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我們所無法企及的世界

郎在山【陝西】/有多少我們所無法企及的世界

有多少我們所無法企及的世界


你要是看見一隻蜜蜂在花蕊裡辛勤勞作,那麼你就看到了“一架”蜜蜂飄飄飄然然地飛進了另一個甜蜜美妙如桃花源的世界!一支支頂端那麼繽紛的小小球狀蕾兒讓那麼纖細卻又同樣繽紛的絲帶牽繫著,已往風和日麗那天,粉蝶曾經流連,——今朝,蜂兒也來徜徉,徜徉時分振翅迴旋,迴旋繼而觸鬚輕撫花蕊,花蕊繼而喚醒花朵,花朵繼而笑顫顫了花枝,花枝繼而惹恍惚了小葉……

你要是曾經感受過飛機起降時分的那一陣陣心神盪漾,那麼你就曾經是一隻蜜蜂心中小巧渺渺的碎夢,因為太過細細小小,你就無從看清花蕾那整體的容顏。蝶兒撲撲閃閃薄衣那會兒,你也許只看見遮天蔽日的五顏六色恍惚而過;蜂兒降落花瓣那時節,你或者只感到一陣醉人的芬芳飄過……

我們都俯仰在方寸之上!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詩仙留不住的,是那些白駒過隙的瞬間;當你放眼星空那會兒,也許就是蝶兒蜂兒將點點珠兒灑在身邊。如果你要去桃花源,莫非只需要在蝶兒的翅翼尖略略回眸?當你恰巧望著了流星劃破夜空,莫非就是蜂兒一不小心抖落的花粉?

佛佛西斯日復一日地往山上託舉滾落的巨石,豈不知早已讓“人生苦短”的歲月拘囿在某種輪迴之中,你所看見的巨石,或者就是童稚小小手心裡那一方潤玉?可是當你無意中在水一方撿得一枚小小的晶瑩玩石,莫非你已經把這開天闢地日月升降的古往今來乃至四野八荒捧在了掌中?


郎在山【陝西】/有多少我們所無法企及的世界



洪荒只是我們無法收入記憶之囊的另一段故事,故事裡沒有我們,我們在一個靜靜安詳的角落裡,角落裡時光紛紛飄然而過,飄然而過的還有早如蜂兒蝶兒的倩影。那些故事,在我們看來絕對是大手筆、大動靜,大到了我們連旁觀的機會都沒有。因而,你手中的那一方玩石才默默地、自自然然地等待了無數春秋。

這是最大的意境、最為悠長的吟誦!

“不知過了幾世幾劫,因有個空空道人訪道求仙,忽從這大荒山無稽崖青埂峰下經過,忽見一大塊石上字跡分明,編述歷歷.空空道人乃從頭一看,原來就是無材補天,幻形入世,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攜入紅塵,歷盡離合悲歡炎涼世態的一段故事.後面又有一首偈雲:無材可去補蒼天,枉入紅塵若許年.此係身前身後事,倩誰記去作奇傳?”這是夢醒時分憑欄浩嘆的篇章。如果你不是補天所餘下的,那你就不會緣定三生。依稀記得,當時作為神瑛侍者的那個頑劣男童,那麼大景觀地站在九霄之外,怎麼就沒有看穿那一片祥雲下的這一方盆景!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 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你在這尊卑之間來去匆匆——俯瞰時,那幾只飄飛自如的蜂兒蝶兒微而又微;仰觀時,蝶飛鳳舞化作風雷激盪。有朝一日,你在遠祖的墳塋前跪倒塵埃,那一草一木、一塵一土、一天一地,其實就在你叩首膜拜那一方掌心裡。你不動可是身外依然濤走雲飛,你走了可是沒有印記的地方依然有鳳來儀。蜂兒也在觀天象,不過我們無法讀懂它眼神中那些季節滄桑!

你、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知識到,這隻貓兒在思想些什麼!


郎在山【陝西】/有多少我們所無法企及的世界



是啊,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是那麼龐大,可是那只是相對我們而言。我們的眼睛是我們自己的完美,因此我們的世界色彩斑斕、五光十色。陽光一片白熾,當他們被三稜鏡過濾之後,那幾縷誘人的赤橙黃綠青藍紫,把我們這個世界裝扮的那麼迷人。很多時候我們要不斷在腦海裡強調: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主人!在這個時間段、在這僅有的空間,我們在思想、在行為,我們都有各自的和共同的目的乃至目標,每當這些目的達到、目標實現,我們不由得生髮一種君臨天下的自豪。

你曾經在自己的夢裡無所顧忌地遊弋過麼?那就是某種所謂的思想在作祟——這是某種美好或者恐懼的作祟,美好是我們的幼年對前方未知的理想化描繪,恐懼則是相反相成的自我關懷。其實,夢境是更為細碎的另一個世界,如同這個世界的所有宗教那樣,設計一個極樂園,讓所有的精神在那兒流連忘返。夢境是我們自己的宗教,當我們在此時此地的世界裡茫然無知的時候,就會被指引到夢境中,按照散亂無章的羅列去求得一些解釋。可是在旁觀者看來,你的夢無非就是那片刻的腦部活動,時空在每個人的夢裡變得無所謂,變得自由奔放難以掌控,可以一夢千秋、可以上天入地,可以來往三界、可以古往今來。不管怎樣,虛妄也好,現實映射也罷,那也是一個過程,和白駒過隙的生生死死一樣那是過程、和風雲叱吒相同那是過程,於是我們每個人都在匆匆碌碌熙來攘往地奔著也許早已冥冥註定的過程而去!

也有另一些境界,時時處處伴隨著我們。一朵雲兒飄過,你不知道它經歷了多少生生死死;一滴露珠滴落,你不知道它看慣了多少風花雪月;一棵小草靜如處子,你不知道它涅槃了多少輪迴;一片瓦當塵色滿面,你不知道它冷眼了多少宦海沉浮。我們有幸和這些所謂的萬事萬物一路同行,金縷玉衣裡那些不朽的軀體,在更為大尺度世界的眼裡,也許如同一顆微粒的細胞,大尺度的所有喜怒哀樂你無從感覺,它的來來去去你毫無覺察;反過來它看不見你存在你一絲一毫,感受不到你存在的那怕是一丁點的感覺。

一隊蜂兒妖妖豔豔地舞蹈著過來,它在旁若無人地盡情揮灑著自己的婀娜姿態,因為他那一雙晶瑩的眸子中,滿世界更為渺小的芸芸眾生也在來來去去、熙來攘往。他也許看見了細小世界裡的所謂科學,說不定,細小世界正在發射一顆太空探索船,以期飛往一隻蜜蜂的觸鬚尖尖——那裡好遙遠啊!

風水,所謂的堪輿之術。

這就是了,當你被一種大到無從適應的世界所迷惑,那就是風水所要告訴你的;當你被一種更加微小的世界所困擾,那也是風水所要告訴你的。“堪輿學,即風水學,是用來選擇宮殿、村落選址、墓地建設等方法及原則。原意是選擇合適的地方的一門學問。風水的歷史相當久遠,在古代,風水盛行於中華文化圈,是衣食住行的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有許多與風水相關的文獻被保留下來。由文獻中可知,古代的風水多用作城鎮及村落選址、還有宮殿建設,後來發展至尋找喪葬地形。”所謂選擇,無非就是尋求一個契合點,弄複雜些,就成了學問。說到底,也就是多種要素的組合與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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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有大關合,氣運為主,山川有真性情,氣勢為先,地運有推移,而天氣從之,天運有轉變,而地氣應之。”堪輿之術講求所謂“十八原則”—— 因地制宜原則 生態修復原則 建築景觀原則 山水選擇原則 負陰抱陽原則 觀形察勢原則 地質檢驗原則 水質分析原則 定量規定則 順乘生氣原則 適中居中原則 審美原則 綠化原則 改造風水原則 陰陽調和辯證原則 合時有情原則 化學和物理汙染檢測原則 整體系統原則。這些概念本身似乎毫無神秘性可言,反倒與我們所日益明白的哲學科學何其相類。“以形勢為身體,以泉水為血脈,以土地為皮膚,以草木為毛髮,以舍屋為衣服,以門戶為冠帶,若得如斯,是事嚴雅,乃為上吉。”這是《黃帝宅經》裡最具典型性的話。黃帝的衣冠冢如今就在子午嶺往南延伸的橋山之麓,黃土高原的南部,這裡民風龐雜,略有幾個所謂的堪輿之人,但是很少作為學問而弘揚的。幸虧上蒼在橋山點播了一片翠柏,讓這幾個眯縫著眼睛觀山觀水的堪輿之人有點底氣,神神叨叨地拿荒涼高原上能有這點翠綠來說事。

風水抑或堪輿之學,也就是神所放的屁而已!

老先人們風餐露宿之時,大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就是日有所食、體有所蔽。面對上蒼哀嚎之時,除了殷殷的期盼,也許更有不盡的詛咒。山間的洞穴來自於大自然的風雨塑造,若是有幸鑽進去安然而居,那將是莫大的慰藉;可是大雨滂沱之後,雨水要落、洪流要過,你不得不隨著那渾黃厚重的泥石流魂飛魄散。所謂的《黃帝宅經》其實就是後世子子孫孫所經驗的以往教訓。清代的《陽宅十書》指出:“人之居處宜以大地山河為主,其來脈氣勢最大,關係人禍福最為切要。”說明堪輿學重視山形地勢,把小環境放入大環境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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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中國古老的哲學理論,山為陽水為陰。人居其間,真好作為兩者之間的玩物,之後我們不滿足山水自己所劃定的路線圖,就有了移山改水之舉,或者稱之為抗爭——為調和陰陽而進行的抗爭。終於有一天,人們發現了熵定律——各種形式的能量在相互轉換時,總是不生不滅保持平衡的。科學之於我們是科學,然而之於我們之外的世界,無非就是自自然然。熵定律一方面讓我們明白了宇宙的真諦,另一方面有帶給我們些許失望和悲觀,原來我們為之吭籲吭籲億萬年的過程,在冥冥之外的大眼睛看來,簡直就是大海之一粟!

我們所無法企及的世界,被堪輿之術忽悠到神那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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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曹偉,陝西黃陵人,教育工作者,喜詩文,善對弈,著有《如詩如畫品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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