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竟然是我們的導師，他把門打開了窄窄的一條縫，伸出光禿禿的腦袋，不慌不忙地問我有事嗎？那份淡定讓我驚訝，驚得我當時竟沒了話說。
等清醒過來後，我心裡的火騰一下燒開了，往前一躥，拼命用肩膀頂著門板，直往裡衝。
衝進去後，看見小蘭正捂在被子裡瑟瑟發抖。你猜怎麼著？那個禿驢竟然光著身子，手叉腰威脅我說，你小子還想不想畢業？還想不想拿到研究生的文憑？還恬不知恥地說，小蘭是跟我在戀愛，我們這是在試婚，你管得著嗎你？還惡狠狠地讓我滾。”
“那後來呢？”
王德群傷心地說：“無奈啊，我不敢惹他，他是主課老師，大權在握，一旦惹惱了他，我就很難畢業了，好不容易考了個研究生，那可就慘了。再說了，女人都那樣了，我還留戀個啥？給咱咱也不要了。”
說到這兒，他再喝一口酒，咬著牙根罵一句：“他奶奶個熊的！還以為是個寶貝呢，原來是棵千人踏，萬人踩的爛草！”
不知道是對王德群產生了同情，還是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感染，青豆兒竟然主動端起了酒杯，一口一口抿起了酒。
王德群猛灌一杯酒，問青豆兒：“你說是女人靠不住？還是男人靠不住？”
青豆兒直截了當地說：“這還要問了，肯定是男人了。”
王德群搖了搖頭，說：“我看不是，你想呀，只要女人把自己看護好了，男人是很難融入的，除非失去理智了，不計後果了，那種男人畢竟是少數。”
青豆兒借了淡淡的酒勁說：“才怪呢，天下的男人有幾個好東西？天天琢磨的就是那點事兒，女人不從就來硬的，根本不管對方接受不接受。”
“你是在為你們女人解脫吧？口口聲聲說天下沒有一個好男人，我看不是，那是因為你們女人天性嬌羞，喜歡把自己放到聖潔的角度上罷了，也就是說自己要面子。實質上，同樣是貪婪無比，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不是……不是，就是你們男人太不自重，太好那事了。”青豆兒膽子大了起來。
“你用不著為女人要尊嚴，我是過來人，心裡明白著呢。再跟你說說我的婚姻吧，我畢業分配到教育部門後，第二年便與一個小學老師結了婚了，結果呢？不到一年時間，她又出*軌了。
有一次，趁我外出培訓不在家的時候，她竟然把外面的男人帶回到了家裡。還是鄰居給我打了電話，說我們家一連好幾個晚上都有怪動靜，影響到了鄰居休息。於是我就提前趕了回來，偷偷開了門，由於他們過於投入，根本沒聽到了我進門的聲響，繼續上下翻滾瘋狂著，讓我目睹了他們所有的骯髒，真是想不到，他們竟然還那樣。“
“哪樣了？”
“玩的那些讓我無地自容，我是她的合法丈夫，可他從來沒那樣過……”
王德群說不下去了，舉杯相邀，青豆兒舉杯示意著，然後輕抿一口，看著王德群一飲而盡。
這時候王德群臉上已掛滿了酒意，本就眯縫著的小眼睛愈發渾濁迷瞪起來，接著又幹過兩杯後，反問青豆兒：“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好像你是說，你說她從來沒那樣給你啥的。”
“是啊，我當時躲在博古架後面，一時都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甚至滿腔的怒火都沒了，只管呆呆地看著，看得自己都跟著心潮澎湃起來。”
“王校長，您就不要說那麼詳細了，大白天的，我還有事兒呢。”不知道是酒勁太沖，還是因為青豆兒聽了王德群的故事，臉蛋兒緋紅似火，心臟也跟著怦怦狂跳。
王德群卻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道：“這些事我壓在心底好多年了，一直找不到個人來傾訴，只因為跟你說，那是因為我對你有好感，信任你，才把心裡面的話痛痛快快講出來，你就不願傾聽？不願意做我的知己？哪怕只是這一回。”
青豆兒心裡清楚，自己今天來是有求於他的，要儘量討他歡心，絕對不能冷了他的場，更不能惹他反感，便嬌羞地說：“王校長，你只是籠統的講講好嗎？別說得那麼仔細，聽了怪不好意思的。”
“還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過來人了，我說得仔細一些，那是為了讓你更真切地體會一下我當時的心情，你認為我願意提起這些傷心往事嗎？那可都是些瘡疤啊，多少年了都不癒合，今天對著你重新揭開了，也好讓你幫我撫慰一回，興許就好起來了。”
“王校長，您太高估我了，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村婦，哪兒懂得撫慰啥的啊！”青豆兒扭捏著。
“我還是接著講吧，你願意接著聽嗎？”
青豆兒垂下眼簾，勉強點了點頭。
“再說那個賤女人吧，完全沒有羞澀感，看上去極其投入，一看就不是偷過一回兩回了，我透過博古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連裡面……”
“王校長……你……你……”青豆兒再次打斷了王德群。
王德群置之不理，滿臉痛苦地說：“你是不知道啊，他那隻骯髒的手簡直就是在掏我的心啊！這還不算，等他們前邊的戲演完了，賤人卻一骨碌爬了起來，當時我以為她發現了我，或者是突然良心發現，嚇得我趕緊蹲下來。豈不知我是自作多情了，他們那麼投入，那還顧得上我呀。”
“那她起來幹嗎？”青豆兒問道。
“她是起來了，可瞬間又俯下去了，繼續他們的遊戲了。”
王德群嘴裡像是蓄滿了口水，他沒有直接下嚥，而是抓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咕嚕一下用力一同吞了下去。
然後繼續氣憤地講他的故事：“這個賤人，我以前被她騙了，她壓根兒就沒有把我當回事兒，她……”說到這兒，王德群竟淚水潸然起來，還無聲地抽泣了幾下。
“王校長，你別難過了。”
“我能不難過嗎？”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把事情鬧大了。”
“再後來呢？”
“後來就離了。”
青豆兒打一個寒戰，嘴裡喃喃著：“王校長，我，我想……”
“你想怎麼著？”
“我想去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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