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同學大聲唸誦周星馳愛你一萬年臺詞,沒想到班主任在他身後

小說:同學大聲唸誦周星馳愛你一萬年臺詞,沒想到班主任在他身後

我殷切的目光,掃視著操場,要從人群裡找出我只在照片上見過的女生,似乎真不那麼容易。

有時候我會想,一個我從未見過的女孩,只憑一張照片,為什麼會讓我有從未有過的悸動?我是喜歡上她了嗎?我是喜歡上一個剛剛小學畢業升初一的女生?我早戀了?這一切,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義。

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情竇初開吧。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情竇初開的悸動,我們的青春才有了紀念的意義。

“軍軍哥!軍軍哥!”

熟悉的聲音從樓下的操場傳來,我從發呆中醒了過來,朝操場望去。

“這呢!我在這呢!”在樓下揮著小手大喊的,正是剛升初中的琦琦。

琦琦紮了個短馬尾,穿著牛仔短褲,一件白色t恤衫,一改平常農村小學生的村姑形象,看起來還真有些時髦。

還不等我說什麼,琦琦就跑進了樓道,上了樓,朝我們男生宿舍這邊跑來。不一會,便從陽臺上長長的過道,跑到了我的跟前。

“琦琦!你跑我們男生宿舍這邊來幹嘛,你應該從那邊那個樓道上樓。”我指著長長的陽臺盡頭那邊的女生宿舍。

“我知道女生宿舍在哪,我過來找你玩不行嗎!?”

琦琦嘟著嘴說道。

“好吧。”我有些無奈。“那你在哪班?”我又問道琦琦。

琦琦饒有興致地說道:“我在新教學樓,118班!”

琦琦指著宿舍宿舍樓左邊的新教學樓。

“軍軍哥你呢?你的教室在哪呢!”

琦琦再次問道。

我看著宿舍樓對面的教學樓很簡單地說道:“喏,對面,二樓,111班。”

“你剛剛在望啥呢!”琦琦望著我。

我這才收起了目光,看著琦琦吞吞吐吐問道:“你……你那個同學在這學校讀嗎?”

“哪個同學?”琦琦問道。

“就照片上那個……鄒芳琳!”我無奈地說。

“哈哈!哈哈!哈哈!”琦琦的笑是用腹腔發出的,還有節奏地停頓,我確定,她是在笑話我,我也瞥著她那樣子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不會真喜歡上人家了吧!哈哈!”琦琦笑道。

我仍然笑而不語,當她童言無忌。

“好啦好啦!我不笑你了!”琦琦忍住了笑說道:“告訴你吧,鄒芳琳也在這學校讀,而且我們倆還是在一班。軍軍哥你是不是想看看人家啊!哈哈!”

“好啦,你別瞎說啦,我就隨便問問!”我無奈地笑道。其實聽琦琦說鄒芳琳在這的時候,我內心是激動的,甚至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的衝動。

這時,從我身後的寢室傳來了一個聲音:“喲!這是哪班的小妹妹呀,被髮配到我們男生宿舍了嗎?”

我轉頭一看,是我舍友胡夢,他也是我的同桌,我為數不多的朋友裡的一個。他常說,不要叫他胡夢,他的“夢”字拆開,應該叫他林夕。可班主任譚老師對他的名字更有見解,那就是:胡亂做夢。他老喜歡在女生面前做出很浮誇的動作和表情,比如做出一把槍的手勢,對著女生打一槍,再湊到自己嘴邊,吹吹他並沒有硝煙的槍口——食指,再賤賤地做出很迷離、深情的眼神。可每次換來的是女生的白眼,但他還是樂此不彼。他常常以為自己是個“情聖”,總是念著周星馳《大話西遊》裡的那句經典臺詞:“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

我沒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

“我愛你。”

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

我希望是.....一萬年!”

他每每故作深情地念到此處,我便要低頭看看地上,我掉的那一地稀碎的雞皮疙瘩。

他總是給女生寫情書,不管是同班、同年級、甚至初一初二年級的女生,只要他喜歡,他就送情書。但絕大部分情書,是我用上課的時間替他寫的,當然,是他求我給他寫的,我雖然成績差,但語文一直是我的強項,替他寫情書那是手到擒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好學生,上課寫寫情書我倒還覺得好玩,打發時間。

聽了胡夢的話,琦琦什麼也沒說,低頭便跑了。胡夢還在那裡得意地笑著。

“就你貧!你可別說你又喜歡上人家了!她是我妹!”我對胡夢說道。

“真沒想到,你還有這麼漂亮一妹呀!”胡夢有點意猶未盡的意思。

我笑而不語,繼續望著操場過往的同學。

胡夢也扶在了陽臺上,望著天空,若有所思地說:“終於初三了,離畢業不遠了!我希望再過快一點吧,上高中就可以談戀愛了,我有個遠大的志向。我以後一定把每個班的班花泡一遍!”

這確實是胡夢的性格,他的標籤就是“把妹”。可一向厭學的我,此刻卻出乎我自己意料地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其實,我現在倒是希望,時間能慢點!”

我會說出這句話,可能是因為那張照片裡的鄒芳琳吧。我想見到她,想了一個暑假了。而如今,我知道她也在這所學校,我可不希望時間過那麼快,我想每天看見她。

胡夢唏噓地看著我,不屑地說:“你是逃課逃出癮來了吧!”

我無奈地答道:“我什麼時候逃課了!我那是請假!請病假!”

“得了吧你!就你病多!每次回家都是先斬後奏,讓我告訴老師你回去了!老師倒好,反而訓斥我一頓。後來,你回就回吧,我才懶得跟老師說,老師問起我來,我也只好說,我不知道你去哪了,你沒跟我說。”胡夢顯得一臉委屈地說。

我只好笑而不答。

長長的陽臺上過來一個人,提著被子和草蓆而來,老遠就在喊:“文軍!秦文軍!”

我一看,那人正是周若飛,我便滿臉高興地跑了過去,替他接過了手裡的生活用品。他滿頭大汗地說:“兩個月沒見到你了,你黑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真好!”

“是啊!我暑假天天跟村裡人捕青蛙,釣魚,能不黑嗎?”我笑著說。

說著,我們便提著東西進了宿舍。若飛還跟上學期一樣,住在我的上鋪。

若飛是我最好的哥們。直到很多年以後,他仍然是唯一的知己。初中,他是班上最矮的,所以也比我還老實。

一般情況下,學習好的絕對不會跟學習差得玩得有多好。我跟若飛是個例外,若飛的學習成績很好,但他跟我這個愛逃課的差生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我剛從城裡轉學來這的時候,雖然跟若飛同一個宿舍,但我差不多一個學期都沒跟他講過話,只是那個冬天特別冷,我們幾個人在宿舍躲著燒火烤,結果我把襪子烤爛掉了,我乾脆就脫了,那天我沒穿襪子上了好幾節課,凍得直跺腳。

若飛主動問我:“秦文軍!我沒有多餘的乾淨襪子,但我腳上穿了兩雙襪子,如果你不介意,我脫一雙下來給你吧!”

我當時哪裡還顧得上乾淨不乾淨,我也沒說太多感激的話,就應下了,接受了若飛的雪中送炭。之後,我們就成了很好的兄弟。不管我們誰吃東西,一定要分給對方一半。晚上老師查完宿舍,我就會爬到他的上鋪,跟他躲在被窩裡用耳塞偷偷聽收音機。

這開學的第一天,我並沒有看到鄒芳琳的身影,但我總算確定了,她就在我們學校,我充滿著期待。

9月1日晚上。

開學的第一天晚上,宿舍根本停不下來,每個宿舍都鬧哄哄的。並不太亮、泛黃的燈光下,我們坐在各自的床上暢想初三生活,暢談暑假的趣事,大家有離家的不捨,也有升初三的興奮。

我們宿舍,除了我、胡夢、若飛、還有周振,鄧小兵、周志明。一共六個人。如果說,我是個有點怪、不太愛說話的人,那麼周志明就是個變態。他跟我們五個人都合不來,他自以為自己帥氣,有錢,學習好,不屑與我們五個人為伍,然而我們五個也不鳥他。

“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

我沒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胡夢站在宿舍中間,又在那裡仰頭望著燈泡念《大話西遊》那段臺詞了。

“天吶!師父在哪,快念緊箍咒,大師兄又動情了!”周振笑著喊道。

“師父不知道被妖精抓哪去了!快去找紫霞仙子來收了他吧!哈哈!”鄧小兵也哈哈大笑起來。

我和若飛也笑得合不攏嘴,只有周志明那個變態,拿塊鏡子坐在床上梳頭髮。不是我羞他,我就是捂住半邊臉,也比他帥多了。不過,我也就是在宿舍裡這半分地界看起來還算跟他們能合群,平常在班裡,我靜如處子。

胡夢繼續有感情有節奏地吟誦著:“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一個期限,

我希望是.....一萬年!”

這時候大家的笑聲和一開始不一樣了,大家都抿著嘴在壞笑。因為胡夢背後的宿舍門口,站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班主任譚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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