝了牛奶,告訴他,自己先躺下了。

喬敏朝她攢首,一言不發,並把被蓋掖好,熄了燈,掩上房門,孤獨的離去。第二天,喬家的人送喬敏趕路。喬敏的父母站在車站入口的隔離欄杆外,春妮與檢票員說些什麼,通過了,她幫著喬敏把行李拿上車去。春妮趁著分手那段短暫的間隙,一聲不響的緊緊抱著喬敏。

分別的時候,她一個人呆如木雞,像機械臂一般的舉動,臉上毫無表情,站在入口處眼睜睜望著車子,載走自己心愛的男人,一起遠行。春妮一行人回到喬家。那一刻,她的內心如火山爆發,再也忍不住心裡的酸楚湧上和無限的失落與悔恨的敲擊,抱著婆婆嚎然大哭!

十四

天剛朦朦亮,春妮開門去晨練。她跑到後山坡那塊茶園場外的小坪地,和往常一樣歇上一會兒,拉拉胸肌,活動活動筋骨。“怎麼你一個人跑步?”這聲音像是從山坡上面傳來,乍一聞,有點兒耳熟。春妮轉了半個身子去瞧,正是喬敏的初中同學曾家賢,她和他見過一面。

此時,他正在茶園的上壠晃悠,見春妮跑步過來,待哪候著。他接著說:“我看你今天一個人跑過來,有點納悶,候著等你過來。喬敏呢?”春妮望著他緩步走過來,撩了一下劉海,回:“他昨天回單位了,假期到時間!”曾家賢有點驚訝,問:“你不跟他一道?現在,人人都羨慕城市裡的生活。”春妮低一下頭顱,她在想怎麼回答這樣的問題?的確,城市裡的生活對她越來越誘惑!便朝他笑一笑,實話實說,道:“我是他的未婚妻,等以後吧!”春妮這話說後,心裡總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讓自己一下子彆扭,她有點窘迫。

曾家賢知道她是喬敏的未婚妻,所以,不覺得春妮的言語有什麼不對頭。他用手摳一下眉頭,說:“喬敏這個人讀書的時候,就有點固執己見。現在,改革開放了,觀念還是那麼守舊,幹嘛非得興農村人那一套呢?”春妮不服其觀點,糾正他,道:“那怎麼行呢?他孃舅前幾天還提起這件事,筵席的頭位坐不上,可不認這門親事,大家說的可當真的!”曾家賢籲口氣,回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怪異!怪異!可他不同呀,他是大知識分子,咱這方圓幾十公里地出個大學生不容易啊,應該標新立異帶個立新尚、破舊習的新風對麼?”

春妮反對他,並警告曾家賢不得慫恿自己的男人,做出什麼大不敬有辱家門的事,人嘛應該循規蹈矩!她說:“風俗習慣是老祖宗遺傳下來的規矩,年輕人破除迷信可以,破除鄉風民約可是犯大忌犯眾怒的事,我不贊成。家賢,你可不要在喬敏跟前使壞嘍!他父母喜歡愛怎麼辦,我們依辦就是,免了傷老人的和氣!”曾家賢一聽,也許春妮更瞭解喬家。他撓撓後腦勺,說:“我只是說說罷了,哪敢在喬敏面前造次?再說,你也許不知道,喬敏可是個大孝子!哎,你不知道,小學的時候,每次找他出來玩,他的回答。嘿,常常給個藉口,說這書沒看完那字沒寫完,哪有我們那個時候野蠻又橫呢?不過,現在靜下來想想,光陰錯過了,好可惜,真是追悔莫及!”

春妮傲嬌了,回道:“有志者,事竟成!喬敏最喜歡這句話。你也不要洩氣啊!”曾家賢笑了,撐飽了的人,才有資格說說風涼話,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曾家賢巳時歲月不饒人,現實的生活面臨如此艱難,僅僅為了生存,逼得人尚且透不過氣來了,哪裡來的心思?讀書人,甭想還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當然,這句話要是對她說,肯定沒有效果。同樣是兩個人,同班同學,曾經是學校裡的“一文一武”優秀學生,為什麼喬敏就行,而曾家賢就落魄無能呢?同一個起跑線上的人,難道曾家賢腦力智力體力,遜色於他人嗎?錯了!曾家賢只是不把這些原委掏出來講給她聽。

因此,尊嚴都是那些吃飽了消化不良的人撐著!他對那些勵志的故事,從來不予以置評,不屑於可否?他說:“春妮,你相信讀書有命嘛?”春妮被他問的啞口無言,她真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有多深?她怯道:“你是說自己的命運?”曾家賢甩了一下憤懣的臉,瞧春妮那個嚴謹的態度,他就莫名其妙要迭起怒不可遏。然後,曾家賢很理智,他攤攤雙手,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道:“好了!我們不討論這種凝重的話題好嗎?”他盯住春妮,目光熾烈。春妮低下眉目,垂簾片刻之間,想起他剛才說過是等候在此,不知何為?抬眉,便問:“你剛才說找我有事嗎?”曾家賢被她的話點醒了,突然間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遲疑了一下。

最後,神情淡定下來,回道:“我想……找喬敏聊件事。春妮,你也看到我的茶園,地方就是這麼大,想擴大茶園又沒那麼多資本去發展。喬敏腦子好用,見多識廣,那天偶爾遇見,你也在場嘛,他談了很多構想,很值得探討!嘿,春妮,不免你說,我還吃不透現在這形勢……還有發展的思路,等等,算是一個見識膚淺的人吧!”春妮也不懂,她想到喬敏曾經說過商品經濟的意思。於是,照樣畫葫蘆,回道:“喬敏倒是喜歡商品經濟的……”她的話被曾家賢打斷了,他追問:“你說商品經濟?是說商品經濟對嗎?”春妮看他那個激動的樣子,有點發懵。

她囁道:“是喬敏說過!怎樣啊?”曾家賢告訴她,自己就是擔心、疑惑、害怕社會風雲變幻莫測,既然喬敏對這個社會經濟成分給予中肯,必然是他掌握時代發展的趨勢和脈絡。她譏道:“家賢,你不要迷信他的話好嗎?”他坦然笑一笑,大方的說:“他在研究院所工作,這些部門的人,腦洞風暴縱橫捭闔,信息來源可靠,不相信他們,讓我相信上帝嗎?”春妮無能為力,她真幫不上他什麼忙。此時,春妮見天空放亮,自己得回去。

自從前次也是在這裡,與喬敏一道耽擱了,回去婆婆問她吃早點的事,嘮叨了半天,盡說些小攤上不講衛生的話題,弄得她和喬敏晨練之後,趕緊回家。春妮對他說,道:“家賢,我得回去了。有空到我們家,喬老師對你印象蠻好!”曾家賢欲言又止,她看出來,問:“還有問題?”他也不客氣,說:“你什麼時候回孃家?”春妮直爽,回:“說吧!什麼事?”

曾家賢道:“我想把高山茶推廣出去。”她忙道:“這想法不錯,我家原有幾十畝山坡地,試種你的高山茶!”他回道:“全村人都種高山茶,鮮茶葉我回收。”春妮懷疑他是否誇下海口呢?說:“是嘛!敢情這麼好事,沒人幹?”曾家賢承認自己過去只專心用於培育茶種,現在可以做規模化運作,不信的話,現在他想邀請她去參觀茶場。春妮連忙擺手,並答應他過幾天回北雁老家,屆時給他帶一個人過來。以後,曾家賢做事就不要再等她了,直接去北雁。

早餐的時候,春妮對婆婆說,小後院的菜園種些什麼蔬果?爸媽喜歡哪些品種的蔬菜?婆婆不明白,睜大眼睛瞧她看半天。喬敏的父親理解,問:“春妮,什麼時候回去?”婆婆聽清楚,接道:“是呀是呀!應該回孃家一趟。閨女,什麼時候動身啊?”春妮把碗放下,回:“爸媽,我明天回去行嗎?”婆婆說:“哎呦!閨女,想回去就去,想回來就來,打聲招呼就好!明天回去嘛,該帶什麼禮物說吧,我下午去辦。”

春妮臉紅了,她真不知道回家要不要捎帶禮物,吱吱呀呀,說什麼好呢?婆婆實在,問:“家裡生活最缺什麼?”春妮想了一下,回:“吃的油,穿的衣服和鞋。媽,喬敏走的時候,留下兩百塊錢,我看夠了!”婆婆發愣了,看她半晌兒,沒說話。公公道:“喬敏是給你花的零錢歸你,我們不過問。你回孃家,可不能空手光拿點錢回去,看不得!這樣,家裡實用的東西買些就行,輕便禮物,你一個人爬山涉水挺辛苦!”春妮嗯了一聲,瞧婆婆怎麼說。婆婆見兒媳婦答應了,當然歡喜嘍,對著老伴說:“菜油,五花肉,還有買些乾貨,好存放的食品。”婆婆迴轉頭,對春妮說:“這錢啊兩百塊,我們包給你。喬敏留給你的錢是他的心意,你自己慢慢花,啊!”說完,婆婆站了起來,往自己的臥室走。

春妮覺得太破費,這樣的禮物太重,想和婆婆商量一下。公公窺見她的顧慮,八九不離十,猜出來春妮是什麼意思,他說:“春妮,按你媽說的辦!”她沒辦法,只好默不作聲。第二天,春妮晨練回來早些。一進門,她發現喬家人把禮物置辦好了,打成兩個小包,旁邊還準備一根木棍讓她挑著,爸媽想的真周到。春妮一睹,感慨萬千,心裡唸唸有詞感謝不盡,只是不會用語言表達,顯出點內疚,心裡明白,嘴巴卻不甜。春妮的這些表情,喬家人心裡曉得,瞭解她的脾氣和性格,公公婆婆也不再多說話。

早飯過後,春妮去樓上收拾幾件衣服,打成小包袱,起程趕路。春妮一路急急忙忙趕程至家,已臨近晌午時分。母親正在灶頭煮飯,恰巧又是禮拜天,兩個妹妹一個小弟都在家。春妮進村的時候,村裡人好像對她陌生了,稍遠點,感覺這個俊俏的女孩有點面熟,又礙於生怕認錯人尷尬。許多人,只是靠近點那一刻,恍惚一驚,喊道這不就是趙家的大女兒春妮嘛!是呀!

春妮歸心似箭,一路上馬不停蹄,走的夠累呀。她承認不是這禮物挑的擔重,而是自己長膘了,走起路來不輕鬆,邁開的雙腿總感覺被身上的肌肉拖著跑,走一程山路馬馬虎虎,全程下來,人巳氣喘吁吁。春妮跨進院子,飢渴難耐,沒走入堂屋底,急著大聲喊起來:“媽,涼開水!涼開水!渴死了!”這喊聲,把趙家人全呼出來,一看春妮這模樣,家裡人不敢動聲,簡單懷疑這姑娘家的變化怎麼會這般神奇呢?趙嬸先是一愣,話也抖索在唇齒之間。瞧見女兒一身時尚的裝飾,腦海裡的那個閨女壓根兒不是這個模樣,觀念糊里糊塗,意識起了障礙。接著,女大十八變,也不是這樣變法,彷彿一夜之間魔方之術,春妮就像捏泥人一樣躥高躥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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