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菁臉色煞白，呆呆的站在原地。
“菁菁，雖然我還很樂意你挽著我，可是你能不能輕點？我這小胳膊怕是承受不住你的摧殘啊……”
身側傳來一聲很無奈的哀嚎。
米菁才意識到，自己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指節都有些泛白了。
“不，不好意思。”她失魂落魄的回答一句，趕緊轉過身去，“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幫我跟顧老董事長道別。”
說著，便跌跌撞撞的想往相反的方向走。
但是可能是因為太緊張，高跟鞋竟然踩著自己的裙襬，她一個趔趄差點撲了下去。
還好顧凌飛眼疾手快，忙接住了她，手臂順勢一帶，將她嬌小的身子攬回了懷裡……
“這就是顧少的新女朋友？”涼涼的聲音忽然響起，在寬闊的大廳裡異常清晰，冷冽如秋風掃過，讓人難辨情緒。
帶著他獨特的慵懶腔調，卻絲毫不失氣勢。
也成功的讓周圍的視線，全部聚集到了米菁一個人身上。
顧凌飛剛剛就看見他了，出於禮貌，本是想過去打聲招呼的，但是奈何身邊這丫頭今天狀況連連。
他轉身，展開了他的招牌笑容，“是啊，小丫頭今天有些拘謹，讓莫總笑話了。”
佔有慾極強的一句話，讓莫如深面沉如水。
他從頭到尾的視線都一直在米菁身上，此刻，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言論，微微扯了扯嘴角，“拘謹？你確定嗎？”
他認識的米菁，昔日那個張揚驕傲的女孩子，怎麼會知道拘謹二字。
視線落在她的腰間的那隻手上，莫如深藏在褲兜裡的手指驀然緊握，眸光更加的深沉。
不是說不喜歡別人的觸碰嗎？
除了他，別人的觸碰都會讓她覺得噁心？
顧凌飛覺得全身有些發涼，下意識抬頭，真對上莫如深的眼睛，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對方面容依舊平靜，只是那雙眸子微眯，正落在他攬住米菁的那隻手上。這讓他手臂上寒毛都立起來了，差點忍不住收了回來。
怎麼回事兒，他在自己的地盤，摟自己的女朋友，怎麼這位莫總一副捉姦在床的表情？
他強忍住心中的怯意，手臂不怕死的緊了緊，臉上笑容不變。
“怎麼？莫總認識我們家菁菁？”
米菁整理好複雜的心情，這才抬起頭來，在觸及到他那雙漆黑冰冷的眸子的時候，還是心底狠狠的抽疼了一下。
“開什麼玩笑，莫總怎麼會認識我這樣的人。”她勾起一個笑容，聲音淡如春風。
她至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悲催的炮灰，是他完成任務的臺階而已。還感謝他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今天才有命能站在這裡。
怎麼還能奢望這日理萬機的大人物，還記得自己。
“米小姐是顧少的秘書，突然一躍升級為女朋友，還被媒體傳得沸沸揚揚，我當然也略有耳聞……”
他這話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各位多少都聽過前幾天那段小插曲。
顧凌飛雖然出了名的花心，但是做事還是有分寸，在今天這種場合，是斷然不可能將外面那些鶯鶯燕燕帶回家的。
大家一開始就在猜測米菁的身份，但是礙於顧老的面子，都裝作沒看見。
現在經莫如深提起，也忍不住開始討論了起來。
米菁臉色有些發白，她懂他這句話的意思……
她咬牙切齒，目光狠狠的瞪著他，果然，還是如五年前一般毒舌。
“那我是不是要多謝莫總關心？不過這是我顧少之間的私事，莫總怎麼跟那些嘴碎的狗仔一樣，管的寬。”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句，帶著不屑與鄙夷。
她微仰著頭，一張俏臉白皙如玉，雙眸璀璨晶亮，沒有一絲膽怯。嘴角微微上揚，這樣的表情，他無比熟悉。
是看到不屑的人或者不願理睬的事的態度。
他眸底微暗，有微微痛苦閃過，但一閃即逝，快到讓人不易察覺。
“關心談不上，只是湊巧看到了。”莫如深又輕輕一笑，“順便多嘴提醒米小姐一句，公是公，私是私，職場上的事情，還是認真一點比較好。”
“莫總哪隻眼睛看見我不認真了？”米菁心中冷笑，淡然的看向他。
周圍的人都是一副看笑話的架勢，顧家在A市的地位雖然不算低，但是跟莫如深比起來，還是相差太多。
顧凌飛的這小秘書，也太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這樣的態度對上他。
“一個合格的秘書，跟自己的上司鬧緋聞？還鬧得人盡皆知？職場大忌，只憑這一點，你就不適合留在顧氏。”
“只知道看表面，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就這樣胡亂的猜忌別人，看來莫總也跟那些膚淺的人一樣。您當上莫氏的總裁，是因為剛好姓莫嗎？”
米菁發起飆來，硬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這不鹹不淡的反擊，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女人是瘋了嗎，敢這樣子跟莫如深對嗆。別說是她一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就是整個顧氏，生死存亡不過莫少一句話的事情。
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充滿了同情。
“原委重要嗎，我確實跟那些膚淺的人一樣，只看事情的結果和影響而已。”莫如深嘴角微揚，不急不緩的開口。
米菁：“......”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顧老爺子打斷，“夠了，米小姐這樣不膚淺的人，我們顧氏用不起，請你出去吧。
說完，看也不看這邊一眼，直接叫住顧凌飛，“臭小子，你跟我過來一下！”
顧凌飛紈絝歸紈絝，但是心底裡，是很在乎他這個爺爺的。看到他臉色氣得鐵青，雙肩都在發抖，心中也很著急。
一把年紀了，可別氣出個什麼好歹。
這丫頭今天也是，感覺毫無預兆的炸毛，拉都拉不住，沒事兒跟這種變態大人物較什麼勁啊。
他擔憂的看著米菁滿臉蒼白，又看了看爺爺憤怒的背影，心中悽慘，躊躇不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過去吧，不用擔心，我自己待會兒離開。”米菁對著他安慰的一笑，滿臉的不在乎，讓他更加自責。
發生到現在這個局面，是顧凌飛怎麼也沒料到的。
他滿懷深意的眸子掃了一眼那邊依舊一臉淡定的莫如深，那人依舊不緊不慢的態度，彷彿周圍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我讓保鏢先送你回去，這件事情我一定會處理好，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簡單的說了幾句，他匆匆的跟上了顧老爺子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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