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熊瞎子抓魚

如果要說起這個故事，那就還要從1974年的冬天說起。

那麼首先先自我介紹一些吧。本人大名王盛，小名狗盛。說到這您可別笑話這名字，說什麼我也是家裡獨苗，在我們鄉下一般來講，小孩子剛出生起個比較賤的名字會比較好養，而我又是家裡獨苗，所以便起了個又土又賤的名字作為小名，之後‘狗盛’這個慘不忍睹的小名也就跟隨我到了現在。我今年是剛滿十八歲，因為自小身強體壯，家裡又無人看管，自由散漫慣了，所以在村裡一算是一小霸王。整日在村子裡帶著一幫孩子們就是摸魚、捉蝦、掰苞米……幹這麼一些個童趣的鬧劇，但在當時的來說，這已經著實讓我有著不少的自豪感，畢竟全村的孩子後跟在我的屁股後面。而我們的故事也就從我這個半大不大的孩子王身上開始的。

‘瘋子，你他姥姥個腿兒的慢點，看你那熊瞎子樣，撅著個屁股，露半個腚……，別一會一頭扎那冰窟窿裡，老子可不會下去救你啊’瘋子抬起大手，抹了一下懸在那鼻子下面流了老長的大青鼻涕後，咧著嘴跟我說道；‘沒事…沒事，嘿嘿……瘋爺我那是天生神力，您就擎兒好吧，就五分鐘！五分鐘老子就把這冰面給鑿開。’說道瘋子這個人倒還真是有趣。他是去年從我們偉大的首都北京來我們村子裡下鄉的知識青年，您可別聽到‘知識青年’這四個字就感覺這小子一定滿腹經綸多有學問。說實在的這小子簡直比我還土匪。平日裡我自認為自己還是一個挺土匪的毛頭小子，打小就在我們偉大祖國的大北方生活，我的家鄉是地處hlj省的一個再偏遠不過的小山村裡了。我們就姑且叫它‘王村’吧。而瘋子卻又是來我們村裡下鄉的這一撥子知識青年中唯一一個從偉大首都北京來的城裡娃。所以在當時那樣的紅色背景下極度對首都向往的我便和瘋子關係走的特別的近乎。況且瘋子剛從城裡來，年紀也只比我小一歲，所以一來二去便和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孩子王關係打的是格外火熱，這是名符其實的‘鐵子’，用瘋子的話說那叫‘瓷兒’。

我站在不遠處看著瘋子在河面上叮叮咣咣一頓亂搗鼓，我便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就對埋頭苦幹的瘋子吆喝道：‘瘋子！走，老子帶你去找我三老爺’瘋子聽到我在這邊吆喝，便是是一抹鼻涕，扭過頭來，顯然是對還沒打到魚的冰窟窿有些個意猶未盡的感覺，望著自己在河面上那剛鑿出來的冰窟窿，熊頭熊腦的對我說道：‘盛哥別介啊…你看我這剛打的冰窟窿，一會還準備多撈幾條魚。等一會打到魚了，晚上咱們還跟你家後頭烤著吃，你看我這都好幾天沒吃肉了，現在正饞得要死，你怎麼在這麼關鍵節骨眼兒上又去找你那個什麼三什麼爺的？我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吧！’邊說邊又自顧自的回過頭去，撅著他那碩大的屁股，又在冰面上一下一下的鑿了起來。我一聽瘋子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便對他這個沒出息的熊娃子叫罵道：‘你他姥兒的懂個屁，我三老爺可是我們族裡打獵的好手，今天你盛哥我高興，看咱倆都這麼長時間沒開葷了，就帶你去找三老爺要土槍，然後咱倆一起去後山上打幾隻笨狍子去。你要不去就給我趕緊的滾犢子！，老子一個人去，打到了狍子，到時候吃起來，你別跟著我讓我分你一口，門都沒有！’說完我作勢便走。而聽了我的話，瘋子也趕忙回過頭，一臉慫樣憨憨的衝著我說道：‘嘿嘿…成…成…成…誰說不去了！還是咱盛哥好，那咱們趕緊走吧，我還從來沒打過你說的那個什麼狍子的，那是個什麼東西啊？’我回過頭，看到瘋子那一臉獻媚的慫樣，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上去踹他兩腳，這小子真是的他姥兒的二皮臉，剛才還說不去的，這一聽到我說有好事便一臉的奴才樣。隨即我故作鎮定道：‘算了、算了、你盛哥我看你挺難為的，今天咱們就不去了，你趕緊撅屁股打你的魚吧啊，省得剛鑿的冰窟窿別被熊瞎子給霸佔了，到時候你哭都沒地方哭去。’說到這，我就不得不為各位看官解釋一下了，所謂熊瞎子霸佔冰窟窿您可能不信，說這熊瞎子冬天不都冬眠去了怎麼還會跑出來呢？但在我們這地方還就真是發生過的。每到冬天的時候，總會有一兩隻熊瞎子在林子裡餓的實在不行就跑到湖邊找吃的，看到人們打得冰窟窿便會趁人不備，霸佔為己用，摸一兩條魚吃完後邊又會回到林子裡冬眠，這就是我們常說的熊瞎子霸佔冰窟窿了。瘋子聽到我這話一出，便趕忙走來，一臉賤笑道：‘盛哥…咱趕緊去吧，您老就別跟我這個不明事理的小屁孩一般見識了，成不？走吧…走吧。’我繼續白著眼睛，不理會瘋子這慫娃無恥的拉扯著我獻媚討好。瘋子看我半天不做聲響，一時又不知該怎麼討好我，便從口袋裡慢慢吞吞的拿出個小白紙包，從裡面掏出根家裡寄來的大前門香菸，十分不捨的卻又強顏歡笑的遞給我說：‘盛哥，您抽根菸，咱們就趕緊去吧，趁著這大早上咱們多弄點好吃的去。’看到瘋子這副貪吃可憐相，好一邊又是說好話，又是遞煙抽的，我便也不再逗弄他了，便把整包的大前門給搶了去。隨即就把瘋子剛遞給我那根點上，而後就帶著瘋子去找我的三老爺去了。

說起來三老爺那是我們族裡、乃至整個村子裡數一數二的打獵能手。雖談不上百步穿楊但也差之不遠。我們的村子是三面環山，所以就多以打獵為生，俗話說的好，靠山吃山，而我們這個村子顯然就背靠大山吃了不知多少代了。但是村子裡早年見多用的都是土辦法，棒打笨狍子、挖坑逮兔子、便是我們這裡最為常見的方法了。但現在不同，村子裡一般打獵時用的都是土法做的獵槍，說是槍但是射程真的是有限，當然這都是後話了。這和我之後見到的槍簡直就是沒法比的，在槍膛裡裝上鋼砂等彈藥後發射而出從而殺傷獵物。我的三老爺雖然名字聽著有些老但其實也才四十歲出頭，只是按照族裡的輩分來說我們這一輩便都稱叫他為三老爺，而我平日裡和姥爺關係最好，所以也就只叫他三爺，而他也很樂意我這麼稱呼他。我和瘋子興沖沖的來到三爺家裡的院子裡，因為都是一個村子，所以距離河邊也就並不算遠。我一進院子只見三爺坐在門口的石臺上，他那長滿絡腮路子嘴巴正吧嗒吧嗒的抽著土煙，眯著眼睛曬著太陽，看著很是銷魂享受的樣子。三爺見我來了便笑呵呵的說道：‘狗盛娃子來了？今天又去哪瘋去了，看你身上髒兮兮的，不會又掉哪家豬圈裡了吧。’我聽到三爺說便不好意思的抹了抹棉衣：‘嘿嘿…剛才去河邊鑿冰不小心弄的。’我樂呵呵的對三爺說到：‘三爺，今天天這麼好，您怎麼沒去山上打獵，卻坐在這曬起來暖兒。’三爺撇了我一眼道：‘你個小兔崽子懂個屁，你三爺我也要懂得享受不是昨天打了三隻狍子，今天就休息休息，跟家裡頭曬曬暖，怎麼了，說吧，別跟你三爺我繞圈子了，你小子是不是又有什麼餿主意了？’我繼續笑呵呵的對三爺說道：‘看來還是三爺懂我啊，三爺，這是瘋子。’我指了指站在身後的瘋子，三爺也看了一眼瘋子。而瘋子還是他姥兒的一臉獻媚的摸樣對著三爺呵呵的點頭傻笑。“這不我帶著瘋子想讓您老帶我們去山裡打獵去，瘋子是來咱們村下鄉的知青，人家可是從首都來的，但是沒見過狍子、更沒打過獵，我這不是想進進地主之誼，帶首都的娃開開眼界，也讓首都人民領略一下咱們祖國的山肥水美嘛……。”說到這，三爺就再也聽不進去我在這瞎白活了，連忙喊停。‘你個小兔崽子，打個獵你在這給我窮白活半天，土槍在屋子裡，自己去拿吧，上山小心點，你的技術畢竟是得我三爺真傳，我還是放心的，只是記得太陽下山前一定要回村，晚上的山上太危險，你個小崽子的技術還不夠…’說到這，我就再也聽不進去三爺嘮叨了，連忙拽著瘋子興沖沖的進屋拿了土槍和鐵砂盒子等東西，扭頭就往林子那邊跑去，邊跑邊聽到身後傳來三爺渾厚嗓門的叫罵聲“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連句話也不說就跑……真他…………”

就這樣從三爺那出來後，我便帶著瘋子直奔村子的後山——瞎子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