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歷了至暗的十餘小時後，巴黎聖母院的大火終於熄滅，但麻煩卻似乎剛剛開始。北京時間4月16日，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就法國巴黎聖母院發生火災向法國總統馬克龍致慰問電。習近平指出，中國人民同法國人民一樣，對此次火災深感痛惻，巴黎聖母院一定能順利修復、再現輝煌。對於法國來說，這場災難性的大火過去後，一場可能會持續數年甚至數十年的巴黎聖母院修復之旅也即將開啟。
海量重建資金待籌
法國消防部門16日宣佈，到當地時間上午10時，巴黎聖母院的大火已“全部撲滅”，大火目前進入調查和損失評估階段。而在前一天晚上火災發生後，馬克龍便已前往現場勘查，承諾將重建被大火嚴重損毀的巴黎聖母院，並儘快在全世界發起募捐。
幸運的是，馬克龍發表聲明後不久，兩大全球奢侈品巨頭開雲集團及LVMH均發聲捐贈，各路基金也紛紛開始為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的修復籌集資金，部分基金組織的網站上已經設置“拯救巴黎聖母院”相應欄目，建議民眾捐款50至500歐元，也可自選金額。
近年來，由於巴黎聖母院毀損嚴重，大教堂管理方一直在募資以支撐巴黎聖母院的修繕工程，而在火災爆發時，巴黎聖母院中軸塔剛剛啟動修繕工作。不過據多家海外媒體報道，火災可能與修繕工程有關。
事實上，早在2017年，巴黎聖母院曾宣佈進行史上第二次大規模整修，相關負責人曾指出，如果要保證兩年的維修，至少需要1億歐元，三年的維修費則至少需要1.5億歐元。對此業內猜測，火災後的巴黎聖母院損壞嚴重，重建費用將非常昂貴。如果巴黎聖母院的重建時間超過十年，其重建費用將難以預測，幾億歐元至幾十億歐元都有可能。全球募捐能解決部分重建資金，但如果重建時間過長，資金方面的壓力仍將是巨大的。另有業內人士預計，參照巴黎聖母院每年1200萬-1400萬的遊客接待量，旅遊門票收入損失可能超百億元人民幣。
漫漫重建路
籌資只是巴黎聖母院修復過程中的一道門檻，重建還要面臨材料難還原、理念難統一等諸多難題。在這場災難中，雖然大量文物得以搶救，但標誌性的塔尖已經倒塌。法國內政部國務秘書努涅斯直言，目前，巴黎聖母院的建築結構已經挽救下來，但屋頂的2/3已經損毀。馬克龍呼籲，希望有才能的匠人們能幫助參加重建。
從事古建保護與修復的故宮博物院研究館員周乾分析，對任何文物建築進行保護和修繕，防火都是極其重要的內容，不過，石材一般不易著火，巴黎聖母院下部的主體結構由石材牆體構成，估計在此次事件中受影響不大，但其上部的木質、金屬結構部分損毀嚴重。有專家認為，火災後的巴黎聖母院幾乎不可能完全復原，其中的原因包括：火災導致石頭產生裂縫或變粉末，當今石材加工靠機器，無法還原手工特色；中世紀木質頂木材有近千年歷史，曾生長數百年，燒燬後難再尋覓等。
俄羅斯東正教會首席古蹟保護負責人、宗主教文化理事會成員大司祭列昂尼德·加里寧分析稱，重建巴黎聖母院不僅要恢復大教堂的外部環境，還要檢查結構要素，而這將是一項細緻而複雜的工作，需要經歷評估、修復等長期的過程，至少需要10-12年，而且，西方國家對於古建築的修復時間普遍相對更長。
更為重要的是，同濟大學建築與城市規劃學院建築系副系主任張鵬和城市規劃系教授邵甬均指出，圍繞修復，會產生許多不同的理念和爭論，因此，巴黎聖母院究竟要修復成什麼形態，或許將引發建築修復領域的巨大爭議。
內部博弈難題待解
修復工作似乎註定無法順暢。法國中世紀曆史研究專家戈馬爾還提到了另一個問題，各方利益衝突可能影響聖母院重建工作，“巴黎聖母院由多個單位管轄，大主教管區、巴黎、歷史博物館等都能插手，這將增加維護的複雜度”。
實際上，此前法國政府和教會就曾對巴黎聖母院的修繕問題持不同意見。根據法國法律，政府擁有巴黎聖母院，天主教會可永久免費使用它。教會認為政府應支付維修費用，但政府表示教會負責大教堂的維修工作。在中國旅遊研究院副研究員吳麗雲看來，旅遊景點存在多個利益主體，就容易出現問題，比如在管理方面存在環節多雜、來回“踢球”等問題。
吳麗雲直言，作為法國重要旅遊地標建築，巴黎聖母院火災將對法國旅遊形成不可忽視的影響。近一年來，由於社會治安等問題，法國旅遊已經傳遞出一定的負面信息，加之此次巴黎聖母院的損毀，預計長達數年的重建期，將進一步降低當地的旅遊吸引力。“無論如何，這樣一座宏偉古建築的修復是非常複雜和具有高難度的，這樣浩大的工程，需要很多年才能完成修復，且前提是資金必須到位。因此，巴黎聖母院究竟何時才能重新開放給全球遊客參觀，尚未可知。而這樣一個主要景點的‘缺席’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中國遊客赴法國旅遊的熱情，旅遊業者也必須及時做出未來數年的法國旅遊產品調整。”華美酒店顧問機構首席知識官趙煥焱分析。
旅遊企業調整相關產品
一場大火不僅燒燬了人們記憶中的巴黎聖母院，也將一場風波帶到了全球旅遊業。根據法國媒體報道，截至目前，巴黎聖母院的火勢已趨於穩定，但根據巴黎警察局所述，目前所有通往西岱島(巴黎聖母院所在地區)的交通已經中斷。就此，北京商報記者聯繫了國內10餘家大型旅行社和OTA瞭解到，目前已有多家企業都啟動了應急預案，由於巴黎聖母院已經緊急閉園，團隊遊線路中入內參觀或登頂行程已被取消或由參觀聖心大教堂等景點替代，而外部參觀環節則視交通情況適時地改為遠處眺望等。部分企業表示，當地一日遊及未出行的遊客已經開始辦理退款及行程調整。
截至目前，攜程旅遊、去哪兒網、中青旅、同程旅遊、驢媽媽、凱撒旅遊、眾信旅遊相關負責人已分別向北京商報記者表示，已採取相應措施聯繫在當地旅遊的團隊和遊客確認人身安全。部分企業表示，正在協助未出行遊客辦理退款。攜程自營歐洲負責人鄒雨稱，目前攜程自營跟團遊內所有涉及巴黎聖母院的線路，將把原來參觀聖母院的行程改為參觀聖心大教堂，同時，行程中安排了塞納河遊船項目，讓遊客可以遠觀巴黎聖母院。而中青旅遨遊網相關負責人表示，目前企業已對相關巴黎旅遊產品進行了梳理，原有巴黎聖母院室外觀光產品基本不受影響，同時調整了涉及入內遊覽、登頂遊覽的產品。此外，眾信旅遊相關負責人告訴記者，根據火勢情況，隨時調整巴黎行程，避開火災附近景點，“眾信大部分法國團隊都是參觀外觀，因此只要周邊交通解除封鎖就可以遠眺巴黎聖母院的容貌”。
北京商報記者 蔣夢惟 武媛媛 圖片來源：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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