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交車上，我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檸檬香，不，不是水果的純香，也不是檸檬味空氣清新劑的香氣，我很肯定，這是一種洗髮水的味道，準確地說，是洗髮膏的味道，一種裝在盒子裡的淡藍色的膏體的香氣。
沒錯，懂的人已經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海鷗洗髮膏，我們小時候用的東西，也是我外婆的愛物。
現在我來梳理一下從小到大我們用過的那些洗髮品。
最開始我們用香皂洗頭髮，拎一隻開水瓶，用臉盆接半盆冷水，再兌些熱水，將頭髮打溼，抓起一塊香皂打在頭髮上，揉搓出泡沫來，再用臉盆中的水清洗頭髮。這是洗第一遍。
接下來再用一兩盆水，將頭髮上的肥皂泡沫徹底洗乾淨，用毛巾擦乾。一瓶開水倒光，頭髮也洗好了。
用香皂洗頭，洗得很乾淨，只是洗過的頭髮很難梳開。性子急躁、缺乏耐心的同學，偏巧又留了一頭長髮，亂梳一氣，就很容易扯下許多頭髮來。
海鷗洗髮膏的膏體細膩，在頭髮上很容易抹開、抹均勻，洗後也比較容易梳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我們鍾愛的洗髮用品。
後來我們拋棄了它，改用蜂花牌洗髮精加蜂花牌護髮素，雖然增加了洗頭的程序，但是效果很好，頭髮蓬鬆柔順，洗後感覺非常清爽。
再後來我們改用洗護二合一的洗髮水，可供選擇的家化牌子也越來越多，蜂花洗髮精也被我們拋棄了。
我記得最開始用的二合一洗髮水叫威娜寶，當時我們紅鋼城雙洞那兒有一家很有名的理髮店，名字就叫威娜髮廊。
洗髮水的牌子越來越多，到底哪一款更好呢？這是少女時代的我們經常討論的話題 。我外婆曾批評我們太挑剔，她說她以前都是用鹼洗頭髮，用洗衣粉洗頭的效果也很好。我外婆那時六十多歲了，但她的頭髮卻很黑，髮質看著也很不錯。所以，儘管我們很想反駁外婆的這番話，卻在事實的威懾力下說不出一個字來。
後來想想，用鹼或洗衣粉洗頭，鹼性太重，必然傷頭髮，但是外婆那個時代的人，不像我們，洗頭洗得勤，她們隔一陣子洗一次，頭髮有足夠的時間得到調整和恢復。更重要的原因是，外婆的頭髮本來就好。
外婆雖然這麼說，但她也喜歡海鷗洗髮膏，常常誇讚這東西很好，現在的人真有福氣。
確實，用洗髮膏洗完頭之後，擦乾、自然晾乾，微風拂過，聞到自己頭髮上散發出的清新檸檬香，很容易給人一種幸福感。
後面我們改用蜂花洗髮精和護髮素，她老人家就沒興趣嘗試了。
我上高中時用得最多的應該是麗花絲寶，上大學後喜歡詩芬，倒不是因為廣告做的好，而是因為我在紅鋼城的一個鄰居芬芬阿姨對我很好。
再後來，飄柔、夏士蓮、蒂花之秀、潘婷、海飛絲、資生堂……各種各樣的牌子換著用，偶然還會想起買一瓶蜂花護髮素，卻很難想起我外婆最愛的海鷗洗髮膏。
三十年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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