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致科幻世界的英雄夢

狂歡的背後是無盡的寂寞…

當我迷濛的從昏睡中睜開眼時,眼前還是七哥和龍哥一起端酒乾杯的姿勢,麻木的表情,僵硬在那裡,紋絲不動,兩眼佈滿血絲的瞳孔透著疲倦和傷痕。整個夜色在路燈的籠罩下泛著寂寞的微弱光,這裡安靜的很空洞,一點風的感覺都沒有,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向我襲來,抬起頭環視周圍,人們表情迥異,各具特色,只是相似的是都安靜的木在那裡,我慌忙想要站起來,一用力,被向後仰的衝力牽引,沒站住就後倒在地上,頭還沒挨著地,可被碰的生疼,轉頭一看,尼瑪,是坐在我身後揹著我吃飯的人,硬的跟石頭一樣,驚恐不安籠著著我,對不起,斯密碼撒,忙著對身後的說了聲道歉,可他泰然自若,再轉過頭看看七哥和龍哥,仍舊無動於衷,萬籟寂靜,不動聲色,這是真空的假象,現實的迷離,我想是不是我在做夢?有人嗎?有活人嗎?擦你個嘴的有人嗎?!站在人群之間,使出拉屎的勁兒,儘管歇斯底里的呼喊,迴旋的只是重複枯燥的迴音,沒有人回應我,沒有聲音打斷我,路上靜止的汽車、空中飄浮的落葉、口中噴出的懸浮著的唾沫星子,就像黑白的定格的無聲畫面,顯得蒼白無力。

沒有了生機沒有活力沒一絲有生命跡象的東西,除了我,一切都固化了,戛然而止,時間停滯。都他媽不動了,叫天天不應,喊地地無聲,這尼瑪坑爹呢,我閉上眼,養目三秒,再睜開眼,一切如故,傷悲與難過同在,寂寞攜黑暗同行。

我獨自零落在路旁,目空這一切,足足有三個小時,可是究竟過去多久我也不知道,因為時間在我面前已經停止了,我在想,我們吃飯的前一秒我在做什麼,大家都在做什麼,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在科幻小說和美國大片的裡才能出現的場景,卻活生生的展現在我面前,為什麼又偏偏讓我遇到,這種情況什麼時候才會結束,帶著種種疑問,我能做的只是想,冥思苦想,我該做什麼,我該怎麼辦。我想爸媽了。和龍哥和七哥吃飯的時候,家裡還打電話問我回去吃不,我說不了,現在真的想回家了。拿起電話撥家裡的號碼,聽筒裡一點聲音也沒有,電話也不能用了。在我們吃飯的馬路上有輛出租車,司機師傅帶著墨鏡躲避前方打著遠光燈的大貨車,我走過去,打開車門,把司機挪到副駕駛,以免時間不在停止的時候,我還好告訴師傅,我真的沒有搶他車,只是借用而已。用手一拉就出來了,然後再挪到副駕駛,居然格外的輕盈,好似地心也失去了重力,我把司機師傅的墨鏡摘了下來,試探性的超空中投去,只見墨鏡沿著直線直愣愣的就消失在空中的最深處,我地媽呀!我連跳的膽量都沒有了,我現在只想回家,爸媽還好嗎?!,踩著離合,打著火掛上檔就出發。臨走時跟龍哥和七哥道了聲別,雖然他倆都沒看我一眼。

沿著談固東街直到槐安路,上了橋,剛好路過建華大街的萬達商場,我刻意停了下來,萬達的樓上,一對對霓虹燈閃爍的壯景不復存在,以前是盤在樓上的魚,萬達的樓房就相當於魚缸,看似是魚兒在缸裡游來游去,甚是活力四射,一天到晚游泳的魚,今天安靜了。現在是刻在上面的魚。我走下車,站在槐安路的橋上,正對南北通向的建華大街。放聲高亢:“有木有人啊!!!。”三秒過後,有木有人的啊的聲音又從四面八方喊了回來,地球終歸是圓的,可返回的速度出乎我的意料。本來這事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一切都是沒有在意料之中。我糾結的有點蛋疼,這個世界沒有了人,至少還有我。 我想去看看萬達,從來沒有逛街興趣的,可今天偏偏走到這裡,想去看看,因為討厭喧鬧,極少去人多雜亂的地方,或許這個安靜的世界裡我需要有人的陪伴,我要去萬達看看。可我怎麼下去是個問題,想起那個消失的墨鏡,我想這個世界已經瘋狂了,只有我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了。在這裡,因為只有我活著,活著真好。我後誇幾步俯身、半蹲、起身,後腿用力一躍而下,香蕉你個巴拉,老子居然停在了空中,我張牙舞爪,四面抓空,該怎麼辦呢,我就像一隻被人操縱的木偶,救命啊!想想這世界就我一個人,還是自救吧,我又淡定的冷靜了三秒,是不是可以靠意念,對,記得有種科幻叫隔空取物,張開手想去抓馬路對過的電線杆子,我想起電影裡只要一張伸手,東西就會過來,或者人就會過去,可無論怎麼輪著胳膊,我仍然飄在空中,我想起奧特曼,它好像只能打小怪獸;想起蜘蛛俠,任憑我怎麼使出蘭花指,半個絲都吐不出來;機器貓葫蘆娃黑貓警長….還有誰呢,超人!超人就會飛,我是不是也可以學著他的摸樣試試呢?!說做就做,我抬起手,做出要飛的樣式,剛擺好姿勢,只聽“嘭”一聲悶響,直衝著電線杆子就堆上去了,你妹的!這個經驗告訴我姿勢還是挺重要的,不求花樣多,給力就行。在沒學車之前就知道剎車在什麼位置,開上車照樣撞車了,不是因為我不會剎車,是根本車上就沒剎車啊。

鮮血默默無聲的從頭額的傷口處流了出來,我有點慌,進了萬達的門,坐山電梯到了三樓,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直奔廁所,打開水龍頭,一陣狂洗,我要清醒一下,如果這是夢就希望它趕緊醒過來,這樣的玩笑我跟自己開不起。對著鏡子我摸著傷口,隱約看到一個閃電一樣的標識,我去!哈利波特!然而更讓我不可思議的事情,是鏡子裡的那個人,熟悉的陌生人。

我已經認不出自己了,記得跟龍哥喝酒的時候,我是玉樹凌風、英姿颯爽的短髮,可面前這位,儼然已經滿目蒼痕,頭髮飄逸都快成披肩了,總想留個長髮,一直下不了狠心,因為實在懶得打理,這下可好,想理髮都找不到活人。鬍子也都長成柳葉眉了,我輕輕撫潤鬍鬚,抬起45度高度的腦袋,緩緩微側,用力一甩,再附淫詩一首,“肌膚白嫩嫩,酮體軟酥酥。前挺又後撅,眼睛色有情。”五言絕句,快哉!快哉!勝過李白杜甫白居易了吧。

我已經沒有時間的概念,還是我變老的太快了,總覺的發生的都是剛剛的事情,沒多久,又不知道這樣下去能不能恆遠,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蒼老下去,面對時間我無能為力,可我自己可以掌控自己。我還沒活夠呢,我跑到大歌星,從吧檯拎了搭啤酒,又找遍各個包房,拽了幾個長的不錯的女孩,各個濃眉大眼的火辣身材,只可惜身體都是僵硬的跟石頭一樣,也罷也罷,當個觀眾,聽聽我的歌聲,我點了首曲婉婷我的歌聲裡,我知道我不會唱,可我會喊,“沒有一點點防備,也沒有一絲顧慮,你就這樣出現,在我的世界裡…”唱著歌,想起了她。她是我的初戀,愛情是短暫,留下無盡的痛苦和長嘆,罷了罷了,人生若只如初見,那愛情簡直就是扯淡。從錢包裡拿出她的照片看了又看,哎,她還是我的女神。

站在三樓看著一樓,我愣了,為什麼上來的時候不是飛,還是坐電梯,不走尋常路,我會飛的。 父親在廚房做飯,母親在客廳打掃衛生,一片祥和,其樂融融。我累了,爬到床上就睡能睡著,或許醒來,飯菜已經為我做好。一如既往了。可當我睜開眼,濤聲依舊。父親還在做飯,母親還在打掃衛生。出門時還不忘說一聲,爸媽我出去了。百無聊賴在天空中飛,這感覺真棒,坐飛機都沒這感覺,自由的很隨意,從橋東飛到橋西,又從橋西飛到橋東,沿著二環轉啊轉,難道我就這點出息?我要飛的更高,更遠,正當我啟程飛過萬達時,看到門口一片水流,我去~忘記關水龍頭了,一個俯衝,到了萬達門口,踮起腳,坐上電梯直奔三樓,跑到廁所,關了水龍頭,差點水滿萬達了,站在三樓看著一樓,我又愣了,為什麼又是坐電梯?我真的是會飛的。

這樣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道過了多久,也數不清去過多少地方,時間還有沒有盡頭。歲月的卻容不得我去瞞留,我的容顏已經明顯超過父親,我發現自己老了,乾枯的手臂,泛白的髮絲,無力的身體,每日每日的重複著,餓了就去超市拿點吃的,渴了也是,遍地是廁所,即興發揮。一個人走,一個人跑,一個人流浪,一個人浪跡天涯,笑到自己瘋瘋癲癲,哭到淚水乾涸眼旁。一聲吶喊,一句胡言,一首哼唱,一段無聲的發狂,唱到語音繞樑天空迴盪,喊到傷了肺嗓斷了心腸。

這是我的世界,只屬於我一個人的,在這個世界裡到處充斥著荒蕪與寂寥,一片空寂,一片淒涼,沒有能陪著我說話的人,傾聽我幾近崩潰的心裡那一段段無聲的訴說;我喃喃自語,喋喋不休,對著鏡子,我瘋我鬧,瞪目猙獰面帶微笑,對著裡面的我,一天天衰老的我,身心交瘁,我累了,真的,我開始害怕,害怕沒日沒夜的面對說不出話的人們,總是那麼一個固有的表情,不變的姿勢,虛情假意的微笑,佯裝痛苦的人們,我害怕每天起來,呆呆的坐在床邊,愣愣的抬起頭望著天空。我嘗試閉上眼,用心去感受,用耳朵去聆聽,用身體去觸碰,但始終逃不出這個囚籠,我被困住了。

每天,我做著無聊事情,消磨著放蕩不羈的時光,看著路邊倒退卻如油畫斑斕的風景,想著我未來的路,迷惑、彷徨。我沒有未來,未來對我就是奢侈。上帝啊!親,能不能給我個活下去的理由。倘若如此這般的折磨我,倒不如直接拿去我的生命。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漫無天地生活,整日整夜的想著一個問題,我該做什麼?!我需要的就是堅持,堅持等到時間不再停止的那天,我告訴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朋友,我想你們,很想很想,我回來了。

我,還是一個人,我已經飛不動了,靠的只是雙腳,獨自在馬路上步履蹣跚。風不定,人初靜,一路走,一路看。樓下停滿了我開過的汽車,橫七豎八,沒有秩序,幾乎玻璃都被我打碎了,車身上全是踹過的坑,這是我每天鍛鍊身體的必修課。走到小區門口的超市,這裡已經被吃乾了,除了生活用品,能吃的都吃了。我走到附近一家銀行門口,兀自笑個不停,記得上次,闖進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裡面的保險箱,拖著三五個箱子坐在門口愣是傻笑了半天,錢這個時候,有個蛋用?!是否也算身懷萬金薄如紙,卻不如一口糧食。只是慶幸我也算是搶過銀行的人了,哈哈。笑聲直躍雲霄。我搶過押車人員的手槍,對準自己的腦門,我也要來把俄羅斯式輪盤,倘若我把自己給爆了,也心有甘,倘若我還活著,是我命不該絕,我眼睛看著槍眼,扣動板機,只聽“啪”的一聲,子彈這就真的射出來了,嚇壞我了,可就在這時子彈竟然停留在槍口,靜止了,笑死我了,他媽的心想算了,死不了我就要堅挺,硬著活下去。沿著槐安路繼續走,拖著疲憊的身軀,一步一個腳印兒,我想在有生之年再重溫兒時走過的路,那時候天很藍,路很寬,車很少,美女狠多狠漂亮~。可我現在已經年過六旬的老人了,也早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走累了,坐在馬路中間小憩一下,或者乾脆平躺著,舒展四肢,如同耶穌定在地板上;天空懸掛著一道彩虹,我突然發現以前怎麼一直沒有注意過,五彩繽紛,絢麗多彩,像一位美麗姑娘,婀娜多姿、天生麗質,這就是我的女神。我感覺自己的眼睛在溼潤,一生中我錯過太多,失去太多,沒有因碌碌無為而羞恥過,只顧揮灑青春來敷衍著生活,這真是報應啊!。我嘶啞的哭聲已被寂寞的空白給淹沒,在深邃的曠野裡一望不到邊。忽遠忽近,忽明忽暗。我支撐著身體吃力的站起來,我要走下去,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走到萬達的門口,那個破電線杆子還在那裡矗立著,只是蒼顏已老物是人非,留在我額頭的僅有一個閃電的哈利波特。進了電梯直達三樓,去了廁所,水龍頭還是水龍頭,關的死死的。從三樓望著一樓,我又愣了,為什麼不是飛上來,而又是坐電梯,因為我不會飛了。

我又沿著槐安路一步步的走,走到最初和龍哥七哥吃飯的地方,遠遠隔著一個路口,便清晰的看到他哥倆還是保持那個木然的姿態,江山不變,人去蒼顏。我體力已經近乎靠著毅力在堅持,稍有激動便一個啷嗆會摔倒地上,果然,在我激動的想再看看龍哥他們時,真的就摔倒了。疼痛,絞心。我靠著雙手向前爬行,龍哥七哥我來了…。

正當努力向前爬的剎那,路口突然行駛來一輛車,正對著我,呼嘯而過…。天,依然很藍;水還是他媽的那麼清澈。怎麼了,哭什麼啊大海,七哥揮舞著手臂在我眼睛晃啊晃。龍哥笑著,怎麼了這是,咱們少喝點,來,說著便端起酒杯。我靜默三秒,一抹鼻涕眼淚,來,喝酒!只聽身後那哥們一聲慘叫,疼啊!便摔倒在地上。我轉過身忙著扶起來,那哥們連忙道謝。這時在路口不遠地方,一簇響亮的急剎車。撞人了!有人喊著便跑了過去。我也起身跟了過去。 只見他,蓬頭後面,衣履闌珊,骨瘦如柴,萎縮在路邊渾身抽搐著,看來已經不行了,鮮血染紅了馬路,司機慌忙的打著報警電話。我慢慢走過去,他暗紅的眼,佈滿血絲,吃力的用顫抖的身軀轉過臉朝我微微笑著。我分明看到他頭額上有個閃電的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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