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欠自己一個春光

赤峰麼,在南北的通道口上,塞內塞外的交界處。此時,春也早就到了。雖然未見“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也沒有小雨“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但陽光仍布以德澤,萬物仍能生出熠熠的光輝來。

是否,欠自己一個春光

01

房後的幾棵亭亭並婀娜的垂柳,溫順地任軟糯的風梳理著柔柔的長髮。那乖巧的模樣,讓人心生無盡的憐愛。春風哪裡似剪刀呢,那分明是母親撫向女兒的手了。枝條上顆顆才綻的黃綠稚葉舒服得臉都擠出褶皺,彷彿能聽到她們哦哦哦的呻吟。

“才賞臘梅凌寒放,敕令桃花次第開。”這麼寫桃花綻放得早,沒毛病。桃花何曾“次第”開過?莫不是:春寒料峭還門裡,滿目桃紅入窗來。房前的幾樹桃花就花枝亂顫得意失態,搖落一地的粉紅,惹風塵生香。但那桃樹無論如何妖然她的粉面,也掩飾不了她筋骨嶙峋的身軀。

冬天確已走遠。西伯利亞的寒流需要沉寂一段,才敢於迎上洶洶的太平洋和印度洋“聯風”再次決出雌雄。不是東風壓倒西風,是太陽移向了北迴歸線;或者不是地球自轉,而是偏斜的黃赤交角;也無關地球的歪置吧,得追究誰把她安放成這個樣子;……人類對這樣子疑惑窮追了多久了?地心宇宙,日心宇宙、無心宇宙……我們的宇宙倒底是個什麼樣子的宇宙?打住,好了。打住,好了。不管這是個什麼樣子的宇宙。春天總歸是在我們的身畔輪迴的。

是否,欠自己一個春光

02

雖然還沒見陰雨霏霏,南山頂上應該已經綠意橫流,浩蕩著強力的春之歌了。一年四季,跟我們的生命早形成默契的呼應。緣於習慣,春,總是絕大多數人許下美好願心的日子。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春是浪漫的愛情。少男少女必然在柔柔春風裡,傻傻地昂了頭,默默地種下萌動的情種。“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寅。”春是勤奮的責任。成熟的男女在綠意盎然中,奮力躬下了腰身,希冀滿盈著撒下期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春是真愛的讚歌。白髮翁嫗汲春水淨洗佛龕,虔然焚香,竭盡全力地恭敬屈膝,祈求神佛保佑子孫平安。

我是不挑揀春天來立志許願的。我努力於我的願望已經幾個世紀了?我一任忙碌瑣碎著添滿我生活的所有。我低頭前行,不計寒來署往,不管四季輪迴。我不能超然於生活之上,更不敢超脫於生活之外,可是我深耕生活的土壤居然也遠離了生活。嗚呼。是的,是的。春天到了,我應該做些哪些應季應景的事兒來呼應她?

是否,欠自己一個春光

03

對了,前面的文段中,我居然說:那柳綠是“揉皺”了的;那樹幹是“嶙峋”了的;還想到了“沉舟”“病樹”。我對那種成長的皎然之態,我對那種崛立的傲然之姿,竟然扯到扭曲、歪曲和老朽。我還殘存著多少人仁之愛意呢?我是向來討厭“識玉山只窺瑕疵”的呀!

我的陰抑並沉鬱都是遠離了陽光擁抱和小雨滋潤的結果吧。此時此刻,我是多麼想登上明亮的山頂回望並遙望這座埋葬著我夢想的小城啊。我是很久沒登上過南山頂了。跟友人約了n次,當然也爽了n次。

唉,很自然又用了“埋葬”一詞!我何時成為一個悲觀的人了?肯定很少陽光照到我身上並照耀我的心裡。我這樣子很久了吧?我不知道這樣子的我恐怖了誰的夢。但我知道,我要是這個樣子,明月也不願再裝飾我的窗。

是否,欠自己一個春光

04

我心已經死得冰冷了麼?

真得去南山頂,在春風中,在陽光下,曬曬我腐朽的靈魂了。

這兩天,必須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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