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天下已亂,單雄信與徐茂公商量想要起義,王伯當對月訴身世

小說:天下已亂,單雄信與徐茂公商量想要起義,王伯當對月訴身世

“逢李而茂,落貴為蔭。”徐茂公念出袁天罡所留短詩中的其中一句。

“何解?”

單雄信思索道:“早聞一語,楊花落李花開,乃是楊廣與李渾所牽扯之事,為此李渾還送了命。遇到李姓之人盡力輔之,得以成就一番功業,應是此解。只是這落貴何意?”

徐茂公點頭:“二哥所言極是,逢李而茂應是此意。這落貴,想必是家族原本興旺,後遭受打擊,或是家道中落,成了落魄的貴族,在這李樹下得以安穩,施展才能。小弟只聞單二哥祖父兩輩乃是一方大將,家族顯赫,這一句短詩想必說的是二哥,仍不知伯當大哥身世,可否方便一說?”

王伯當頓了一下,沉袖低言:“伯當乃是農戶出身,父親是一尋常的莊戶人家。只是伯當十五歲那年,家中突生變故,父母親、兄長家眷均造歹人所害,只剩我一人被二賢莊莊人所救,這才蒙單二哥及眾人恩惠,長成於此。”

單雄信看了王伯當一眼,沉默不語。

徐茂公見單雄信沉默,想起剛才提到了他的家族往事,引得單雄信舊傷重提,忙賠禮道:“是小弟的錯,萬不該提及舊事,二哥莫往心裡去!”

單雄信笑道:“此事早已紮在我的心裡,夜夜伴我入眠,早已習慣如常,又有何重提一說。”

徐茂公賠笑著,他望見單雄信臉上強擠出的豁然笑容,內心一陣悲傷,責怪自己說錯了話,頓時也沒有了解詩的興趣,眼見著單雄信、王伯當都悲傷著,周遭的氣氛冷悽悽。

單雄信率先打破了沉寂:“此詩難解。茂公賢弟,你不是向袁道長追問此詩之意嗎?道長是何解釋?”

徐茂公來了興趣,接過話茬:“正要向二位兄長訴說。那日我久追袁天罡道長,每每總是看見背影,便又不見了蹤跡,總覺道長在有意引我過去,便一連追出去上百里,卻再也尋不見道長的蹤影,只得往回。”

“道長這是何意?”

“不解。只是往回趕時,卻遇到了幾樁難堪的事,能回二賢莊已是足夠幸運。”

“怪不得賢弟回來時已破衣爛衫,不見人形。” 單雄信笑道,“卻說說是何人所為,我發一支箭,令綠林五道定要捉住那夥賊人,交與賢弟處置。”

徐茂公也羞愧一笑,忙道:“二哥見笑。莫急,聽小弟說來。”

“往回行三十里時,見渾水成患,淹卷田舍,牲畜無落,百姓驚慌。打聽得知,乃是大水成災,淹沒四十餘郡。有些百姓受逼而盜,劫搶鄉里。小弟路遇了幾夥強人,教訓了他們,但由他們引去窩棚,盡是婦孺受浸,無食可餐,心有所嘆,便留下趕路銀子,其他盡數分與受困百姓。”

“往回行五十里時,遭遇敗於高句麗,流落四散而逃的殘兵敗將。他們相中了我的馬匹,要搶奪去,這荒山野嶺,四下無村舍,若被他夥奪了馬匹,我便成了流漢,便勸他們說:我只有一匹馬。給你們卻也無法均分,還會引得你們自相矛盾,不如我先行去,給你們尋上幾匹馬。”

“正欲走時,這群饞急了的兇漢,從背後將我一腳踢於馬下,我便與他們交戰起來,七八個軍士,除了兩個有些許的功夫,其他都是些嘍囉,只是這群急了的漢子,踢他們也不覺痛,一個個的狼似的往上撲。我趕了些路,四五個時辰沒進水米,倒被他們纏住。戰了幾百合,終是將他們打的累昏在地,這才脫身。”

“行八十里時,遇到了一夥純正的攔路強人,幾十個嘍囉把著路攔劫過往的行人,無論貧富老幼婦孺,一概劫殺。我正想問二哥你,早不是定下了綠林規矩,為何還會出現這個場面,也未報姓名,與他們交戰起來,強人越發的多,便賣了個空子,挾住領頭的,順便取了他腰間的玉佩,才得以離開。這便是那人的玉佩,二哥你看!”

單雄信接過玉佩,仔細端詳起來。

徐茂公接著說道:“這還無礙,倒是最後一人,趁我走小巷口時候,從背後偷襲我,將我打倒在地,我與其爭鬥,那人倒有些武藝,我趕了好些天的路,也是力竭了,戰他不過,被擊傷,還搶走了身上僅剩的銀兩。”

“那人臨走時,言道:‘你還有些武藝,算是一條好漢,也別怪我手狠,這天下已不太平,誰先站起來誰得利好,今日我以搶掠為生,明日說不定就在這亂世中成就了一番功業!’我問道:‘這位好漢,銀兩當相贈與你,可問好漢姓名?’那人回道:侯君集。便走了。”

“侯君集?”王伯當思索道:“江湖上未曾聽過這一人。”

端詳玉佩良久的單雄信抬頭說道:“亂世之中,英雄豪傑便如雨後春筍而出,看來這天,也是要變了。”

徐茂公激奮道:“二哥此話說到我心坎裡去了。楊廣大興土木,發起戰爭,勞民傷財,民怨沸騰,隋朝已是強弩之末,往日的太平已不復,聽聞山東王薄已聚集人馬在長白山起義,各地起義聲連連,正是你我兄弟三人成就功業的好機會,莫不趁這亂世大展抱負,謀一個大好前程!”

一番話引得單雄信滿腔熱血,“久邀賢弟入綠林遭拒,今日難得聽賢弟一片激昂之言。身逢亂世,綠林卻也不是一個久居之所,我也有心在這亂世之中一展抱負,身效父輩那般,征戰疆場!”

二人齊齊看向王伯當,此時王伯當的內心也是萬分澎湃,卻不表露太多,一展笑容,向二人沉袖:“伯當自然願雖二位兄弟!”

三人大笑,以月作引,把酒醉夜。

徐茂公最先,昏睡而去,濃醉正酣。單雄信沉下頭,他有些暈眩,卻見著王伯當搖搖晃晃,踉行蕩步的走向後花園。

王伯當抬頭望著一輪明月,雖被烏雲所掩,卻掙扎著冒出頭來,照亮了整個夜。藉著酒意,一陣激昂,心道:世人皆不知,我乃鮮卑皇族後裔,自幼練武習文,後遇家族變化,父兄皆被叛賊所害,流落到二賢莊。單大哥、單二哥、燕三爺,滿莊人皆待我如弟如子。長成後,我考得文武狀元,朝廷卻以我異族為由,不許我施展才華。二哥敬我才華,做得綠林副幫主,可面對這些個粗獷英傑,我卻總有學無所用之感,一晃數載,雖蒙單家所照顧,卻著實心有不如意。今日,茂公與二哥一言,著實令我眼見著光亮,也許,這亂世,才是我拓跋泓大展抱負的時機……

突然,單雄信從背後伸出手搭在了王伯當的肩上,使得王伯當生出一身冷汗。

“伯當,不知當年你為何不受那朝廷所用,現在你終於可以一展才華了,二哥真的為你高興。在綠林管事,真的委屈你了。”單雄信笑道。

王伯當望著單雄信,眼眶有些許溼潤,連忙道:“二哥言過了,伯當受二哥器重,蒙二賢莊恩惠,才有得今日這般坦途。二哥、單大哥、全二賢莊的恩情,我伯當無以為報!”

說罷,王伯當俯身下跪行禮。

單雄信連忙扶起王伯當,雙手相握。過晌,從懷中掏出剛才徐茂公給與他的玉佩,遞給王伯當。

王伯當接過玉佩,驚道:“這不是…?”單雄信擺擺手,安撫下王伯當:“想必又是陳谷那賊人忍耐不住又開始行惡了。我已有所考慮,該是讓那個賊人償還惡行的時候了!”

單雄信待王伯當回去後,望著明月,提一杯酒,仰頭飲下:李淵,早晚我會將新仇老仇都與你相報,以償我單家三代數十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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