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她凝眸似是絕美良玉生成的素心,帶著萬千思緒,打道回府

小說:她凝眸似是絕美良玉生成的素心,帶著萬千思緒,打道回府

兩年前,在歲月仍靜好的時候。

那時,正是桃紅柳綠,百花盛開的季節。好鳥枝頭,啁啾宛轉,有著大好的春光。

素心的祖輩曾是極力支持太子一黨的人。後來太子被廢,其家族為求自保,就自請辭官,舉家遷隱山林,從此不問世事。唯獨醉心於竹蕭聲樂,子子孫孫都會偶爾在士族大宴上演奏蕭樂,以此來勉強維持生計。

到了素心這一輩時,家族就徹底沒落了,只剩下其父一脈單支。但因其家中素心自幼對蕭樂異常敏感,纖纖玉手握著竹蕭,隨口一吹,便勝似仙樂,十分動聽。久而久之,在愛好風雅的洛陽城中,素心也得了一個才女的稱號。更有人一擲千金,就為能夠一聞素心的簫聲。

這一日,天空碧淨,晨曦潑灑。從幽靜的竹林中傳來若隱若現的簫聲,仔細一聽,偶能聞到琴蕭合奏之樂。走近一看,持簫少女面不敷粉而白,唇不塗朱而紅,正是素心。而那位奏琴的女子,雲鬢輕挽,玉簪斜墜,臉色略顯蒼白,雙眸似是盈盈秋水。

本來沁人心脾的樂聲,驀地被這奏琴女子一陣急烈的咳嗽打斷了。

在旁坐著的秦子楚見到此狀,連忙從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陶瓶,打開讓女子聞一聞。這藥也的確神奇,女子聞後,臉龐因咳嗽而出現的不正常紅暈漸漸散去,咳嗽也輕了許多。

秦子楚微微皺眉,輕柔地扶著這女子道:“心兒,這竹林本就溼氣重,你又呆了這些時候,不如回房休息吧。不然,你的氣喘症又要復發了。”

素心聽到秦家郎君將自己夫人叫做“心兒”,微微覺得有些特別。秦夫人名為祝心,而她自己名為素心,時人大多以阿什麼來稱呼人,就比如,她自己的親人都稱她為“阿心”。

不過“心兒”也挺好聽的,這天下,恐怕也只有秦家郎君這樣愛自己妻子的人才會想出這樣的別緻的稱呼。

只見這秦夫人聞言後,輕輕靠在秦子楚的身上,“我無甚大礙,好不容易才請來素家娘子,可不能白白枉費了一聞仙樂的機會。”

她的聲音就似是羽毛輕輕劃過人的心扉,使聞者都些許為她感到心疼。

素心便是如此,她雖是第一次見到秦夫人,卻對她產生了好感,“無事的,下一次只要秦夫人想聽奏樂,素心必定赴約。”她對著秦夫人微微笑道。

“如此,就多謝素娘子了。”秦子楚深邃的目光落在素心的臉上,“我夫人身體不適,還是改約下次要好。”他把祝心輕輕扶起來,“請素娘子在此稍後,我會派管家來安排娘子出府的。”說完,他們倆相依而去的背影就出現素心的面前。

素心看著他們走後,就徑直到石桌旁坐下,細細打量周圍的景緻。

只見這個園子佳木蔥蘢,花草繁茂,奇山假石,曲徑通幽,果然是個宜人養性的好地方,“素來聽聞秦家郎君寵愛夫人,為她養病還修了個園子,果然如此。”素心暗自忖道,“不過那夫人年紀輕輕的,看上去是個良善之人,怎麼會得那種不治之症呢。本來也是一對神仙眷侶的。”

她微微嘆口氣,“唉,這世上真是紅顏薄命。”

素心在這廂胡思亂想,迎面走來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他說秦夫人吩咐,準備了馬車僕人,要他一路送素心回到府中,她才放心。

而素心記著父親的囑託,萬萬不能讓外人知自家住在何處。她推脫一番,那管家卻道如素心不答應,他只好去回了夫人,請夫人定奪這事,否則怠慢了貴客,他難以交差。

素心忖道:這秦夫人有病,我若是以這些小事去擾她,豈不是是我的不是了。於是就跟隨管家上了馬車,由素心指路,管家駕車。馬車一路行到了素心家的小湖邊。她下車道謝後,管家才調轉馬頭,返回秦府。

素心沿著湖畔往家中走去。此時已是日稍西移,湖中碧波盪漾,天空萬里無雲,綠依依的楊柳在微風吹拂下輕輕搖曳。

從前方一菊花籬笆圍著的院子裡,傳來絲絲澄澈的簫聲,那樂聲好像從遠方黛綠的群山散開,又如暢通無阻的淨化了這俗世的塵埃。忽而似閨房低語,纏綿悱惻,忽而似金戈鐵馬,縱橫沙場。

素心聞此樂,見此景,知那溫柔的樂聲是母親的琴蕭,那胸懷寬廣的是父親的洞簫。

側耳傾聽一會兒,又有清泉般的七絃之音。這琴蕭合奏之樂,令素心的思緒飄向九天之外,於是她拿出身後的竹蕭,纖纖素手,紅唇輕啟,這一家人的密意濃歡,隨著鳥兒的嘰嘰咕咕,帶來了一下午的慵倦與溫柔,連天地都為之動容。

而遠處,在密林中掩藏了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中人,青絲隨意披散,雙眸盈盈秋水,眼神中夾雜著驚豔與些許失落。在掀開帷簾,凝眸向湖畔手握竹蕭,似是絕美良玉生成的素心看了一會後,才帶著萬千思緒,令馬車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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