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環境圈養寵物,真的是傷害嗎?

城市环境圈养宠物,真的是伤害吗?

我經常扶著牆看它,一條黑色的阿拉斯加。

看它有沒有在,看它在做什麼。

有時候連續幾天看不到它,我的心就會咯噔一下,

它是不是生病了,還是跑丟了。

城市环境圈养宠物,真的是伤害吗?

事實上,它每隔一段就會“失蹤”幾天,我

從來不知道它去哪了。

慢慢地,我開始習慣了這個頻率,不再擔心

反正到最後,它總是能回來。

隔牆看它一年多,卻從未見過它的主人長什麼模樣,

我想這或許就是都市人之間的淡漠吧。

一牆之隔,兩個世界,你過你的,我過我的。

如若不是為了看阿拉斯加,

我想自己也斷然不會把視線停留在牆的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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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它,它都是靜靜地待在窩裡

陽臺的角落,一個專門為它搭建的家。

或躺,或爬,或來回徘徊,

見到我也不叫,只是象徵性地看兩眼,算是打過招呼了。

我有時在想,狗是有思維的,那它每天都在想些什麼?

是在想溫飽麼?這個問題很快被否決了。

住著3萬一平的“豪宅”,怎麼可能為“五斗米”終日擔憂呢?

後來我明白了,它一定是在想“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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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想,每天面對著同一組簡約的茶几組合,

每天面對著同一個七彩的兒童吊床,

每天面對著同一排開敗的景觀盆景,

就算是人也會受不了,何況一隻不懂自娛自樂的狗呢?

這些物件兒上落滿了灰塵,

似乎在向人們講述著這裡曾經有過圍桌長談的論調,

也有過兒童玩耍的歡笑,而這一切都停留在了過去,

現在這個不到20平米的陽臺上,除了那個角落,再無生機可言。

我來自農村,是個愛狗之人。

從小家裡就養狗,各種各樣的土狗。

在我的印象裡,狗是靈動之物,不應該侷限於某個狹小的空間。

農村的廣闊空間讓狗保留了原始的野外生存能力,

而這一切似乎在城市裡變得截然不同。

在到處倡導“以人為本,和諧生存”的城市裡,

狗彷彿成為了寄居者,衣食無憂,卻無可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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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加”、“小加”,有那麼幾次,我隔著牆叫了它幾聲。

它聽到了我的聲音,扭頭看著我。

從它的眼神裡,我看到了孤獨。

我問老張,狗會孤獨麼?

老張說,當然,沒人和它玩耍,它就會內心孤獨,甚至可能抑鬱。

這是一個讓我難以接受的答案,為此我專門查了有關書籍。

一系列的“專家說”再次證明了這是事實,

而且此類問題存在於很多家庭當中,發生在很多狗的身上。

不行,我得找它的主人聊聊,這樣下去,“小加”非抑鬱了不可。

怎麼說,這也是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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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鄰里的淡漠感把我幾度想要敲門的想法一次次衝散了

畢竟是為了一隻狗,或許在人家看來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聊與不聊的念頭還在腦海裡轉動,日子就這麼過了一天又一天。

每天單調的生活讓上下樓都覺得放鬆。

從頂層一路搭電梯到底層,那幾個熟悉的面孔總是會出現。

8樓的拉布拉多向來溫順,5樓的法國鬥牛卻桀驁不馴,

還有6樓那步履蹣跚的柯基,以及一到4樓就叫個不停的吉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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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里之間原本相互芥蒂的心態因為這幾隻傢伙的點綴反而變得妙不可言,

愛狗之人都有一個通病,即使是陌生人,

只要你對他的狗表現出好感,他就會對你回以善意。

終於有一天,我再次扶牆上去的時候,對面陽臺角落裡的狗不見了。

“老張,小加不見了”,我回頭衝屋裡的老張喊了一聲。

“這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發生的事兒麼”,老張都沒有抬頭。

靜下心來想想,我突然覺得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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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它被主人送去寄養了,或許主人帶它去旅遊了,

說不準主人有個親戚是農村的,帶它去鄉下了呢。

總之,它離開了乏味的所在,至少在這段時間擺脫了孤獨。

然而,每一個事情的結局總是會有兩面性,

狗的離去讓我的生活變得更加百無聊賴。

我問老張,你想阿拉斯加麼?

老張說,也就你惦記它,正事兒還忙不過來呢,哪有時間賞狗?

我開始懊悔自己為什麼不曾總結出阿拉斯加每次“失蹤”的時間天數,

這樣我好“倒計時”它什麼時候回來。

我開始有事兒沒事兒地去多搭幾趟電梯,

哪怕每次遇到的都是那隻法國鬥牛,

至少也能緩解一下我對“小加”的想念之情。

城市环境圈养宠物,真的是伤害吗?

等我撕掉第18張日曆紙的時候,隔壁突然傳來了狗的叫聲。

“阿拉斯加回來了”,我一個健步跑上陽臺,踩著臺階順牆而上。

確實是它,“小加”看到我,也搖起了尾巴。

這次同樣沒有看到它的主人,空落落的陽臺上只有角落裡的它。

我仔細端詳著“小加”,原本有點冗長的毛髮剪短了,眼神裡多了一些精神與活力。

為了不讓“小加”再變成之前的模樣,

我讓老張幫我找了幾個狗玩具扔給了它。

開始時,它似乎並不明白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嗅了幾下就丟在了一邊。

老張想了個辦法,在玩具裡塞上食物誘導它玩,

這樣日子久了,“小加”開始對玩具產生了興趣。

我又恢復了每天扶牆看小加的日子,

和從前一樣的是,“小加”的主人從未出現在陽臺上。

但不知何時起,陽臺上的茶几不知所蹤了,

只剩下那個兒童吊床在風雨中搖搖晃晃。

玩具的吸引力並沒有持續多久,“小加”又開始了孤獨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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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自責為什麼要盼它回來呢?

明明會想到是這樣的結局,還不如讓它一去不回呢。

但人性總是有自私的一面,如果“小加”不回來,

我的日子豈不是要一直乏味下去?

那麼“小加”究竟應不應該回來呢,我開始思忖這個問題。

考慮良久,我最終有了答案,

“小加”還是應該回來,即使孤獨,至少我可以看著它。

某一天,我和老張在陽臺上探討一個問題,

“小加”的現狀究竟是誰的錯?

老張說,對於寵物飼養環境來說,城市的空間確實存在短板,

在寸土寸金的城市裡,人的生存尚是問題,

狗能有一席之地實屬不易,再加上主人的時間有限,

陪狗的時間自然很短,這些都是不得不考慮的現實。

老張最後說,其實像“小加”這樣的狗,城市裡還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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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坐在陽臺上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老張說的話句句在理,“小加”的命運又該何去何從?

“不想了,還是下樓轉轉吧。”

我徘徊到門外,摁下了電梯。

這一次,我在電梯裡遇著了6樓的柯基,它正準備跟隨主人下樓。

在電梯裡,我和柯基的主人簡短地寒暄了幾句,卻意外地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

柯基的主人說,柯基得心臟病有一段時間了,

體重的飆升使得它走路越來越蹣跚,走兩步就喘息,

但是好在它還堅強地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電梯到了底層,望著柯基的背影越來越遠,我似乎找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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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或許是我太消極了,以致於鑽進絕望的死角。

狗是忠誠的化身,不管主人貧與富,它都會不離不棄。

“小加”至少衣食無憂,無災無病,每天只是少了一些運動而已。

而這個運動,是可以實現改變的。

見柯基後的第二天,我毫無顧慮地摁響了“小加”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一對中年夫妻。說明來由,兩口子熱情地讓我進屋並端茶倒水。

男主人說,其實自己也是北漂族,

很多年前從偏遠的老家來到城市打拼,

經過無數個起早貪黑的努力最終在北京有了家。

幾年前,孩子出生了,為了能讓孩子有一個不一樣的童年經歷,

他和妻子決定飼養一隻狗作為陪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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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挑萬選之後,“小加”進了家門。

男主人說,“小加”安靜、溫和,這是自己相中它的原因。

孩子慢慢長大後,兩口子的壓力越來越大,加上月月的房貸與車貸,

使得兩人的工作週期越來越長。

一年多前,孩子被迫送回了老家的父母那裡寄居,

自那以後,“小加”開始了孤獨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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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人還說,之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小加”出去寄養幾天,

但這顯然解決不了問題,以後自己會盡量安排時間帶“小加”出去運動,

忙畢竟只是一個理由,在生命面前,這個理由顯然是支撐不知的。

我說我可以看看“小加”麼?男主人說,當然。

在陽臺上,我第一次近距離地看見了“小加”,

我蹲下身,把手伸向“小加”,它溫和的臉龐向我湊近,

伸出舌頭舔了我一下,那種感覺,暖暖的。

6月20日,我清楚地記得那天是週六,

在外出購物回來的路上,我意外地看到了“小加”,

帶它出來的是它的男主人,“小加”看到我很開心。

男主人說,今天端午節,難得空閒,帶它出來逛逛。

我說,這樣以後我就不用再扶著牆看它了,

想找它的時候直接下樓就可以了。

分別的時候,男主人說,歡迎常來玩。

城市环境圈养宠物,真的是伤害吗?

那天晚上,我輾轉難眠。

為“小加”重獲自由而高興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是因為“小加”的事兒而結識了鄰居。

很多時候,人總是難於跨出第一步,這是人性閉塞的一面,卻是無數人的通病。

文明的社會不應該如此,和諧之本就是要善待他人。

希望“小加”的故事能夠感染到你,伸出手,讓這個社會的正能量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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