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不只有锡兰红茶。解密次大陆动荡的斯里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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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程不、狮子国、僧伽罗,这些美丽的名字让人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世外天堂般美丽地方。可如今,这个地方刚刚结束几十年的动乱,又陷入了恐怖的深渊,这就是"锡兰之乡"——斯里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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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兰"&斯里兰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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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概况】

斯里兰卡在中国古代典籍中就已有记载,其梵语古名"Simhalauipa",意为驯狮人。

《汉书·地理志》中称其为"已程不",《梁书》称为"狮子国"。在玄奘的《大唐西域记》中作"僧伽罗",这是"Simhalauipa"的音译,而这个名字一直流传至今。斯里兰卡的主要民族至今在汉语里仍称"僧伽罗人",其语言称"僧伽罗语",文字亦称"僧伽罗文"。

而斯里兰卡在现在这个名字之前最著名的称呼,便是"锡兰"了。斯里兰卡的古阿拉伯语名"Sirandib",宋代音译为"细兰",明代便称为"锡兰"了。1815年称为英国皇家殖民地后,正式定英文名为"Ceylon",汉语便依然译为"锡兰"。

1972年锡兰废除君主制改为共和国后,便开始使用"斯里兰卡"的名号。这一名字来自僧伽罗语ශ්‍රී ලංකා (śrī laṃkā),读音/ʃɾiːˈlaŋkaː/。它在僧伽罗语里义为"美好神圣的土地",其中"兰卡"一词其实就是佛经中的"楞伽",《楞伽经》讲述的就是佛陀到达楞伽岛教化说法,故以此地名为经名。

由于很多历史原因,斯里兰卡众多机构和产品仍以"锡兰"为名。2011年斯里兰卡正式宣布除"锡兰红茶"这样过于著名的产品名外,其他所有政府可以控制的机构中将"锡兰"全部改为"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作为南亚的岛国,除了少数的土著居民,绝大多数人口都来自次大陆上的移民。斯里兰卡数量最庞大的族群"僧伽罗人"就是南亚移民与当地土著结合产生。而第二大族群则是与生活在印度的泰米尔人密不可分的"斯里兰卡泰米尔人"。几大民族中,僧伽罗人约占73.8%、泰米尔原住民占18%,后来的印度泰米尔移民占5.1%、穆斯林摩尔人占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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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民族分布】

斯里兰卡的经济以宝石出口和农业为主,主要农产如稻米、橡胶、椰子、咖啡等。斯里兰卡最重要的出口产品便是著名的"锡兰红茶",该国是世界三大产茶国之一,国内经济也深受产茶情况的影响。


"身世"起源

斯里兰卡虽然是个岛国,但有人类居住的历史却可以追溯到35000年前,这些都是斯里兰卡最初的原住民。

据记载,公元前543年(即佛涅槃年),印度一位名叫维阇耶的王子带领700名信众到达斯里兰卡岛,这些人与斯里兰卡当地土著通婚后成为最大族裔"僧伽罗人"的祖先。

之后,在公元前247年,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派其子Arhath Mahinda管理斯里兰卡岛,从此僧伽罗人摈弃婆罗门教改信佛教。而在此之后不到一百年,南印度的泰米尔人开始迁入斯里兰卡,成为如今"斯里兰卡泰米尔原住民"的祖先。

从公元5世纪直至16世纪,僧伽罗人建立的王国和泰米尔人建立的王国间征战不断,直至最早访问斯里兰卡的欧洲人葡萄牙人在科伦坡附近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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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城康提】

1505年,葡萄牙舰队侵入科伦坡港。1517年,葡萄牙人在科伦坡建立据点。1521年康提王国的三个王子杀父割据,分裂为三个王国。葡萄牙人借机利用矛盾,逐渐取得对沿海地区的控制。1591年葡军攻入康提王国,扶植傀儡国王。直到1638年,葡军血洗康提王国后遭到僧伽罗军队的打击几乎全军覆没,葡萄牙的统治宣告结束。

1638年荷兰人从葡萄牙手里相继夺取巴提卡洛亚和亭可马里并与康提王国签订不平等条约。1658年荷兰人完全取代葡萄牙人,占领了所有沿海地区。荷兰的统治也持续了近百年,1766年迫使康提王国签订条约,规定荷人占有沿海地区,独立对外贸易。

直到1798年,荷兰被英国打败,殖民者换成了英帝国。1802年英法亚眠条约规定斯里兰卡是英国直辖殖民地。虽然在1803年殖民军攻入康提的战役中英军惨败。但1811年和1815年英国人趁康提王国内讧之机,两次收买大封建主、最后征服全岛。

斯里兰卡成了大英帝国农产品和其他原料的基地。英国在当地开辟种植园,强征农民的土地,迫使他们到种植园做工。1830~1870年间咖啡种植一度取得成功,后来因农产品疾病转向经营茶园、橡胶园和椰子园。由于僧伽罗人不愿到种植园劳动,英国便从南印度招来大批泰米尔契约劳工,这是被称为"印度泰米尔人"的斯里兰卡少数民族问题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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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吉里耶世界遗产】

19世纪末期开佛教复兴运动的兴起唤醒了了民族觉悟。1919年前后,锡兰国民大会等政党成立。1931年英国被迫在斯里兰卡举行普选,设立有立法和行政权力的国家院和部长会议,实际上是在不损害英帝国统治和利益的前提下,用当地人统治当地人,实权仍掌握在英国总督手中。

二战开始后,作为盟军东南亚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和给养补给地,彼时还叫做锡兰的斯里兰卡经济受到刺激发展迅速,摆脱殖民统治的要求愈加强烈。1946年锡兰国民大会和僧伽罗大会合并,成立统一国民党,不断发生罢工。由于战后英国无力维持众多殖民地,1947年同意锡兰独立。1948年2月4日,斯里兰卡正式宣布从英国独立,成为英联邦的自治领,定国名为"锡兰"。

直至1972年5月22日,改名"斯里兰卡"。


"僧伽罗"和"泰米尔"的恩怨

僧伽罗人在历史上一直跟身为少数民族的泰米尔人有所摩擦,主要集中在土地、工作权等议题上。这成为南亚地区著名的民族冲突,也是震惊世界的"猛虎组织"得以生成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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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区划】

13世纪以前,僧伽罗人一直集中在北部的干燥地带,之后僧伽罗人逐渐向南迁移,把北部干燥地带让给了泰米尔人。在僧伽罗人看来自己迁徙的原因是泰米尔人的入侵,泰米尔人却认为其祖先达罗毗荼人更早定居于此,因而他们不但不是侵略者反而是最早的居民。自13世纪起,泰米尔人在斯里兰卡北部建立了独立的贾夫纳王国,这被泰米尔人看作证明北部地区是他们传统土地的证据。

僧伽罗人与泰米尔人的冲突在殖民统治期间进一步加深,特别是英国统治期间泰米尔人在各方面的优势地位。由于贾夫纳地区建立学校较早,泰米尔人文化水平较高,殖民政府里做事的主要是泰米尔人。泰米尔人认为这是公平竞争的结果,僧伽罗人则认为是殖民者给予泰米尔人的特权。

从古代延续到殖民时期愈加严重的分歧与对立,在1948年独立之后,随着两族关系的不断恶化而愈演愈烈。

1956年"僧伽罗唯一法案"通过,用僧伽罗语取代英语成为斯里兰卡唯一官方语言。这个法案被认为是阻止斯里兰卡的泰米尔人从事公务员及其他公共服务机构的工作。斯里兰卡泰米尔语使用者将该法案视为其在语言、文化等方面的歧视,许多说泰米尔语的公务员被迫辞职。这导致了之后1956年的加尔河暴动以及1958年大规模暴动,成千上万的泰米尔平民在暴动中丧生。

即使这样,僧伽罗佛教国家主义者依然认为政府对泰米尔人让步太多。1959年,时任总理班达拉奈克被佛教僧人刺杀,据传是因为对泰米尔人让步过多而冒犯了他们。

1960年代末期,一份有关建立独立泰米尔国家"泰米尔伊拉姆"的文件开始流传。一些泰米尔族年轻人,包含之后的"猛虎组织"创始人普拉巴卡兰开始参与分离主义活动。

1970年代,又一项歧视性政策──"制度种族主义"法案开始实施。在这个政策下,大学入学被标准化,泰米尔学生要比僧伽罗学生得到更多分数才能进入大学,这使大量斯里兰卡泰米尔族学生无法进入大学。

1972年,韦卢皮莱·普拉巴卡兰成立泰米尔新猛虎组织(TNT)。1976年更名为泰米尔猛虎解放组织(Liberation Tigers of Tamil Eelam,简称LTTE),开始了与斯里兰卡政府军旷日持久的对抗。

1983年,斯里兰卡内战爆发,"僧伽罗人"和"泰米尔人"的纷争正式进入了战争的境地。


与"猛虎"的战争

猛虎组织是泰米尔人的武装组织,以建立一个在斯里兰卡东部和北部的独立泰米尔国家为诉求。因恐怖行为被世界30多个国家列为恐怖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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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米尔伊拉姆猛虎解放组织】

猛虎组织从最开始就以暴力活动对抗政府,特别是针对警察和政治人物为目标,其中甚至包括稳健派的、试图与政府对话的泰米尔族政治人物。

猛虎组织的第一个重大行动是在1975年,贾夫纳市长Alfred Duraiappah被普拉巴卡兰暗杀。1977年泰米尔族议员M. Canagaratnam遭到普拉巴卡兰暗杀。

1981年,贾夫纳市图书馆被僧伽罗执政党利用警察与准军事部队焚烧,超过9万本书籍被焚毁,包括具有重要历史价值的"棕梠叶卷轴"。这件具有种族含义的破坏行为,是使泰米尔人相信政府不会保护他们文化的转折点,此事让许多泰米尔人开始支持建立一个独立的泰米尔国家。

1983年7月,猛虎组织对贾夫纳半岛斯里兰卡军的检查哨发动伏击,杀死1个军官和12名士兵。随后僧伽罗人在当时的首都科伦坡发动集体大屠杀,大约近3000名泰米尔人被杀害,泰米尔人开始逃离僧伽罗人占多数的地区。这被认为是内战的开始。

内战开始不久,猛虎组织有目的在斯里兰卡东北部进行种族清洗,如1984年11月30日在穆莱蒂武地区的两个僧伽罗人小村庄,数百名男女与儿童在夜晚睡眠时被斧头重击而死。猛虎组织声称,东北部是斯里兰卡泰米尔人的专属家园,僧伽罗人在北方省和东方省遭受了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

1985年5月14日的阿努拉德普勒大屠杀中,146名僧伽罗族男子、妇女和儿童被猛虎组织杀害。猛虎组织劫持一辆公共汽车进入阿努拉德普勒,不分青红皂白地开枪射击,用自动武器打死打伤许多在等待公共汽车的平民。

1986年,猛虎组织更是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斯里兰卡航空512号班机爆炸事件"。1986年5月3日,编号为4R-ULD的一架洛克希德三星式客机在科伦坡机场被猛虎组织炸毁,导致21人死亡,其中包括11名外国人,还有41人受伤。

1987年,印度出兵协助斯里兰卡清剿猛虎组织,迫使其签订停火协议。1990年印军撤离后,猛虎组织重新反攻并迅速控制北部广大地区,且在贾夫纳半岛建立起"泰米尔政权",此后双方继续不断战争,又造成近6万余人丧生。

1990年,斯里兰卡政府颁布一系列的法令,开始承认泰米尔是官方语言之一,试图平息泰米尔社会中的不满情绪,但暴力活动仍然没有减少。

1990年6月11日,猛虎组织在东部省屠杀了超过600个斯里兰卡警察,即使他们已经投降。斯里兰卡政府对贾夫纳半岛发布食物与药物的禁运令,并以猛虎组织为目标用空军无情轰炸。猛虎组织的回应则是攻击僧伽罗与穆斯林的村庄并屠杀平民。

1993年5月国际劳动节当天,猛虎组织进行了一次大规模自杀炸弹攻击,造成532名陆军与132名海军丧生或在任务中失踪,并且暗杀了时任总统拉纳辛哈•普雷马达萨。

1995年后,战火由北部延烧至东部地区,大大小小的冲突不断,直到2000年挪威应双方之邀介入冲突后,和平似乎露出一线曙光。

经过挪威的从中斡旋,和平会谈于2002年9月16日在泰国普吉岛举行。双方皆同意以联邦作为解决方案,并且LTTE会放弃他们长期以来对独立建国的要求。这是向来坚持建立独立的猛虎组织的关键妥协,也代表政府方面的妥协。

2005年8月12日,斯里兰卡外交部长Lakshman Kadirgamar在家中遭到刺杀,据传是猛虎组织所为。Lakshman Kadirgamar是一位受外国高度尊重的泰米尔人,对猛虎组织向来有尖锐批评。他的被刺使猛虎组织受到国际社会排斥,亦使其失去许多外国同情。因此当斯里兰卡政府在2006年对其进行军事行动时,国际社会选择保持静默。

2005年11月强硬派的拉贾帕克萨当选总统后撕毁停火协议,采用强硬的军事路线围剿猛虎组织。2006年战争重启,这次战争斯里兰卡军不断取得胜果,一步步剿灭了猛虎组织的势力。

2009年5月,斯里兰卡政府军将普拉巴卡兰逼到东北海岸和一个潟湖之间的狭长地带,并切断其海陆逃亡路线。5月18日,普拉巴卡兰在枪战中被击毙,随后猛虎组织投降,长达25年的斯里兰卡内战终于宣告结束。

虽然猛虎组织被剿灭,但这场内战带来的巨大痛苦与折磨,伤害了国家的环境与经济,估计约8万至10万人在内战中丧生。并且时至今日依然使斯里兰卡没有从内战中恢复过来,恐怖活动仍时常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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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这些动乱,斯里兰卡是一个美丽、祥和的充满佛教气息的国家。猛虎组织的失败却没有阻止恐怖事件的继续发生,内战的结束也没有带来真正的和平。希望早已没有了"猛虎"的斯里兰卡能如当年其自己所说"真正解决了境内的恐怖组织",并且像浓茶一样,最终逐渐平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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