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現在我們常常羨慕古人的生活,畢竟呼吸的是新鮮空氣,吃的是綠色食品,比較健康,但有潔癖的人估計很多地方會受不了。

當然不是說古人不講衛生,《禮記》裡講:“雞初鳴,鹹盥洗”。說早晨起來,就得洗漱了。

《詩經·小雅·采綠》描述一個女子:“終朝采綠,不盈一匊。予發曲局,薄言歸沐”。

一整天都在外採藎草,採了還不到一捧,反而把頭髮弄得亂蓬蓬的,我得趕快回家洗頭髮去,和咱們現在幹完活洗漱下一樣。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古人洗漱不像現在有香皂、洗面乳、洗髮液、護髮素,那會比較常用的是用皂莢製成的肥皂,和我們現在的香皂功能類似。

但很多人買不起這種草藥香皂,只能用草木灰、淘米水代替,據說也能令面部柔潤嫩白。

洗澡也通常有兩種方式:一是用“湯”(熱水)洗,一般在室內進行,另外就是為民間普遍的到河裡去洗。

再說刷牙,東漢時期,是把楊枝的一端弄成刷狀,然後蘸著藥和香料清理牙齒,再簡單點,直接用酒、醋、茶、清水漱口,或者直接嚼楊柳嫩枝。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直到南宋時期,才有了正真意義上的牙刷,用木做柄,以馬尾為刷毛,和我們現在的牙刷外觀差不過。

元人郭珏有詩描述:“南州牙刷寄來日,去膩滌煩一金直”。說的就是古代的牙刷。

再說一個比較尷尬的事,古人上廁所怎麼辦?紙最初是比較珍貴的,古人也一直有“敬惜字紙”的傳統,用來擦屁股不僅大不敬,還奢侈。

何況紙沒發明前呢,據說古人只能用木片、竹片解決問題,不僅不衛生,那感覺肯定夠酸爽。

這種情況直到了元朝,才有了改觀,蒙古人才不管什麼要愛惜紙張,加之紙的成本越來越低廉,自此屁股才得到了溫柔的對待。

所以,古人想做好個人衛生很不容易,條件不允許啊,但對於一些富貴之家來說不難,比如西晉的大富豪石崇。

石崇富可敵國,連家裡廁所的奢華程度都令人瞠目,裡面有十來個衣著華麗、戴著名貴飾物的婢女服務,廁所裡有幹棗,是用來塞住鼻孔防臭的,還有盛著藻豆的金制澡盤是用來洗手的,並且有“脫一送一”的服務,方便完把舊衣服換下,換上新衣服出來。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這樣一個廁所好多人嚇得不敢進,沒見過這陣勢,有個猛人王敦進去了,方便完把用來塞鼻子的棗一吃,洗手用的水一喝,出了一回大洋相。

這只是一些奢侈糜爛的大富之人做出來的荒唐事,大部分人沒這樣的條件,只能在現有條件下搞好個人衛生。

《鹽鐵論·殊路》中有這樣的說法:“西子蒙以不潔,鄙夫掩鼻

”。說就算美如西施,如果不講衛生,俗人走過都捂鼻子,古人也很注重個人衛生,甚至有一些人的潔癖難以想象。

北宋著名書法家米芾講衛生就比較上檔次,洗手嫌盆髒,讓丫鬟拿一個長柄的銀勺,澆著洗,完事還不用毛巾擦,在陽光下自然曬乾。他還不允許別人碰自己的東西,有一次起晚了,丫鬟為節省時間便將他的朝靴放在床前,米芾醒來發現朝靴被動了,洗了又洗,後來靴子被洗出了一個洞。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並且米芾還把講衛生上升到了選婿的高度,當時有一位讀書人名叫段拂,字去塵。米芾聽說這個人後非常高興,心想名字乾淨,這人肯定也講衛生,直接把女兒嫁給了他。

南北朝時期有個齊國人叫王思遠,特別熱情好客,每次客人來促膝而談,客人走送出很遠,但轉身回來,馬上吩咐僕人,趕緊把那個人坐的椅子擦一下,髒死了。

大詩人王維也有潔癖,要求“地不容微塵”,每天打掃十幾次,又要寫詩,又要打掃衛生,夠忙夠累的。

還有更牛的,晚清舉人徐珂在寫的《清稗類鈔》中記錄了一位奇人。

此人叫汪積山,雍正年間錢塘人氏,善寫五言詩,雅緻有文采,為人稱道,可這位老兄一直不肯參加科舉考試。

為什麼呢?因為他有潔癖,嫌考場裡的灰塵太多,怕髒了自己的衣服。

由於衛生原因放棄自己的前途,這位老兄的潔癖難以想象。

當然,有講衛生的,也有不講衛生的,白居易寫楊貴妃洗澡那是“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一聽就知道大美女楊玉環很講衛生。

但白居易卻相反,他寫過一篇《沐浴》詩說自己:“經年不沐浴,塵垢滿肌膚”。早在漢朝時期,有“休浴”政策,官員們上五天班,就專門休一天來洗澡,即便到了唐朝,沒了政策,白居易當過大官,生活條件也不差,可人家硬是能夠做到“經年不沐浴”,以至於“塵垢滿肌膚”,而且還寫進了詩裡。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另一位大詩人蘇東坡先生也不怎麼講衛生,他在《安國寺浴》一詩中說自己:“

老來百事懶,身垢猶念浴。衰發不到耳,尚煩月一沐”。

自己年紀大了,什麼事都懶得去做,直到遍體汙垢的時候才想到該洗澡了,因為頭髮還沒有長到耳邊,所以很厭煩每月洗一次頭髮。

不過要說最不講衛生的當屬王安石,《宋史·王安石傳》中記載王安石:“性不好華腴,自奉至儉,或衣垢不浣,面垢不洗”。說王安石生性節儉,衣服和臉髒了都不洗,他也不以為然。

由於長期不洗臉導致很多灰塵泥垢沉積,使臉部變黑,他的學生誤以為老師生了什麼怪病,請來了郎中,郎中看了看王安石說:“洗洗臉就好了”。

由於經常不洗澡,王安石身上長滿了蝨子,有一次,王安石面見宋神宗時,蝨子竟然爬到了鬍鬚上,宋神宗忍不住笑出聲來,王安石卻不知道是咋回事。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等出了門問同僚才明白過來,王安石讓手下把蝨子抓走,同僚還挖苦他說:“這是宰相臉上的蝨子,而且還被皇帝親自鑑賞過,輕易抓走就太可惜了”。

有意思的是,王安石這麼邋遢的一個人,卻有一個有潔癖的老婆,王安石罷官後,政府要收回一張工費購買的藤床,老婆死活不願意。

王安石靈機一動,光著腳在藤床上踩,他老婆一看,得了,被你踩了,還怎麼用,趕緊拿走吧,這樣一對夫妻能夠生活在一起,也是絕配。

當然古人講不講衛生,很多並不是單純因為個人習慣,更多的是一種情感的宣洩。

魏晉很多名士不講衛生,滿身蝨子,沒事坐在那一邊捉蝨子,一邊探討學問,《魏書》裡記載名士們:“隨身衣裳敗壞略盡,蟣蝨被體”。

古人如何搞個人衛生

“捫蝨而談”成為名士們一種個性的寫照,同時顯示了性情的散漫和生活的窮苦,更反映了當時那個時代的社會狀況。

所以,有潔癖也好,很邋遢也罷,還是《菜根譚》裡面說的好:“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